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尘世
第五章 尘世

徐轩他们一行人在一间名为福来的客栈落脚,田石雨要了两间房,青羽一间,他们师兄弟三个挤一间。田石雨交待小二拿两张凉席,江卿不太乐意田石雨的做法,但也没说什么,田石雨见到他那张苦瓜脸,便笑说:“能省就省,到时你还要回家呢。”

江卿听了不禁心中一暖,虽说他偶尔也回家,不过是让月清风带着去的,独身一人回家还真没试过。还记得当初,他跪问山洞里闭关的月清风:“师尊,我何时能够驭剑而飞,笑游天下?”月清风就跟他说:“待你可以,便是那时。”想来如今,十年多年过去,现在应该就是月清风所说‘可以’的时候了。

田石雨见江卿在那呆站,拍了他的肩膀道:“走啦!”拉着徐轩就上去了。

房间也够大的,来多三个人睡地板都可以。徐轩想起自己包袱里有月清风放的东西,就边打开自己的包袱边说:“师兄们,过来,坏蛋师傅在我这放了东西。”田石雨、江卿好奇地走过去。但看到的是两本书,一本佛经,一本道书,奇怪都是没名字的。

田石雨拿佛经翻了翻,惊愕在那里,说了声不可能。徐轩好奇地问他:“大师兄,怎么了?”江卿是拿起那本道书的,他在里面看到不少熟悉的语句。他们俩个当师兄的,相视一眼,都是看到彼此的惊讶。田石雨说:“小弟师把书放好,勿让他人知道。江卿,我们上屋顶说话。”

江卿重重地点了头,把书交给徐轩。随田石雨飞上了福来客栈的屋顶,上去后,他看见田石雨在周围布下隔音的结界。然后他捉住江卿的手说:“那佛经有与魔教修练有相似之处,你看的道书是什么?”江卿听了不禁惊讶,佛与魔?相似?但他还是先告诉了田石雨说:“修心道法!”田石雨听后,心里更是震惊。

田石雨,看了江卿便说:“师傅之前说小师弟不与常人,便是如此?”

江卿看着自己的大师兄摇了头说:“师弟不知,师傅一定有自己的安排。”江卿思索道:“师兄主修心态,与宗上各位不同,才能以两件法宝幻出心阵。我与师妹本身就有修练法门,师弟我是修以师傅的剑法与分光剑影诀,是去悟剑。师傅是教师妹身法,术法修练。但...”

“但小师弟要学的,更多的是在我们所学之外。”田石雨道。

“我们之间哪个都没身兼师傅两样道法,那佛魔一法,若让正道知道便会禁之以禁,所修与魔相同。虽学之以魔,修之以心,但....真是不懂。”

“先不用多想,师傅必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先按照师傅的安排,锻练小师弟,让他能有更多的毅力。”江卿看了天,见田石雨点头又说:“现在未时,离晚上还久。”

田石雨明白他的意思轻挑了眉道:“竟是佛家‘苦修’,又是师傅安排修练心态。那,小师弟也怪不得我们了。”然后他感觉漏了点什么,便说:“先不急,让师妹也过来,我们再去看看那两本书。并且,我想探查下小师弟的经脉。”

江卿明白田石雨的意思,便点头随着他回去。

徐轩的小手让田石雨握着,体内有一丝气流在流通,感觉怪怪的。他见田石雨闭着眼睛,就抬起小头想问江卿,但江卿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盏茶过后,田石雨叫徐轩拿那两本书给他。各略看一遍后,便让他找青羽过来。

青羽进来见她的师兄们表情都很凝重,戚起了眉问道:“怎么了?”田石雨不答,一挥袖将房门关上,又布下隔声结界,这一手法让小徐轩眼前大亮:“师兄,我想学阿!”田石雨笑道:“日后再说。”然后对青羽说:“师妹先坐下,有事相商。”

待青羽坐下,江卿用术法将徐轩弄晕,抱着他坐下。青羽奇怪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田石雨便先说:“师傅给了小师弟两本书。”便将那两本书放在台上,青羽看了下,很是惊讶:“师傅写的?”书上的字迹,他们都清楚这是月清风的笔迹。

