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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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屠一声大喝震慑全场,让场中短暂地出现了空白,观众为之不解,阮屠所做之事应该是挑战,可他的做法却错了。
在黑市拳坛有这样一条规则,拳手如果赢了比赛,但又有人不服气,不满比赛的结果,可以向胜利者发出挑战,而阮屠是这一场拳赛的胜利者,赢得拳赛他就是主场选手,是擂主,发起挑战的不应该是他。
“鬼见愁,你出来!”阮屠拿着麦克风,目光扫过全场,表情凛冽,大叫道:“鬼见愁,我知道你还在,快给我上来,我阮屠向你挑战,我要将你击败在这个擂台上!”
“吼——”短暂的寂静后是观众如狂潮般的欢呼,虽不知阮屠发什么神经,但知道阮屠的做法会引起新的战况,多看一场拳赛,观众自然乐意,阮屠的行为虽不合规矩,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很多拳手在打赢比赛后觉得不过瘾,硬是霸占擂台不下去,在台上大声叫嚣,挑战四方,新出场的拳手要比赛,首先要打败他才能正常比赛。
这本也是一个看点,后来却被限制了,这样的拳赛意外性太大,无法正确评估拳手在碰撞之间之间产生的胜负,这样也就不好操控外围赌拳的赔率。
没有利益的事情是没人干的,黑拳赛场胜负都是上百万的金额出入,大型的比赛甚至上千万,作为黑拳主办方是不希望有意外的不稳定因素而导致亏空。
只是这种方式的比赛颇为新颖,主办方为吸引观众热情,偶尔也会进行此类比赛,只要控制着比赛的走向,还是有利可图的。
阮屠在擂台上大声叫嚣,底下观众也是热火朝天,赌拳的盘口也已经打开,很多人已经开始下注,只是还有观众摸不清头脑。
“喂,吉米,鬼见愁是谁?”文特转过头向吉米问道。
吉米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新进拳手,最近我忙着功课,很久没有关注黑拳了。”
“一个新进拳手怎么打得过‘屠戮人’呢,还需要他指名道姓的挑战吗?”文特笑了笑,心中不以为然,刚才看完阮屠的比赛,眼看着一个人被阮屠打死,这种场面绝对震撼,心中那种暴力的种子蠢蠢欲动地跳动,好像恨不得自己变成阮屠,在擂台上大展凶威。
“你就别兴奋了!”克洛伊一脸的嗔容,插口道:“这是什么比赛啊,刚才都杀人了,亏你害笑得出来,早知道这么血腥,我绝对不来了。”
拉朗也表示赞同,这样也对,每个人对生命都有一种态度,她们毕竟是女人,虽有些暴力倾向,但杀人,而且还是阮屠那般凶残的手段,场面的威慑性说不好让她们做恶梦,有些心里素质差的人可能还会留下阴影。
“话说回来,古跑去上厕所,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文特不敢面对两个女孩的怒火,转移了话题。
可是这话题转移得不好,克洛伊听到古勇复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我说文特,你这朋友也太不赏脸了,我们这么多人都陪他来这种地方了,他怎么还那么高地架子,上个厕所去这么久,我看是找机会避开我们吧?”
