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现下着几丝惬意小雨，将整个郑都的喧嚣繁华都笼在一片朦胧里。偶有路人匆匆掠过，有家闺秀撑着油纸伞在雨中随风摇曳，酒肆里坐着几圈吃酒人一边品着醇香陈酒，一边醉在这细雨里。

凤恒月着身还在无虚派做杂役时的布衣、浑身脏兮兮的置身郑都，有个善人驻足给个铜板含笑而去，凤恒月满脸黑线看着刚从眼前过去那位穿的五彩斑斓的姑娘，手中握着这枚铜板感慨，人间自有真情在。

即然回了郑都，为何不回家呢？凤恒月也在琢磨这个问题，抬头看着四通八达的大道，她好像迷路了。

这委实不能怪她呀。未出阁的大小姐是要在家里好好呆着的，她能有幸跟凤恒琦出来混两次认得个春香楼、飘香楼、百味坊什么的实属不易。

凤恒月绝望的仰面长叹，对面一家玲珑剔透的楼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再看那挂在门口的巨幅牌匾：春香楼。

这是凤恒月第一次正面注视这种风月场所，以前是和凤恒琦来过，似乎自己都是局外人，今日看着楼门口就有大把大把的花儿争奇斗艳，想必楼内更是百花齐放。

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毫不避嫌的用自己白皙娇嫩的手臂勾住一位满脸横肉外加各种痘的老头子，话语轻佻笑得花枝乱颤。看的凤恒月也是心惊肉跳。

忽然花群一阵骚动，姑娘们都以某一点为圆心呈弧状扩散开来。而那万花丛中一男子身着青衣，面颊微醺，凤眼迷离，比那最美的酒还要醉人。几缕青丝绊在面旁，似那万妖里最勾魂的妖王，直挑人心。那些美艳的姑娘们俨然成了他的陪衬，男子目露惊色越过花丛看向另一方也正翘首看他的小女孩。

天哪，凤恒琦。

马车里一片寂静。刚刚凤恒琦那出场实在太过华丽太过闪亮，不是没见过逛青楼的，就是没见过完事后不仅没有灰溜溜的走后门竟明目张胆的出来，还惹来这么大一阵骚动。

想起凤恒琦越过马路倚着凤恒月的肩款款步向马车，撩人的酒气熏得她都要醉了，还有那成千上万的恶狠狠射向凤恒月的眼光，射得她双腿发软。

不知怎的，凤恒月没由来的面颊绯然，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随时可以从胸腔里跳出来。或许是觉得太羞人了，凤恒月定义。

待到凤府，凤恒琦的酒也醒了一大半，他看着灰头土脸的凤恒月脸逐渐由微红变得红肿不禁失笑。轿停后，凤恒琦吩咐下人先将凤恒月带下去梳洗干净，自己再度款款挪向肃菲楼。

凤恒月看着凤恒琦婀娜的背影遐想，若是他是名女子，必定绝代芳华，让所有郑都已婚男士都有休妻之心！

“呜呜呜呜……小姐，都快有一个月不见你了，浅离想死你了……你过得好不好啊……可有受什么委屈？呜呜呜……”

浅离帮凤恒月擦着背，看到自己小姐青葱玉手被磨得去了皮，想罢是吃了什么苦头，心中难免酸楚。酸着酸着再看到起泡的脚丫，干脆哭了起来。

凤恒月看浅离嚎啕了半天，水伴着春风渐渐转凉，终于道，“你可以先去换桶热水再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