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槿紧紧牵着南执的手仰望正在转动的摩天轮,每个格子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周围有一块木质的小牌子,上面用一种淡紫色的荧光笔写着:
当你仰望摩天轮时,就是在仰望幸福。
散发着优雅淡紫色光的字体在夜里,分外的显眼。
两人坐上了摩天轮,格子缓缓的上升到最高处,是离漫天的雪花最近的地方。
脚下的人群逐渐变得渺小,夜晚的A市灯光闪烁,从高处俯瞰,如同皇宫一般营造出了一种金璧辉煌的景观。
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开始,灯光逐渐向四周减弱,直至没入一片荒芜的黑暗。
莫槿坐在南执对面,望着窗外的景色,一只手紧贴着玻璃。
“传说坐上摩天轮的恋人都会在最后迎来分手的结局,”她的眼睛依旧看向窗外,嘴角有淡淡的笑容,垂落的睫毛染上一层雪的银光,微微覆盖住眼睛,“除非在格子上升到最高处、距离星星最近的地方时,亲吻自己的恋人。”
话音落时,响起一阵旋转木马再一次开始转动的音乐声。
南执说:“莫槿,你知道吗?旋转木马是最残酷的游戏。”
莫槿转过头看着他,脸上写着三个加粗字——不理解。
“没听说过吗?”他的脸上有温柔的笑意,“彼此追逐,却有一段永恒的距离。”
莫槿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空洞下来,感到自己手里一直捧着取暖的奶茶都在一瞬间冰冷下来。
她不是一个像舒澜一样细心的人,也没有云城那样的智商。
她姓莫,但并不代表她能摸透所有人的心思,也不代表她对一切都不在乎。
“我在一年多前的夏季遇见一个十八岁正是最好年华的女孩,她拿着手机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满脸的期待,”南执说话时的声音本来就很轻,但他将语速放的很慢,“她不介意身后一阵一阵刺耳的蝉鸣,树影投在她白皙的脸上像一块一块碎掉的玉。”
“她说她在等一个朋友的电话,等了一年了,她还想等下去,因为她学不会一个词叫忘记。”
“女孩在我眼里长得很漂亮,跟那些穿着长裙有成熟美的女孩完全不同的气质,她有一双我从来没见过的眼睛,像小时候哥站在树荫底下对我说,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永远保护你时的那双不容我质疑的眼睛。”
南执脸上依旧有笑容,莫槿不敢直视他,双眸慌乱的继续看向窗外,感到眼前有一层朦胧的雾让她眼前忽明忽暗,闪闪烁烁,融化了远处的景色时,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马上要到最高处了呢。”
他打断她的话,提了提嘴角,依然有一个弧度:“就是这个笑,她说她不会欺骗人,尤其是对一个叫‘南执’的人,她一辈子都不会欺骗他,我以为在那个栀子花开的最旺的夏季遇到了一个坠落凡间、折断了双翼的天使。”
那年女孩迷失在一场无意义的等待中,当她拼命挣脱出来后,仅仅一年,她又一次迷路——被生生拉进了这个残忍的迷宫。
南执那天用一脸苦涩的笑容狠狠讽刺了她一回,他问她。
你知道她是谁吗?
如果有一天你找回了她,请告诉他,挣脱这场无休止回忆的最好办法,就是放弃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