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见张飞信誓旦旦的保证,就想起当年这厮向刘备保证死守徐州,不得饮酒误事,不得打骂军士,还写成了横幅,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可这位爷保证归保证,该做的事一件没落下,最后丢了徐州。
张飞的保证是最不靠谱的,不过也无所谓,说了就说了,这也不怕被人知道。
“我之所以告诉古勇复对抗英灵,是存了点心思,我不想让他体内的英灵苏醒过来!”徐庶语出惊人道。
“~~~~~~”张飞愣在当场,想不到原因,问道:“这是为啥?”
徐庶叹了口气,缓缓道:“刚才你也说了,这个英灵很强,这么强的英灵,如果不是朋友怎么办?在个组织中我们的势力是数一数二,这是为何?因为我们组织中的英灵觉醒人数是最多的,五虎上将已醒其三,而这个英灵有很大的机率是敌方势力的人,他要是觉醒,现存的势力分布就可能有很大变动,到时候怕是要死很多人。”
张飞想了想,道:“这到也是,万一是曹操那老贼手下的人就麻烦了,既然这样,为啥不直接杀了那小子,以绝后患?”
“我不是没想过。”徐庶道:“杀一人而保全大局,这事虽然违心,可这种‘恶人’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现在还不能杀了他。”
“这又是为啥?”张飞不解道:“组织里有些人是想增加战力,可只要把你这番话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也会同意这么做的。”
徐庶笑道:“这也是我让你保密的原因,这个英灵虽可能是敌将,但也可能是友军,如果组织里的人知道,以一些保守派的意见,肯定不会冒这个险,到时候古勇复就真的死定了。”
张飞还是一脸的疑惑,道:“可是就算不杀古勇复,他也不可能活下来,你让他反噬英灵,我怎么不知道这事还有这个办法?你还对他说什么有一个人成功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徐庶微微一笑,道:“我是对他说谎了,这个办法也是我瞎编的,更不用说有人成功吞噬英灵。”
不知道古勇复如果听到徐庶的这番话,会有什么感受,不过就算听到了,依古勇复的性格虽然会不舒服,但他不会放弃抵抗,哪怕没有任何人成功,他就要做那第一人。
“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认为他身上的英灵是危险人物,可又因为有一定机率是自己人。你怕组织保守派的那帮人‘宁杀错、无放过’的心性,杀了不该杀的人而隐瞒组织,可你对古勇复那小子说什么反噬英灵的鬼话。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张飞抓狂道。
徐庶笑了笑,道:“你先别急,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想把事情拖到古勇复体内的英灵觉醒,到时候是友军就拉拢,是敌人就杀,不想因为一些人的短视而损害了组织的利益。”
张飞点了点头,道:“那你跟古勇复说的那些话有什么意义,既然他注定会消失,你那些话不成了废话吗?”
“也不尽然。”徐庶缓缓道:“我的那番话也不全是胡编乱造,想我们这种存在本就神鬼莫测,无法以常理解释,所以发生任何是都不足为奇。
“难道你期待着古勇复会成功?”张飞道:“可那毕竟还是不可能的啊!我们会复活,完全没道理可寻,上辈子我被杀,刚一闭眼,再睁开眼睛就到这里了,就是吞掉身体的原主人也是无意识的,根本是我们能控制的。”
“古勇复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我们这种人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和谐,以往那些知道我们身份的人,多数是把我们当怪物,欲杀之而后快,要么就想着怎么利用我们。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还有这么有见识的年轻人,看来这个社会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啊。
所以我对他说了那番话,虽然是谎言,却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希望,说有一个人成功也不是让他释怀,而是给他压力,告诉他成功的机率犹如登天。人数说多了怕他以为这事情简单,没有动力,直接说没有人成功,又怕打击他的自信心,从而放弃抵抗,所以说只有一个人刚好。”
张飞没想到徐庶这般用心良苦,三国时代,他一个计策能击败曹操数万大军,现在一个谎言,却能让一个人在绝望中奋发图强,有人说徐庶之才不下于“卧龙”、“凤雏”,绝非虚言。
“那要是他还是失败了呢?”张飞问道。
“还是失败了?”徐庶高深莫测笑道:“一个人若是能为自己的生命奋斗到底,就算他还是失败了,也不枉此生,在这种不可抗力的情况下,只要能勇于面对,敢于抵抗,不以成败论英雄,虽败犹荣。”
“头疼!”张飞摇了摇脑袋,叹道:“真想不通你们这些人,肚子里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整天算计来算计去,不累吗?人一生就是几十年的事儿,开心一点,简单一点,不好吗?”
