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槿抿着唇始终沉默,低下双眼,有温热的透明液体不断涌上眼眶,盈盈闪烁,在眼眶里聚集,莫槿睁大眼睛,不敢眨眼,像是害怕触破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童话。
“对不起南执。”莫槿抬起头,眼睛因为酸楚而微微眨了一下,白皙的脸上有一道透明的痕迹划过,她企图用笑容来稍微掩盖一下,“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南执蹙着眉用也在闪着光的桃花眼悲哀的看着她,没有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替她拭掉眼泪的举动。
莫槿高兴南执这样半悲不喜的表现,至少她还能摆脱点罪恶感。
“我愿意告诉你我和林宣的事。”莫槿擦掉眼泪,深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和他是在八岁时认识的,也是在夏季,我们在一起相处了九年。”
儿时懵懂的感情在八岁时初次见到他就开始逐渐发芽。
她同时在用一切方式来企图说明她并不是故意要瞒住这一段感情。
“五年前,爸去世了,哥好像在我的生命里也去世了。”南执说,“他再也没对我笑过,再也没跟我和妈好好吃过一顿饭。”
“他安排好了我未来的一切,荒唐的告诉我这就是他给予我的保护,他所代替父亲给我这个亲弟弟所尽的一切义务。”
“青春一直在用它残忍的方式教育正大把挥霍美好的我们,不是所有故事都有你梦想的美丽结局,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回头时渴望记忆涌现而来,留下的永远只会是一个斑驳不清的影子,于是你就会在那儿可笑的感叹。”
“我不管你在这场等待中是在坚持什么,你遵从的不应该是别人的话,而是你心底蛰伏已久的声音。”
格子已经绕了一圈重新回到陆地。
莫槿站在原地看着南执走远,沐浴在漫天大雪毫无温度的温柔下。
南执说,那个迷失的女孩叫莫槿——他也同样在等待的女孩。
她依旧坐在旋转木马前的长椅上,旁边是一对时刻刺激她的热恋中的恋人,云城借给她的包她小心的放在膝盖上,抹掉掉落在上面的雪花,她也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只不过遇到什么事都想要乐呵呵的混过去。
把玩着拉链上面挂着的链子,上面有一张照片,是她们三个人高中时去拍的大头贴。
身后传来旋转木马启动时孩子用稚嫩的嗓音唱着的儿童歌曲,声音天真烂漫,单纯可爱。
莫槿用手掩着面将头埋在包上小声哭泣,在暗夜里盈盈发亮的泪水顺着指缝滴落在冷冰冰的雪地里。
那对情侣发现了她的啜泣,女生还是个满脸幼稚的人,她用一副窥透她人心思的骄傲表情对身边的男友轻声说:“又是一个失恋的,上个星期我记得我们也是在这儿遇到一个,这张椅子是不是可以被称为失恋之椅了?走走走,我们得离开这儿。”
只是他们没想到此刻莫槿不论是哪个神经都已经处在了最敏感的时候。
她猛地抬起头,抹掉眼泪,站起身歇斯底里的吼:“滚你妈的,你全身上下也就两只比鼻孔直径还要小的眼睛你哪来的自信说我失恋了?谁告诉你他妈掉几颗眼泪就是被甩了?那我很好奇你这辈子被多少男人给甩过要不要我帮你算一算?出生时,要奶喝时,初中时上料理课切洋葱时你他妈哪来的脸说我?”
跟云城十几年也不是白处的,莫槿狠狠的爆发了一次后留下被骂的目瞪口呆还站在原地发愣暂时没缓过神的女生,管自己提过包跑出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