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裹着张厚毯子跟已经要冻死了的人对话。”
这是云城曾经说过的话。
她一字一顿的说的极清楚,语气里却依旧是满满的高傲和不屑。
那些她能做出的在外人看来不可理喻的事情,莫槿和舒澜通通都理解了。
但是唯独这一次,从此以后如果再加上“通通”一词,这个句子就已经成了个病句。
初中时老师最爱布置的作文题目是我最难忘的一天,莫槿写到她在云城生日party上大胆的开了一瓶香槟溅了她一脸从此拉开她被云城追杀的序幕是她难忘的一天。
语文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年轻女大学生,不是那些不但脑袋方正呆板而且思想也方正呆板的市级金牌女教师。
她在下面批了行话,给了她一个鲜红的优+,莫槿至今记得那句话是我很羡慕你们能有这样完美的友情。
只是年少时她们在意的东西往往没有那么多,莫槿拿着作文本在云城和舒澜面前得瑟了几天后那篇作文也就永远被尘封在了仓库里。
是不是她们的友谊其实根本就没有外人眼里看来的完美坚固?
因为曾经诱惑的东西少,所以就算是欺骗,也是单纯天真的。
莫槿看了她一会儿,在台阶上坐下,夜晚还未散去的寒气似乎全都附在了这一块块光滑的台阶上。
“每个人每辈子都有一个犯错的机会,所以说……”
云城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莫槿,别拿几句平常你们那年近五十五头发白的跟我家墙壁有的一拼的女教授说的话来企图说服我。”
“如果那天我没有进去亲眼看见并且亲自揭穿了云林这个谎言,”她甚至笑出了声,“恐怕我妈现在把世界都环游了个遍!最后云林还要辛辛苦苦的骗我们做一台宇宙飞船告诉我们她去另一个空间旅行了。”
莫槿倒吸一口冷气,云城竟然知道这是他们那人送外号口水师太的女教授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明明是理科生,总不会在她们教室安了台录音器吧?
“舒澜妈妈的葬礼在后天,你会去吗?”莫槿直奔主题的问,“舒澜的婆婆也不会来了,舒澜母亲是独生子女,而舒澜除了一个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表哥,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更多亲人了。”
云城不愿意提她的妈妈,舒澜不愿意提她的爸爸,所以莫槿偶尔在写家庭作业我的爸爸(妈妈)总要接受两人复杂的目光。
云城没有回话,从第一级台阶开始慢慢往上走。
“云城!”莫槿喊道。
她依旧没有回话,走过她身边时留下阵阵香水的味道。
“回去吧。”她留下这句话后就消失在阶梯的拐角处。
莫槿转过头不再看她,有星光撕破了四处流浪的浮云,一闪一闪的像极了女孩童真快乐时眼里出现的星辉。
虽然那个口水师太是罗嗦了点,但她经常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一句句足以触动人的话。
所以她的课莫槿一般不会缺席。
世界上每一个孤独伫立的人,不是因为她不曾把内心的话说出来,而是她们说出来的话让旁人根本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