的确,古勇复的性格有些孤僻,话少,还说得一板一眼,让人很难相处,像今天这种场合,古勇复随意离席,众人都有些接受不了,毕竟是为了古勇复才出来玩的,她们都觉得热脸贴冷屁股,不被人尊重。
“话不能这么说。”文特连忙解释,道:“古这个人性格是单调了点,人还是不错的,我跟他相处两三年了,如果不是值得相交,我也不会和他相处,更不会介绍给你认识了。”
“没错。”吉米点了点头,同意文特的说法。“古这个人应该是那种内向的人,不太会用言语来表达自己,人应该是不错的,上次在酒吧我们遇难,他不畏强权,挺身而出,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古将我们当成了朋友,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对!对!”文特附议,道:“这也是我想说的,古这个人太孤僻,不懂朋友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作为朋友,我们应该主动一点,宽容一点。”
要是听到问题等人之间的对话,一定会很感动,一直以来,古勇复都是一副很理性的样子,因为理性才能更好地掌握自己,因为理性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因为理性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但他得理性完全是为了心中的那一团火,他也是有愿望的,有期待的未来,所有的理性都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点感性。
L市,那个有着他羁绊的城市,古勇复,他为了保护,所以离开,为了再次回去,所以要变强。
文特了解古勇复,虽然他不知道古勇复的经历,但作为朋友,文特选择主动,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能敲开古勇复理性的大门,发觉他的感性。
“随便你们了。”克洛伊叹了口,无奈道:“真不理解你们这些男人,盲目的信任,盲目的跟随,无根据、无理由,完全不理解。”
“克洛伊,你也别在意了,这也许就是男人的浪漫吧。”拉朗笑着宽慰,随后又道:“话说回来,古这个人真是有怪,成绩优秀,运动万能,长相也还过得去,要不是性格太冷,简直就是所有女性的偶像,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是什么样的经历才回塑造出这样一个人啊?”
“我也挺感兴趣的。”克洛伊想了想,然后转向杰西卡,问道:“杰西卡,你和古以前是同学,他以前就是这样吗?”
杰西卡:“————”
“杰西卡?”克洛伊见杰西卡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再次喊道。
“————”杰西卡还是没有回答,事实上她的确没有听到克洛伊的呼喊,此刻的她面容呆滞,神色震惊,脑子里一团乱麻,有种不敢相信,觉得荒唐的情绪。
今天来到这个地方,是应克洛伊的邀请,本来她没有什么兴致,可是听到此行的目的是古勇复,潜意识就想跟着去,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古勇复有兴趣,古勇复总是能勾起自己的神经,从而做出反应,完全地无意识、无理智,不管对错,全凭本能。
这还是自己吗?这还是那个标榜优异,凌驾众人的杰西卡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一些害怕,害怕自己变得不是自己。
“杰西卡”这个名字是来到旧金山时取的,新的名字,新的环境,新的氛围,完全地和以前隔离,不管是荣耀、耻辱,在背负杰西卡之名时,一切都将重新开始,或者这是一份软弱。
逃避,无法面对做为“牟思”的软弱。
而现实,她不得不面对,三年后的再会,无论杰西卡还是牟思都将面对古勇复。
“今天和古勇复的相遇会发生什么事?”杰西卡不断地问自己,可从见面到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是我多心了吧——”不停地宽慰自己,告诉自己古勇复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周围的人没有分别,何必在意他,在意他没有任何意义。
场中的气氛好吵,什么比赛都提不起她得兴趣,现在的她就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自己心乱的地方,或者说远离那个让她心乱的人。
兴致索索,正想和克洛伊等人告别,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名字。
鬼见愁,这个像玩笑一样的外号,她三年前就听过,本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
“是他?是他吗?”不敢相信,难以言语,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情况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压抑着那颗如小鹿乱撞的心,怀着难以言语的心情向中央擂台望去。
“鬼见愁!”擂台中阮屠还在不停地大喊,可中央擂台上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那个主持人。
五分钟,场中的热情慢慢降了下来,因为至始至终鬼见愁,也就是古勇复一直都没有现身。
主持人面露为难,有些不情愿地走上前。“先生,您所挑战的人没有上台,按照规定,您不能继续留在擂台,如果可以的话请将擂台让给下一场的选手。”
阮屠没有理会主持人,他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钢牙紧咬,脸色通红,明显是气急败坏。
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场中扫过,想找到那个可憎的身影,只是他失望了,场中的人实在太多,光线又暗,怎么都不可能找得到。
“哼!”阮屠气急,拿起话筒大声咆哮。“鬼见愁,你这个胆小鬼!孬种!没**的家伙,你连站上擂台的勇气都没有,你不是个男人!”
“先生,请不要这样!”主持人再也不能无动于衷,阮屠的行为已经影响了以下比赛的进行,换言之,也就是阻碍了洪门的利益,自己身为这个擂台的主持人,就有资格有义务维权。“你的行为已经影响到本场的利益,触犯了比赛的规定,还请你立刻停止无意义的行为,立刻立场!”
