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是她听到的最后的声音,随后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尘埃簌簌,断壁残垣,挡在身上的一男一女似乎还有一口气。
男人艰难地张开口,口中落满了沙尘:“夙儿,走……”
“爹爹,阿娘……”
是梦么,但是,为什么这样真切?
怀中的人,眉头微皱,额上泛起细密的汗珠,他心一收紧,加紧了怀抱。
对不起,我怕你恨我,不过有一天,我会向你一字一句地解释。
一夜无眠,他拥着她,睁眼到了天明。
正午,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直射在她的脸上,热热的。她翻过身,身旁躺着的是他,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吸了吸鼻子,破天荒地主动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嗯?醒了?”一只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头顶,声线柔和,完全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带着责怪的口气。
他的宠溺让她有些讶异,更加重了心中的委屈,两手紧紧抓着他的睡袍,反复咬着下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怎么了?”
“没……没事。”心里好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知道,浮夙此刻的心情定是非常复杂,不再问下去,只是抱着她,只要这样就好,只要她不恨他。
良久,把头埋在他怀中的人儿闷闷地说了声:“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昨晚……我真的只是,只是失控……”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小手拉扯着他的睡袍,活像个认错的小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正倔强地咬着唇,不让脸上有一丝波澜。
“没关系。”他打断了她,“我不在乎。”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窗外偶尔飞过几只鸟,带着雀跃的鸣叫,银铃般动听,气氛宁静而祥和,让人很想一直这么下去。
她憋得喘不过气,抬起了头,这时,公孙亦似乎已经睡着了,一对熊猫眼宣布着他通宵了一夜。
她盯着他的脸,一线薄唇微抿着,鼻梁高挺,一对墨色剑眉下,闭合的双眸划出柔软的弧度。
好美……她暗暗感叹道,双眼愣愣地停留在他脸上。
本紧闭的双眼忽然开了一条缝,露出一抹邪气的深蓝,看着眼前脸红红,愣愣地望着自己的人儿,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她猛的反应过来:“你……笑什么?!”脸烧成了西红柿,挥起起小拳头在他胸膛上狠狠锤了一记,然后狠瞪一眼,又羞又恼地钻进被窝里避难。
揽在腰间的大手忽然一拉,将她紧紧贴了过来,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让我好好看看你。”低哑性感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
算了,随便他看好了。她无奈地鼓了鼓嘴,索性把眼珠子轱辘地转到另一边,那副模样像极了耍脾气小孩子,又惹得他一阵发笑。
“还是这么可爱。”
最讨厌被人这样形容了!
“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她翻了个白眼:“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
“又来了,就不能多对我撒娇一会儿?”
“谁……谁对你撒娇了?”
身旁的男人坐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睡袍的领口大开着,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膛,浮夙不禁悄悄咽了咽口水,为什么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帅?
“你要去哪?”
他挑了挑眉:“舍不得?”
“不是……”
“去给你做早餐啊,难道你不会饿?还是,你只吃鱼食?”
“走开!”一只枕头狠狠地砸了过去,不偏不倚地落在公孙亦的脸上。
他捡起枕头,面无表情地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阴冷的目光扫过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咦,生气了?
房门“嘭”地一声关上,心中的恶寒应声而起。
虽然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生气起来……似乎有些后果不堪设想!
她掀开被子,顾不得身上的酸软离开了房间。
楼上楼下的间距相当大,连接上下层的是一组旋转式阶梯,每一阶梯上都有着精致的花纹,让她感到眼花缭乱。
这个人平时难道不会觉得头晕吗?
她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下挪去,透过花纹的间隙和阶梯之间的空格,可以一眼望到楼下,恐高感油然而生,她慢慢地挪动着,心里骂了这该死的公孙亦无数遍。
看着她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房子某个角落,某人手里正握着一只鸡蛋,脸因为憋笑快变了形。
“恶趣味的楼梯!”她轻轻拍着胸口,闭上眼,循着他的气息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