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站在莫槿家门口,静静的看着莫槿的身影从对面右侧的拐角出现。
莫槿微微低着头,将包往肩上提了提,等马路上的车流渐渐散去,她一抬眼便看见了云城。
她穿着纯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女式西装。
她叹一口气重新回过头,向前面的红绿灯走去要穿过马路。
云城在对面的街道也跟着往红绿灯的方向走去。
“林宣有找过你吗?”莫槿快走几步问。
云城冷淡的一笑:“你是不是去找过他了?”
她点了点头,说:“我是不是没做过一件对得起你的事情?”
云城忽然翻开那个黑红条纹的包,伸手取出了一份蓝色的纸张。
莫槿漫不经心的抬眸看了看,眼神却一瞬间固定在那纸上,伸手捂住嘴惊讶道:“这……这就是那份文件吗?”
云城点点头。
“他还给你的?”莫槿睁大了眼睛,现在的时间距离刚才她和林宣谈话的时间才不出二十分钟,林宣就是开车也没办法这么快找到云城。
“他当面交给我的。”
所以她刚才找他谈话的目的对林宣来说根本就是一场极大的玩笑吗?
他明明就把文件还给了云城,为什么就没有告诉她一声?
莫槿站在原地怔住,半晌,问道:“那……那浅凝说的那个什么计划你们不能实施了吧?”
“只要公司保住,不求这一点损失。”云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我先让人把浅凝需要的文件给她邮寄过去,这一拖可能他们在申城的时间会停留的更长。”
“哦。”莫槿低头看着脚尖,满脸的郁闷。
“云城!莫槿!”舒澜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来,喊道。
“从学校里出来的吗?刚练完舞蹈?”
舒澜摇摇头:“没有,我今天跟那个舞蹈老师请假了。”
“为什么?!”莫槿瞪大了眼睛,紧紧攥住她的手,“这样空了一节课可是白白浪费了好多钱的。”
舒澜沉默下来,而后笑了笑:“我妈住院了。”
“住院了?”云城打完电话从一边过来,低头把手机放回包里,“严重吗?”
“不严重。”舒澜回答。
“那就好,”莫槿取下肩上的包,四处翻找,最后在耐心耗尽前直接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倒在家门口,噼里啪啦的一阵像是鞭炮响,才在其中极其艰辛的找出一串钥匙,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开门,“先进去吧。”
“莫小姐好,董事长和总经理都去公司里了。”有保姆毕恭毕敬的说道。
云城还在纠结刚才她找钥匙的方式,抱着双臂靠在门口,微微笑了笑:“莫槿,如果你今后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进门的话,我劝你还是永久的住在A大的宿舍里吧。”
莫槿不在乎的耸耸肩,上了楼。
舒澜随手翻了翻一本画面清新的杂志,问道:“我已经知道林宣偷走文件的事了,你早上去找他有结果吗?”
莫槿低头看着指甲盖,低声说:“其实他早就还给云城了。”
云城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漂浮不定的流云。
舒澜从杂志里抬起头,眼底有一抹讶异的神色。
“你就只跟他说了这件事而已……”云城笑着回过头,“吗?”
莫槿咬着嘴唇,抬起眼睛看她。
一戳就戳人痛处。
莫槿咬牙切齿的想,恨不得把窗户一开当场把云城给扔下去。
不过这同时她也绝对清楚,就算把云城扔下去,云城也可以靠着她不败的毅力重新爬回来问清楚这个问题,然后……
再拉着她一起跳下去。
“嗯?”她挑了挑眉,在等待莫槿的回答。
“没……没事儿啊。”莫槿移开视线。
“没事儿的前提是有事。”云城眯了眯眼睛。
莫槿觉得自己的牙齿几乎要被咬成了两半,选定了合适的楼层,到时候要么自己被扔下去要么她把云城扔下去。
当然后者的几率为百分之负数。
“我看见那个人了。”莫槿幽幽道,“上次那个秋游跟来的女生。”
“苏若。”
舒澜手里的杂志掉在地板上,吓了坐在她前面的莫槿一跳。
“苏若?”云城皱了皱眉,也走过来坐在莫槿对面的藤椅上。
莫槿捡起杂志收好书页,点点头。
“中午了,也都饿了,”舒澜淡淡道,“莫槿,你打算让我们吃什么?”
莫槿一副才明白过来现在是午饭时间的表情,拿出手机翻了翻。
虽然她算不上一个宅女,但手机存储的外卖外送电话绝对不亚于一个资深宅女所应该具备的数量。
“喂,披萨店吗?”
莫槿定完单,刚要挂手机,云城幽幽的喝了一口水说道:“再向他们要一盒生菜叶。”
莫槿愣了愣,最后极其尴尬的用想哭的语气对服务员说道:“我……我能再要一盒生菜叶吗?”
她放下手机抓了抓头发。
“你知道苏若是谁了?”
“他女朋友吧。”莫槿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现任的。”
云城“啪”的放下水杯,莫槿惊悚的看见不足杯子六分之一的水竟然溅出了大半在桌子上,可想而知如果刚才是她被云城这样一下砸在桌上……
连碎片都没了吧。
她哭笑不得的弱弱的说道:“这……这没什么……”
“没什么?!他把文件还给我还告诉我这份文件他没有泄露给任何人的时候我他妈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上少林寺剃发念佛了呢!”云城冷冷笑道。
莫槿低下头,双手抱住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
“对啊,那个混蛋……”她淡淡的说道。
有门铃响,云城和莫槿下楼开门。
一脸笑意的服务员递过她们披萨盒和生菜叶,一边搭了几句话:“妹妹们吃生菜叶想要减肥啊?我看你们也不胖啊……”
云城笑了笑:“谢谢夸奖。”
“但是阿姨你需要。”
服务员脸色骤变,递纸巾的手僵在半空中。
莫槿在一边陪着笑。
这已经是第十个被云城攻击过的外送员了。
她也终于明白原来人生气和尴尬时的脸可以变幻出这么多彩多样的色彩。
“一共90元。”服务员开始面无表情的说道,满脸都显示出她现在气血极其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