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筝一气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双手在腹前不停的互挠着手心,一张气鼓鼓的小脸涨得通红。
睿王就这么看着她,其实她本该是这样的,伶牙俐齿,不服输的女孩。虽然之前在自己威胁总摆出一副下小心翼翼,做小伏低的样子,可也正因为这样,才更衬出她坚强与对生的执着。也许她就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在与他抗争,与强者抗争。
池水氤氲,睿王仍是一派悠然,冰凉的眼中多了许笑意。宛筝被他这样看着,一阵凉风过后又清醒了几分。生气之余尽是尴尬,抬起脚想赶紧离开这是非地。不过片刻,水声翻腾,睿王已经站了起来,宛筝顿时感觉手上一紧。
待她回神,已经来不及了,身体随着手上的力道猛地前倾,水花四处飞溅,她被睿王扯进了池子里。
她在水里手脚扑腾,睿王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扶稳。宛筝半截身子露出水面,窈窕的身形展露无遗,水珠顺着鬓角滴滴下滑。她呛了几口水,秀眉微蹙芳唇微张,胸前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寒意入侵,她微蜷着身子直哆嗦。
一只温暖的手从她的背脊缓缓移上她的领口,只听得睿王在她耳边沉沉的说:“本王向来吃不得亏,一旦被占便宜必要百倍的还回去,方能体现礼尚往来。”
往来你个头啊!宛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挣脱他的魔掌。想不到以睿王的洪流之量,在这些方面竟出奇的小气。宛筝用力推开他,可是衣服却被扯开了口子,半截香肩就这样招摇露面了。
睿王有一瞬的停顿,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张口道:“你……”
宛筝趁机抓紧把领口扶了上去,在池边借力爬上了地面。
“你肩上那是胎记?”
宛筝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我不知道,一直都有。”
睿王垂下眼目,似在沉思。顾不得他在做甚,宛筝已经站起来向外跑去。
睿王的这文修殿还真不小,宛筝拿着笤帚扫了好半天都没完。睿王也忒小气,不就看了他洗澡,也没看透实,竟因此让宛筝做了他的宫女。早上天将将亮,他就来寻了宛筝。
“王宫素来不养闲人,即日起你就在我殿里做个洒扫宫女,也对得起我一日三餐供着你。”
“那,原来负责洒扫的宫女呢?”
“季叔允殿里缺人,本王给他拨过去了。”
“睿王还真是节俭。”
“你知道,国库的款可不是随便浪费在这些虚排场上的。”
季叔允过来时,宛筝正给批阅奏章的睿王添茶。
“宛筝,不若来我殿里吧,我可不像千宸这样不懂怜香惜玉。”见她在添茶,季叔允过来拍拍她的头说道。
宛筝朝他笑笑没有回答,倒是睿王抬起了埋进奏章里的头,直直看着 他说:“你到这来不是找我有事的吗?”
季叔允这才施施然走过来,伸手递给他一张帖子。他打开看了看,又随手搁在案角,脸色平静,眼神却有慑人寒意。这样的眼神宛筝见过,便是他们初见时,睿王识破她的心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