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轻尘洗漱完毕,再吃过了伽柔精心调制的药膳后,轻尘便又继续医治那个男子。看着那面容依旧带着些许苍白的男子,顾轻尘端起那碗伽颜刚送来的金黑色的药汤,再次毫不犹豫的强行为他灌了下去,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待伽若和伽兰送来已准备好的三桶水及药材后,顾轻尘三下五除二,便把那躺在石床上的男子,咳嗯,扒个精光,当然,也是要包括亵裤的,不然会阻碍排毒,且不能完全的吸收掉药效。将药材以一定比例泡制桶中后,只听“哗”地一声,顾轻尘便将那男子扔至冰水桶内,再配以金针刺穴,便见那男子浑身泛起蓝色,最后那蓝竟越来越深。不知顾轻尘用金针刺中他哪个穴位,导致他痛吟一声,全身的蓝便顺着肌肤的毛孔流至水中,并且,桶中的冰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整个桶中也成了墨蓝的一片,仿佛是燃料一般。顾轻尘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只手一提,将那人生生拎到另一个温水桶中。刚进去的一瞬间,便见那温水桶中的水也渐渐变成了蓝色,只不过要比上一桶的颜色淡上许多。此时,顾轻尘用金针封住了那人的几处大穴,将他又移到了那桶热水中,又一次亮出了鱼骨针,快而准且狠的扎到了那人的颈处,都忽略掉那人在水中微微轻颤的指尖,便又将另一支鱼骨针朝那人的面门刺去。
似是巧合般,就在鱼骨针距那人的面门只有一寸时,便见那人的睫毛轻颤,紧瞌的双眸已然睁开。在面对这陡然袭来的锐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身体却反射性的做出来反映。只见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轻尘手中的鱼骨针折成两截,而那拿着半截鱼骨针的手迅速地向轻尘的咽处袭去。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声音凉凉的,似一盆冷水将那人浇个透心凉,心飞扬!蓦地,那人便只觉腕处一麻,便再也向前动不了一分。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刚要挣扎,就又听到那道声音又再次淡淡的开口:“别乱动,除非你不想要你的腿!”于是乎他很反常地听从了那人说的话,不再乱动,当然,这个“不乱动”是指的他的身体不会乱动,而不代表他的眼睛不会乱动。邪光流转的眸子大概扫了一下房内布置,只感觉到一个字——空!又将目光转至旁边为他医治的人身上,这一看不要紧,却是让他呆在那里了:只见此人一身月白色锦衣,袖口及领口有寸宽沉黑的繁复花纹,两者相配,白的似雪,黑的如墨,好似水墨丹青一般流畅:往上看,便见那堪称完美的唇微微的抿着,不笑却又似带着三分的笑意,淡淡的,却足以蛊惑人心。一张神秘的神秘的银质焰纹面具遮住了唇以上的面容,一双淡紫色的琉璃目清澈见底,又似镜子般,将人内心的深处翻晒出来,一头异于常人的银色发丝长及腰处,只用一条白色缎带在发末松松地绑住。她就那样淡淡地立在那儿,不染尘埃,竟让那人看得出了神,以至于忘了自己可是赤身裸体的处于浴桶之中……
已然过去半个多月,此时,正值夏末,仍带着一丝未散去的余热。
玲珑阁顶——观景台边缘的倚栏上,赫然坐着一人。只见此人一身月白色锦衫,袖边与领边都绣有乌黑的寸宽花纹。他背靠石柱,一手只这样随意的搭在石栏上,另一只手则举着一个精致的杯子嘻嘻啜饮着凉茶。一膝平伸,另一膝则向上屈起,丝丝清风合着一旁红衣女子铮铮的琴音拂起他那一头显目的银发,此人不是轻尘,又能是何人?
“哈哈哈哈,顾神医真是好雅兴啊~美人伴奏,斜卧倚栏,坐看这大好的风景!”人未到,先闻声。便见一道如风的红影走至前来,细细看去:那男子一头乌黑的发高高地束在脑后,血红的发带随风飘扬,饱满的额头,英挺的剑眉直插入鬓,一双狭长的丹凤眸,泛着邪气盎然却又无比诱惑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足以令万千女子为之疯狂的樱粉色薄唇,比女子还要好的白皙皮肤映着阳光泛出点点莹芒,他身着一袭暗红色锦衣,脚蹬黑色缎靴,整个人看上去仿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妖孽般,虽阴柔却又不乏男子刚气。
顾轻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道:“妖——孽!!”嘴上却依旧淡淡道:“彼此彼此,在下哪有月公子那如此的雅兴啊~半月已过,月公子也是完好如初,却依旧留在我这小小的‘不夜城’中蹭吃蹭喝,不知是为我这儿的景留啊,还是为我这儿的其他什么而留???”
面对顾轻尘如此话语,那月公子却也不恼,只是邪气的一笑,道:“自然是为神医而留啊!还有一点,月某在这儿可不是蹭吃蹭喝,月某会悉数付全此次所需的费用!”
顾轻尘微微向上一挑眉,勾了一抹邪魅的笑,道:“是么?”见对方如是点了点头,顾轻尘对着一旁的伽若说道:“伽若,给咱们这位月大公子‘好好算下账’!!!”
“是,公子!”伽若也难得一见的笑了一下:看来这位月公子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