凤栖国的使者停留了五天便启程回国了,听季叔允说最后在莫临风的极力争取下,凤栖国竟从睿王手中讨回了两座城池的兵权。
“这莫临风还真是不赖,不仅带回了兵权,还顺带掳走若干宫女的心。我看他走的那日,许多宫女做事都心不在焉的,手脚失了利索。”
宛筝一边听着季叔允的抱怨,一边仔细打理眼前的花枝。正由于那些宫女不利索,季叔允就托她来修整西殿的植被。园中隐约浸着桂花的馥郁,秋意愈发的触手可及。就在这阵阵飘香中,那位准王妃骆心低调住进了宫里。她在服丧期,所以吩咐一切事宜从简。
睿王稍稍闲了些许,整天不是在书房中坐着便是在庭院中坐着。他强占兵权的奸计未能得逞,他该是心情郁郁不宜招惹才是,西殿那些手脚不利落的宫女都尽数被他发落了去。宛筝越是小心服侍却越易出错,今天打翻一个月氏进贡的玛瑙四方镂空瓶,明天又忘了把茶水放到七分凉,睿王偏偏都睁只眼闭只眼,宛筝心里狐疑也不敢多问。
这天睿王上朝后,宛筝方闲下来,新月便过来找她,说是骆心准王妃想修整承乾殿里的园子,却没有个得力的人手,适才进宫又不想大费周章,得知宛筝入宫已久就过来托她指挥。
听了她的叙说,宛筝忙摆着手说:“整理园子这方面我也不懂,还是找专人来负责叫妥当。毕竟是准王妃,不敢怠慢。”
新月姑姑笑笑说:“不打紧,王妃也想简易行事。东殿这格局就挺好的,芊语姑娘吩咐说你按着这样格局来布置即可,你对这边想必很熟,不会出差错的。”芊语是骆心的贴身侍婢。
宛筝不敢推脱,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只是指挥指挥确是没有难度的,也有现成的样板,在宛筝的从容布置下,几个手艺人一下午便把这个园子弄得有模有样,和东殿那边倒是一点不差。
日影西斜,大家即将交工时,一素服女子掌着另一个宫女的手款款而来。她青丝尽挽,黛眉花颜。想必这便是骆心。她在宫女的搀扶下环视了一周,随即敛容说:“怎么布置成这番景色?这不是与东殿的景色相冲吗?”
宛筝闻言一惊,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这不是她的贴身侍婢芊语的意思吗?倘若没有她的吩咐,芊语又怎敢擅作主张?新月姑姑在一旁也面露诧异,拘于礼数也没有贸然开口反问。
宛筝上前福身说:“回骆姑娘,布置园子一事是我负责。大家是按照我的指挥将园子布置到如此的。”
说罢抬头看了看骆心,此时她身旁的宫女低头与她耳语了几句,她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宛筝。片刻后她朱唇轻启:“既已成形,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这错终究是你酿下的,你可得担待些。听说你是服侍睿王的,可你如此毛躁无知,怎么能担此大任呢?不如罚你到辛者库,好生思过。”
她如此轻易就下了处罚,倒像是早计划好的。且不论辛者库是什么地方,宛筝从小为了一时果腹便四处给大户人家做短工,再辛劳不过如此。远离睿王说不定更加安全,过了工龄便恩释出宫……宛筝这样想着,不由得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