徐庶笑了笑,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自己而活是没错,可也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人活一世,总有些事情是需要你去做的。”
张飞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道:“我是不懂这些大道理,我觉得与其考虑自己‘能做什么’,不如想想自己‘想做什么’,以前那会儿,我想帮大哥打天下,就轰轰烈烈的去打,二哥被人害了,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他报仇。我们两世为人,能再次踏足这个世界,不是应该更加珍惜眼前吗?”
“~~~~~~”徐庶愣在当场,仔细咀嚼张飞所说的话。自己的前生为着天下而忧,今生也为了天下而扰,纵然两世为人,始终跳不出这个循环,而张飞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两年,却比自己这个来了十多年的‘聪明人’要高明得多。
“哈~~~~~~”徐庶放声大笑。“翼德兄弟,你不是什么都不懂,你是大智若愚,无为而为,不争为争,上善若水,大道也!哈哈哈!”
“还是听不明白?”张飞挠了挠头。
“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徐庶走向车驾。
“还要坐车啊?”张飞拉着徐庶,哀求道:“徐先生,我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我实在是不能做车,我走回去还不行吗?”
徐庶板着脸,沉声道:“我们还要向组织汇报情况,要是刚才你不休息,还能跑回去,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你阴我!”张飞大叫道。
徐庶打开车门。“请吧,张将军!”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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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古勇复身上的伤势也基本痊愈,只是三个月的卧床不起,手脚有些僵硬,不听使唤,医生建议,就在医院里做复检,可古勇复却没那时间在医院里耗,学校那边自己没有请假,出了这事,学校方面肯定知道,三个月没去学校,虽有一个半月是放假,可要是影响到自己的奖学金,自己的书也算是读到头了,复学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虽因英灵的事所困扰,却也不能因为这事而把别的事情给耽误了,那英灵不知道是谁,不知道以什么形式存在于自己体内,也不知道吞噬自己时会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胃口来了,就要吞噬自己,所有关于英灵的事情都是谜,就算想主动出击,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主动权都在对方手里,自己能做什么?
古勇复办好了出院手续,就慢慢往家里走,行动虽有些不便,走的有些吃力,全当做复健运动了。他现在有些担心,三个月不曾回家,房租没有及时上缴,以房东的个性,怕是早就把自己的东西给扔出去了。
果不其然,回到家中,他那间学生公寓早就易主,住进来的是一对学生小情侣,天天放学后,想干啥事就不用说了。
房东是一个中年富太太,老公在外打拼事业,她在家中靠着这栋学生公寓大发横财,还好房东还不算太狠心,没把他的东西丢掉,全部摆在储物室里,古勇复的东西不多,收拾一下,全塞进了密码箱里,然后走人。本来房东说还有房间空着,问他要不要继续租下去,可古勇复拒绝了,因为他身上只有不到一百块钱了。一百块钱连吃顿饭都不敢敞开肚皮吃,更不用说租房了。
他提着密码箱,走在路上,人群之中他犹如沙粒般微不足道,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他也没有兴趣去管别人,走到大众广场,在一所凉亭中坐下。
大众广场原名灯光球场,后因发展需要改建而成,是L市标志性建筑之一,和滨江路一样,到了傍晚,不少男女老少偕同自己的亲人孩子漫步广场,也有不少小商贩在街边摆起摊位,大声吆喝,热闹得一塌糊涂。
古勇复在街边买了一份铁板炒饭,回到凉亭中吃了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吃完后将一次性饭盒扔进垃圾桶里,虽然没吃饱,却也聊胜于无,他可不舍得再吃一份,身上就拿么几十块钱,用一点就少一点,在没有解决住宿问题之前,是不能随便花销的,住旅店是不用想了,现在L市外来人口增多,旅店的价格也上升了,住一晚身上的钱就没了。
他万般无奈下拿出电话,然后拨通,电话中嘟嘟声响起,没过一会就通了。
“老大,是你吗?”
电话中传出翁葛的声音,语气特别激动,嗓门也是大得惊人,把古勇复的头震得有点发晕,不过听到这小子中气十足的声音,知道他平安无事,心里踏实许多。
“是我。”
“太好了,老大,我一直打你电话打不通,我去医院,他们也不许探望,担心死我了,你现在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古勇复微微一笑,被人这么惦记着,他心中也是美滋滋的。“我身体已经复原,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出院了。”
“什么,已经出院了?”翁葛惊道:“真的已经好了吗?不要硬撑啊!”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其实~~~~~~”
“老大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古勇复还没说完就被翁葛打断了。
古勇复也没解释,道:“我在大众广场的小凉亭里。”
“那好,你等等,我很近的,十分钟就到。”
“你不用那么急~~~~~~”
“嘟~~~~~~嘟~~~~~~”电话已经挂断,古勇复为之苦笑,将手机收了起来。果然,不到十分钟,翁葛就已经到了。
“老大!”翁葛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如乳燕归巢般扑向古勇复,古勇复对翁葛现在没有那么排斥了,还有不少好感,可他还是不习惯翁葛这么热情,不是他没人情味,只是单纯的不习惯。
一个滑步避开了翁葛的“投怀送抱”,翁葛一个仓促,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老大,我想死你了!”
