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堆砌的地面，泛起分分彻骨的凉气。肉眼不可视的角度，有层层红潮涌动。

瑰摸了摸面上的眼罩，开始在意起戴面具的男人来。

“夜”的人，也终于开始行动了么。”

远处奔来两个熟悉的影子，瑰放下手，在菊野剧烈的冲击力下狠狠后退了一步，然后被对方紧紧箍住。

“瑰，你这家伙怎么会到这儿？想死我了！”

瑰表情不动地冲徐谦点了下头，对方痞痞地笑：“这鬼躲边儿上还真是让抓鬼的好找啊~大小姐！”菊野感觉有股不明的怒意在徐谦身边燃烧。

周身被切了几道口子的男人依旧笑得如面桃花，不容人忽视的存在感。

菊野松开瑰对徐谦：“你想怎样，我可不介意把你撕个粉碎。”

徐谦笑，“别紧张，不过是大小姐还欠我些什么，单独聊聊？”

菊野看向瑰，征求对方的意见。

瑰点点头，你先走。

菊野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徐谦，对瑰道：“祁晞那小子在这里。”

后面的话不用说，就已经意味深明。瑰那么在意祁晞，怎会丢下他一个人自己出事儿。

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菊野不再多留，有些警告的眼神儿看了徐谦一眼，迅速离去。

苍茫的白骨地，顿时又剩下二人，恰有提刀相对的架势。

突然间，男人爆发出一阵深沉压抑的笑声，“哈哈，我说大小姐，你说我当年有那么个默达，如今你有这么个菊野——我是不是该笑这路真是拐着弯儿地聚拢啊？”

瑰沉寂了会儿，缓缓道：“倒也不是如此，你那个时候都二十了。更何况，默达怎能和菊野相提并论。”

徐谦笑容一僵，“那也对……”他都快忘记菊野是“兽”的传人了。

切，那个酒红色……

徐谦有些小小不爽，“你说的我都给你弄出来了，交换？”

“这里？”

“外头人多眼杂，不安全，这里也罢。再说，你哥还盯得我紧呢。”

瑰看了一眼徐谦，徐谦没为自己说错话在意什么，反倒是笑得意味深切。

瑰没纠正徐谦的话，眼神已经给了徐谦警告，声音平静道：“说。”

徐谦痞痞的笑这才微微收敛了起来，正色：“结案前，我用计算机模拟程序大致复原了何夏东的脸骨，可以确认出何夏东真正死因是太阳穴受创——当然，这只是我应和周华说辞的说法，而事实相反，若要真说出何夏东死因，恐怕这件案子会没完没了下去……被分尸的人身份基本确认是华中市流浪汉，但是，你见过哪个女流浪汉涂指甲的？而我拼凑出的何夏东的脸……”下去徐谦抬眼看了一眼瑰，“和你料想的一样……”

瑰眸色深沉了刻，“怎么死的？”

“周华说是重击太阳穴当场毙命，我看未必，何夏东太阳穴上的确是有被击打的痕迹，但是我想，这一击应该是未遂，所以才会有印堂上的骨裂。”

瑰错身走过徐谦身旁，“身份确认了吗？”

徐谦无谓扭扭脖子，“是你哥哪个不服从命令的手下也说不定啊，是‘夜’的人也说不定~啊，谁知道呢~”

“你说，这件事情‘夜’知道吗？”

“那可不一定，得看真正藏身的人如何瞒天过海了~”

瑰扬起一抹浅微的笑意，“是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徐谦捡起地上弹壳，眯眼，“刚和谁来着？”

“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呵呵，”徐谦笑得诡异，“你这么说我就该猜到是谁了吧~”

“那也对。”

“话说，你知道二十六年前那桩案子？”徐谦跟上瑰，问。

“知道。”

“切……”不明白为何，徐谦有些不爽起来，“那死老头告诉你的？”

“自己想知道一件事，不必询问别人。比起这个来，我更相信自己。”

徐谦止步，眼神深邃地看着眼前的弱不禁风的女孩，更加无法理解她的逻辑思维。

“这就是天才与耍刀的区别？”徐谦无奈耸肩。

“你是在岔开话题么？”

“那倒没，为了绒绒我也是好几天没休息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随时倒地都是因为几天没休息？这倒是个向徐老爷子交代的好法子。”

“别，我可没惹你……”徐谦有些即将为自己默哀的错觉，“说重点重点，绒绒在哪儿？”

“西南。”

“……”徐谦等了半天没等到瑰下半句，眼看着前面就是赶过来的祁晞菊野和白白了，不由着急，“还有呢？坐标呢？”

“我的命令是随意行动。”

“……”徐谦无语了。

“瑰——”祁晞气喘地跑过来，情绪有些莫名激动，“瑰，你——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了？！你知不知道，害得我担心死了！”

“没必要，那是我的命。没有把握，我不会做舍己成人的事。”瑰淡淡道，让祁晞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菊野和徐谦对望一眼，无奈一耸肩。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儿吧~”徐谦岔开话题。

“你不是说过你来过这儿吗？”菊野杠上。

“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看九州首都十年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呢，我还是二十年前来的呢~”

“那你刚还说的那么有理！”菊野有发飙的冲动。

徐谦努努嘴，指瑰，“这儿不有一位大师嘛~”

菊野气不打一处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瑰她——”然后，在触及瑰淡淡的眼神后，后面的话自觉止住了。

祁晞有些愧疚地垂下头。

他们之所以会陷进如此田地，好像都是因为他啊……

白白伸出舌头舔舐祁晞鞋尖，祁晞微微一笑，“我没事，白白……”

牵强的话，说出来谁都不会信。

气氛尴尬地沉默了很久，瑰像是思考完毕一件事一样，看向天那方，幽蓝色眼罩奇异炫美。

“走吧，引渡人会找到我们的。”只要那个时候我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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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镰和冀音嘹的争斗在山壁那端突然扭曲的空间下止住，二人自觉地后退一步。

然而，出来的人却不是侑镰心心想的人。

出来的是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男人没有看侑镰，嘴角噙着笑，在经过侑镰身旁时像是不经意说出的话般：“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带着些许的叹惋，一下子将侑镰导入误区。

“你是谁？在里面做了什么？”质问声带着些微的薄怒。

冀音嘹立马有股愤怒指向侑镰，却被面具男人止住，“别和她一般见识，里面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回答我！”侑镰手里双钺反出银白色的光，分分照亮面具男暗紫色的蝴蝶面具。

面具男微微一笑，“‘夜’，他们喜欢叫我们夜蝴蝶。”

侑镰瞳孔微微一缩，在迅速升腾起的风速里丢失了目标，眼前已经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第二人。

心里一丝不甘逐渐占领她的理智，就在这刻，一道疾芒迅速飞驰而来，停落在她身前。

光芒散去，一张燃烧的黄色符纸首先映入侑镰眼底，她微微一愕：“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