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筝没有挣扎,只默默坐着。两人对视了许久,韦醒终先松口说道:“你只要喊一声,门外的护卫便会破门进来救你。”
宛筝笑道:“首先,护卫进门的速度绝对没你弄断我脖子的速度快;其次,奉军要劝降,决不会为了区区女子而杀掉一位难得的英雄;最后,将军不会对我下杀手。”
半晌,韦醒松手道:“倒是个有胆识的姑娘。”
宛筝伸手揉揉脖子回答:“承蒙夸奖。”
韦醒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不会下杀手的?”
宛筝此时调皮的笑开:“这只是小女子的直觉。”
韦醒没料到是这个回到,顿时也会心的笑了,气氛开始轻松起来。韦醒又说:“想不到老夫叱咤沙场,最后竟败在女子手中。”
宛筝时觉得有些口渴,顺手斟了两杯茶,递与韦醒一杯,喝了一口后说:“闲话也说了不少,该进入主题了。我们这样心平气和的闲谈,想必将军是知晓我的目的的。”
韦醒搁下茶杯,脸上浮现一丝不悦:“姑娘这般明理之人,也要劝老夫去为那等叛国卖民之事吗?”
宛筝也正色说:“我倒未曾想过,盖世英雄如韦将军,也如普通人这般目光短浅,陈旧迂腐。”
韦醒惊异于她的话,他虽为武将,可也非只懂得舞刀弄枪的莽夫,不说熟读兵法,诗书典史他也略有涉猎,活了大半辈子,竟被小小女子斥责目光短浅,陈旧迂腐,这倒是新鲜事了。他不服气的说:“这倒是和说法?老夫可不许你这样冤枉老夫。”
宛筝没有立即回答韦醒,而是转头看了窗外,只觉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阵阵秋菊的清香,凉意扑面让人神清气爽,一扫夏日的闷热烦躁。她又回头对韦醒说:“天气甚好,将军可否介意陪我到外面走一趟?”
韦醒不明所以:“你就不怕我跑了?”
宛筝说:“既然奉军是在此城中找到将军,想试将军放不下阖城百姓,当时没跑,如今更不会这样做。”
韦醒站起身来兀自踱步到门边说:“老夫现在已是举国上下追捕的逆贼,你就不用一口一声将军了。走走也好,算是解了这么多天禁闭的晦气。”
说完打开房门,门外的侍卫见他开门,全都警戒的举起了武器对着韦醒。王泉也拔出了佩刀,疑惑的望向宛筝。
宛筝走到门前对王泉使了个眼色,王泉将信将疑的收回佩刀,又瞄了瞄韦醒,最终还是一挥手示意侍卫消除戒备。
街巷上可以说是热闹,奉军进城后按照原本的政策管理了城池,大家不用歇业调整,各行业商铺也就继续营业。时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不远处的街边几个小孩围着卖糖葫芦的小贩兴奋不已。丝毫没有战后的颓唐之象。
宛筝和韦醒的一前一后的走着,王泉则在几步开外默默地跟随。韦醒不知宛筝的用意,侧头问她:“姑娘是想向我展示什么?”
宛筝看着车水马龙,徐徐说道:“其实,政权交替的最大受害者往往是百姓,人微言轻,百姓难求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