“停!”见翁葛有再扑过来的打算,古勇复立刻制止。“好了,不用这样,我身体刚复原,还经不起你折腾。”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翁葛挠了挠头,正准备要倾述他自己的相思之情,却看到古勇复身边的密码箱。“老大,你这是~~~~~~”
“我三个月没交房租,被赶出来了。”古勇复也不啰嗦,一句话就把事情阐述了。
“太过份了,你这三个月不是住院嘛,他就不通融一下,太没人情味了!”翁葛大声抱怨道。
古勇复微微一下,道:“人家是做生意的,当然是看钱办事。”
翁葛也不是笨蛋,随即一想就明白古勇复为什么给他打电话了。“老大,你去我家住吧,我家什么都没有,就是房子多。”
喝!翁葛口气不小,在L市越来越繁华的今天,房价涨得那速度比刘翔还快,这小子居然飚话“就房子多”,这跟别人说“穷得就剩钱”没两样。
“好。”古勇复也不客套,找地方住是他的耽误之极。
翁葛的家在L市步行街,离大众广场很近,就隔了一条街,这是L市最早最老的一条街,后来改建成了步行街,商业也越来越发达,在这里有房子的人突然富了起来,翁葛家就是其中之一,在步行街进去不到两百米得地方,一栋老房子,共三层,一楼是两个门面,出租给别人做生意,而房子后面还有两栋,同样也是三层,算起来差不多有将近两百个平方。
“你家果然房子多!”古勇复感叹道。
翁葛嘿嘿一笑,道:“这都是我爷爷他们当年建的,在这条街,我家的房子算是年龄最大的了。”
翁葛住在前栋房子的二楼,房间里面到是很整洁,应该是重新翻修过。“三楼是我爸的房间,你先坐一会,我去跟我爸说一声。”
“我也去跟伯父打声招呼吧。”古勇复道。
“也好,我爸这个人脾气有些怪,你别在意,一般情况他都是很好说话的。”翁葛拉着古勇复向楼上走去。
有些怪?哪有这么评价自己父亲的?古勇复也没太在意,跟着翁葛来到三楼,而这个房间就没有那么整洁了,打开门得一瞬间,印入眼帘的全是书,书架有好几个,每个都有两米左右,那些书歪七扭八地摆放着,还积了好多灰尘。一般人认为积了这么多灰尘,肯定没人看,却不然,书上面因为灰尘的原因,几个手指印特别明显。
“爸,我回来了!”翁葛喊了一声。
在房间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独立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终于明白翁葛为什么说他父亲有点怪了,首先,他是盘坐在沙发上的,看不出他的身高,头发也有点长,显得乱糟糟的,脸骨有些突出,皱纹犹如刀刻,鼻子上一副黑框眼镜,嘴上还留了一撇很洋气的八字胡。
他给古勇复的感受很特别,总觉得这个人很静,静到极致,以至于刚进房间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他。
只见翁葛的父亲手里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听到翁葛叫他,他抬了下头,看了一下,然后又把目光转回到书本里。
“爸,跟你商量个事!”翁葛指了指古勇复,道:“这是我同学,在我们家住几天,行不?”
古勇复听得大汗,这翁葛跟他父亲说话的态度也太随便了,虽然古勇复不善与人交际,可基本礼仪还是有的。
“伯父好。”
“~~~~~~”翁葛的父亲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大,走吧,我爸答应了。”翁葛说道。
“这~~~~~~”古勇复被这两父子搞糊涂了,这交流方式也挺特别的,不过住宿问题算是解决了。
回到二楼,翁葛拉着古勇复说东说西,一会问他这三个月过得怎么样;一会问他伤势是否无碍;一会又拉着他玩电脑游戏,一直折腾到晚上十二点才消停下来。
古勇复躺在沙发上,将被子盖好,本来翁葛想让古勇复和他一起睡,古勇复断然拒绝。跟这小子睡在一起还能睡得着吗?后翁葛提议他睡沙发,古勇复睡床,他还是拒绝了,寄宿在别人家已经是打扰,又怎能反客为主,让翁葛去睡沙发,最后,翁葛拗不过古勇复,只能妥协。
古勇复没有睡着,他想了很多事,主要还是英灵的问题,他没有把这事告诉翁葛,这事太过匪夷所思,翁葛帮不上什么忙,古勇复也不想麻烦别人。
怎么办?自己能做什么?
古勇复哼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既然不能先下手为强,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