“当然了,若是传出去,师傅名声怕就毁了。”江卿慎重地说了这句话。

田石雨道:“这两本书,一个主修外力,传说上古巫族,以力成圣,愚兄早年在魔道,便是主修此路。”江卿跟青羽都点了头,这些他们都知道。田石雨再说:“那道书,修之以心,其实与为兄现在所修差不多,但它的修练却不是练真气,而是去悟,所说与尘世所传的儒学无异。”

江卿待田石雨说完便道:“师傅让我们教导小师弟,并没有让我们教他功法,只是让他锻练体质,而且师傅说他要多听,多看,多理解。”

青羽提出了个疑问:“难道小师弟不用去修练真气?这不可能阿,没听说哪个人不用修练真气的,就算古巫族也要以此为辅。”

田石雨皱着眉头思索,后用玉扇敲自己的头几下,难后他说:“我感觉,师傅是想把自己的真气传给小师弟。”

青羽摇头道:“不可能。”江卿就看着怀中的小徐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一脸的疑问。田石雨看了他们沉吟道:“估计师傅是打算这样做的,因为小师弟的经脉已经让师傅打通。在小师弟上山的一百多天里,师傅应该每天都在帮小师弟引通经脉。”

江卿沉吟:“想来师傅已经知晓我们知道了。将且按照师傅地吩咐教好小师弟。而这些事我们必须埋在心里,若传出去,并定引起轰动,师傅将被千夫所指。如想知道,师傅到时也会跟我们说的。”

田石雨跟青羽都点了点头,田石雨把这两本书交给青羽保管。便让江卿叫醒怀中的徐轩,两人带着徐轩出去吃东西,晒太阳,逛街,等近日落时分就去登山看日落了。

在回去的路上,徐轩已累得小脚发软了,酸痛难忍,吵着要江卿背。江卿倒装出一哭丧脸对着他说:“你找大师兄吧,你二师兄我也一样累阿,今天还背着你逛街来着。”徐轩听后便拽起小嘴看着田石雨,田石雨笑道:“你不听话,师哥就不教你法术。”徐轩听到后,就咬着还未长齐的小牙,硬着头皮地撑着。田石雨得瑟地看着江卿,像是在说:“小孩子就是这么好骗,懂吗?”江卿白了他一眼道:“厚颜无耻!”田石雨摇头笑着,跟在江卿、徐轩后面。

天边的晚霞像一件紫红的纱衣,虹霞似迭,如烟雨轻尘,可背后所藏着什么?就无人知道。也许有一天,有人会知道背后有什么,但他最后又是怎样去选择呢?田石在拱桥中停下,见不远处的溪水倒映着天上的彩霞,水面像有鲜血在流散的妖异,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不安地回头叫徐轩他们走快点回去。

到了酉未时分,已听到外面的更夫打了第一更。

徐轩回来随田石雨他们吃过晚饭,又喝了青雨所带的百花露。喝着的时候徐轩不明白为什么要喝,而且这水,青羽从哪弄的。

回到房间,徐轩自顾地揉着自己的小腿。江卿无所事事就坐在桌前喝茶,见田石雨就看着窗外,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便走了过去,看见田石雨皱着眉向外望什么似的就问:“师兄今晚这是怎么了?”田石雨目不转睛地看着虚空道:“有怨念,在我们回来的路上,我就查觉到了。”

江卿闭眼去感觉外面的气息,没发现什么,但青羽这时推开门进来。田石雨转身看向青羽:“师妹也感觉到了?”青羽点头道:“很弱却不散,时而时间发而出,开始我还以为是普通人的怨念。”

徐轩看着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师兄师姐发什么神经,直跑到床上抱紧被子说:“打死我都不出去。”

他们看见徐轩耍起小性子,皆心中一笑。江卿走过去跟徐轩说:“师哥背你如何?”徐轩小眼转了转,还在考虑时就让江卿扔到背上。三人走到窗前,接连飞出落在地面,江卿自知修为比不上田石雨与青羽,便先问:“师兄与师妹感知的地方在何处?”