主持人的话说得铿锵有力,态度也很强硬,只是阮屠可没有他这么文明。
左手一挥,砂锅大的拳头砸在主持人脸上。
主持人应声而倒,连叫喊都没来得及就晕倒了。
“好快!”
“好厉害,看到没有,屠戮人把主持人给打趴下了!”
“这场子是洪门的,他还真敢下手啊。”
“洪门的人可不会就着么算了,等着吧,或许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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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屠的行为让场中议论纷纷,也有不少观众唯恐天下不乱,居然大叫“杀了他”之类的过激语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正如有些观众所说,这个场子后台可是洪门,在这个场子里打洪门的人就等于是踢场子,洪门是黑帮,可不会报警来处理这件事,阮屠不过是一个拳手,他的未来可以想象,不,或者说他已经没有未来了。
众人等着看戏,但过了两分钟,并没有出现要给阮屠好看的人,主持人还是不醒人事地躺在擂台上,连抬他下去的救护人员都没有出现。
到底怎么回事?洪门为什么不出来收拾这个挑衅洪门权威的人?洪门是黑帮,还是跨国级别的庞然大物,如此强硬的组织是不可能对阮屠这种行为默不作声,洪门的葫芦里到底卖地什么药?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疑惑不解时,擂台上得阮屠又有动作了。
“鬼见愁,我知道你还在,你给我听好了!”阮屠的声音放低一些,只是他得语气变得有些阴沉。“今天你必须上来和我打,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我会在你每场比赛来向你挑战,我也会私底下调查你的底细,你的姓名、你的住址,我都会调查出来,然后将你身边的人,不管是亲人、朋友,我要用最残酷的手法杀至最后一个,我要让你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而无能为力!”
阮屠的一连串威胁,语气慢慢加重,面容也越来越扭曲,变得无比狰狞,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没有理智,没有理由,为杀为杀。
“这家伙是个变态!”文特嘴里嘀咕,刚才阮屠的一番动作、发言狂妄而凶戾直接影响到全场,有的人心有余悸,被吓破胆,有的人则被同化,和阮屠散发着同样地气息。
“在黑拳坛有着不少这样的人,只是你们没见过而已。”吉米显得比较镇定,他以前经常看黑拳,这样的场面也见过几次,只是这个阮屠更加疯狂,居然扬言要杀了对手身边所有人。
祸不及妻儿,这是道上的规矩,更何况打黑拳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黑道,要是这么做了,可不是那么好抽身的,但看阮屠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疯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奇怪,他根本就不在乎。
吉米摇了摇头,无奈道:“惹上这种人太不幸了,话说回来,那个‘鬼见愁’是什么人,怎么会惹上这个变态的?”
“谁知道啊!”克洛伊不耐烦,道:“谁提议来这里玩的,太恶心了,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是啊,我们还是走吧。”拉朗附议道。
“那好吧。”吉米点头同意,站起身来。“文特,你打电话叫上古,我们回去吧。”
几人统一了意见,准备起身离开,可是有个人没有动。
“杰西卡?”克洛伊见杰西卡还坐着,叫了她一声,可杰西卡还是一副痴呆的样子,目不转睛地望着擂台,嘴唇有些发紫,还有些颤抖。
“杰西卡?”见杰西卡嘴里好像嘀咕着什么,克洛伊靠近了杰西卡。
“不会吧?不可能!真的是他吗?”
“杰西卡,你在说谁?你怎么了,我们准备走了。”克洛伊轻轻推了杰西卡一把。
突然,杰西卡像触电一般,站了起来。“是他!真的是他!”
见杰西卡如此一惊一乍,神色还这么慌乱,克洛伊不明所以,顺着杰西卡的目光向擂台望去。
擂台边上有一条空闲的通道,全场也只有这里没有发生拥挤的情况,这是选手进场时走的道路。
这条通道,除了选手出场和退场,一般是没有人会走的,而此刻,只见一个平凡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突出,他静静地走过这条通道,缓缓渡步,走向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