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醒不答话,宛筝继续说:“他们热爱国家,热爱这片土地,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们更希望看到琴瑟和谐,兄友弟恭,父慈母爱。韦……先生,您广阅书籍,该知道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
“这些百姓,降城之后生活如初,如此看来,您口中所说的叛国卖民其实也是曲解。您最终是忠于土地,是人民。还是具体某个统治阶级?哪怕这个阶级是腐败不堪的?您的坚持是为了追求百姓的幸福,还是某个人的利益?”
韦醒停下了脚步,一脸严肃像是在思考,宛筝又说:“小女是一介庶民,方才所言只是我个人陋见,学识浅显难免语言凌乱,若有冒犯的地方,先生直言便是。我们处境不同,观点上有些出入也是正常。”
韦醒看向她:“姑娘的想法倒是新奇。”
宛筝抬头躲过他的视线,轻叹一口气说:“这只是底层的一点期许罢了,希望依靠真正为民的当权。”
韦醒问道:“你相信凤栖国的统治能让百姓过上期许的生活吗?”
宛筝如实回答:“我不知道,君王的决策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战争也非一人之力就能阻止的,我想做的只是减少牺牲而已。我相信韦先生在能施展的地方尽力的话,能够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韦醒说:“姑娘的话对老夫确实有股吸引力,若不嫌弃,老夫尽绵薄之力。”
韦醒被王泉等人正式迎入大营,任副将一职。王泉郑重对宛筝言谢,说替她向国君讨赏,被宛筝拒绝了。其实她心里清楚,若非韦醒有意,岂是她能轻易就说动的?良禽择木而栖,她不过恰好为韦醒找到了适当的台阶。不过倒像是多了一个老朋友,韦醒对她的认可是显而易见的。
凤栖国的国君斜倚在龙纹金丝锦榻上,贴身服侍的宦官在一旁轻摇团扇,塌下几步开外一个黑色官服的人单膝跪着。国君听他禀报完毕,冷冷的问:“宛筝真是这样说的?”
那人说:“回陛下,据王泉将军的话,她确是这样说的。”
国君又问:“字字准确?”
那人说:“回陛下,臣确是一字不差的将那位姑娘的话转达了。”
国君的嘴角噙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命人拿来纸笔,即在桌上疾书一番。
那人摸不清头脑,又不敢擅问,只有跪着等待国君发令。不一会儿,国君将写好的字条交与身旁的人递给他,他接过字条阅览,国君又说:“孤将此事交与你,务必在莫临风回营前办好。不要走漏风声。”
他说:“遵旨。”
国君又使了眼色与身旁的宦官,宦官上前从那人手中收回了字条,拿到暖阁外的火烛上烧毁。
席间宛筝与韦醒闲谈,韦醒酒意上来,拿了宛筝的离间计调侃自己,宛筝也是兴起,就说:“这计谋得逞还得感谢田也,没想到他一个宦官竟然让国君如此听信。”
韦醒摇摇手道:“姑娘有所不知,他除了是宦官还是伶人。国君喜欢礼乐,他恰能投其所好。因是作为伶人而受宠,所以外人一般都视他作伶人而非宦官。”
宛筝听了忽觉不对,仔细想来,一股不祥的预感侵袭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