田石雨看了宁静的街道,抬头看了黑夜,星月朦胧,看得不清。便对说:“不知确定方位,但可能是只厉鬼,修为较高。所以一些下山的弟子探查不出,或是已经遇害。”江卿想来“这离澹玉不远,确如大师兄所说。而自己修为也不算太弱,竟然都查探不出,那么平常弟子...要么不知,要么被杀,但没人说被杀什么的。”

青羽道:“且先去看看,现在只是猜测。”

江卿便转头对徐轩说:“小师弟等会别怕阿,师兄跟师姐会保护你的。”徐轩乖乖地露出两只小眼眨了眨仿佛在说:“恩。”,‘鬼’那可是大人都害怕的东西,更何况他一六岁孩童。

田石雨他们追寻怨念,一路未听到犬吠,他心想“连畜牲都害怕,那么应该有人来这。难道?”后来到城北外的竹林,与常见竹林无太大差异,就是感觉太暗了,田石雨抬头望天,竟是无月无星,一片漆黑的夜空。

田石雨作了个小心的动作,就带他们内敛着气息走过去,半刻钟,他们停了下来,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女子。三千乌丝如瀑,一青丝衫带束在发尾,精致的容颜,不过有点苍白。明眸皓齿,血色娇艳的朱唇在轻启,在这远处倒听不见她在唱什么。女子身着白色衣物,已是身怀六甲,右手拿着针线缝补着东西,像是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服。

徐轩看着那个女鬼,是个漂亮的阿姨阿。可他哪知道鬼是怎样的?他现在不敢出声问他的师兄师姐,眼珠子打了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田石雨挥了挥手,带着他们离开,在路上他叹声道:“冤孽阿!”

徐轩见有人说话就问了:“师兄阿,那阿姨是鬼吗?”江卿先回他:“恩,还不是普通的鬼,是罗叉私。”青羽倒不说话,毕竟她不清楚,只是觉得那女子可怜。

徐轩问:“什么是罗叉私。”江卿跟他说:“师哥下次告诉你。”徐轩不满地哼了他几声。

田石雨在前面停下,他不明白,这罗叉私虽有怨念,却未害过人,周围都是她自己体内散发的怨念。“那得多恨一个人阿。”他不禁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清晨,在福来客栈一楼的客座,徐轩他们四个在听小二讲起那只罗叉私之事。原来那罗叉私是这个镇里王员外的原配,名唤兰馥,半年前因家事的纠葛意外死去。

青羽问是什么事情,小二便道:“是一个美妾。因王员外与他夫人成婚五年,未有一子一女,就娶那个叫青芜的女子。其不久便怀上了孩子,处处针对兰馥。王员外不知情,虽待兰馥不错,却日日往青芜那跑。青芜无事找事就跟王员外说兰馥的不是,其实是在持宠而骄。不久,王员外想立青芜为正室,下人听后,不少都讽刺兰馥,过了段时间,就抑郁而终了,后葬在城北。再过了一个月吧,青芜有次出去不知跑走住何处,只留下了张字条说孩子不是王员外的,拿尽王家的银票就跑了。王员外看了那字条就晕了过去,最后就遣散下人,将王家封了。听人说他是去出家了。”

田石雨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小二笑着道谢就走了。

青羽听闻叹道:“这尘世之事,真是不懂。”田石雨摇头道:“先解决昨夜之事。”

江卿先道:“死前已有孩子,难不成是鬼婴?”

田石雨思索会说:“不知,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鬼。”青羽听后,愣了一下:“鬼还可以生人?”江卿插嘴道:“却有,我小时候也听父亲讲过,实是怪哉。”

青羽想不懂,便说:“此事,大师兄想怎么处理?”田石雨叹了一声:“这一孽事必须了去。罗叉私长留此处,必定出事。”拍了手中的玉扇道:“我们昨晚所见无非是三种,第一、兰馥可能死前就怀上孩子,而那孩子当时是死了的,便集出怨气。二、母子齐死,我们昨晚所见的是兰馥自己所作的幻境。三、母死,子活,且将要出世。”田石雨看了他们道:“你们觉得是哪个?”

青羽与江卿相视后,便道:“第一个。”江卿说:“第三个。”徐轩举了举小手凑热闹说:“第二个。”他们三人听到徐轩也说,就轻笑一下,田石雨挥扇道:“那么我们现在去逛逛,晚上到那王员外家瞧瞧,如何?”没人反对。

田石雨他们出去,带着徐轩除休息吃饭外,逛足了六个时辰的街,累得小徐轩竟是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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