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化雪③
第二十三章 化雪③

听完这些后,祁晞暗自心惊,说毒品是比社会人渣还渣的毒瘤保准儿没错。

“那晋禅哥怎么样了?”祁晞担心地问。

“没事儿,就是头被敲破了,休养几天就好。那个人似乎是故意留下血迹引我们去找一样。”祁南说着看了祁晞一眼。

祁晞瞬时间有些心虚,听祁南的口气他还不知道自己也去了学校。

其实发现跟他上楼的“晋禅”不是晋禅的时候,祁晞是有些恐慌的,但是戳穿了又能怎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对方有什么目的了。

而知道“晋禅”是假的还主要在校门口祁晞看见跑来的那个黑影的时候,虽然祁晞和晋禅关系没有好到和李乐一样,但是那跑步的姿势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再加上晋禅本身胆小,而“晋禅”所表现出来的却比自己还胆大,怎能让人不心疑?以及,今天祁晞和晋禅上商场对面大楼的时候,祁晞有看见晋禅手机壁纸,是和他一样的家庭照,而不是落叶。“晋禅”进入存尸库的时候为什么要从他手里拿过钥匙?“晋禅”牵开盖布一隅看见尸体内部器官的时候没有被恶心到,这和平时的晋禅有大大的区别。总不能说是晋禅梦游和他一起跑尸房吧?

最最令祁晞在意的是,在教学楼罗马柱前的那个女鬼,冲他招手,以及开尸房门的时候脚下对他说“不要进去”的头颅,都让祁晞对“晋禅”的真假产生了怀疑。

虽然之前给他算命的先生说,鬼是人死时不甘心的怨气凝化而成,不会存在什么善念,但是这些年一直被好兄弟追的事实告诉他,有些鬼也只是觉得居然有人能够看见它们,觉得好玩儿罢了,并不会存在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人的行为。

这也是让祁晞对鬼没有深通恶绝的原因之一。

说白了,人有天大的冤情,需要有律师帮忙申诉,而鬼,也一样。

“二爸还在忙吗?”祁晞看见徐谦开着朝自家奔去,不由得问。

“嗯,还有些细节需要取证。”

“那袭击晋禅哥的是什么人?”祁晞装作不经心地问。

果然,祁南皱了下眉,把头偏向窗外,沉默到祁晞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他突然吐出两个字:“故友。”

祁晞当时就想:是故友吗?他在害你儿子啊!真坑爹!

不过这样一说,晋禅就算是为警方侦破案件作出了贡献,希望他在这事儿后有丰厚的奖金补偿。

直到徐谦把车停到他家门口的时候,祁晞才想起上次被跟踪的事儿,趁祁南下车自己还在车上磨叽的机会,他问他:“徐大哥,上次跟我们的人是谁啊?”

徐谦狡诈地嘿嘿一笑,“是个很可爱的大哥哥~赶明儿来我家我介绍你认识啊~”

祁晞翻白眼,会拿枪对他们的会是可爱吗?

等等,问题关键不在这里吧!

“喂,他住你家啊?”

徐谦转头一想,祁晞看见他偏过去的脸直对着上次在他车上见到的好兄弟苍白的脸,他说:“不对,是我住他家。”

“这也不是重点!啊,天哪,等等等等,你说你住他家,你们认识?”

徐谦诚恳地点头,“认识,还很熟!”

“熟到对方用枪打爆你的轮胎吗?”祁晞怪叫。

祁南在玄关口听见祁晞大叫,对着院口的车喊:“阿晞,要对徐大哥礼貌。”

“知道了。”祁晞敷衍一句,又对徐谦,“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这人怎么这么诡异啊?”

“什么诡异?是你太机车了!”徐谦把祁晞伸进车窗的头推出去,“我走啦,你大哥哥夜里寂寞想我了~”

“我勒个去!”祁晞甚至能想到徐谦在连续两天不睡的第一个能睡觉的晚上会是多么的精彩绝伦了。

“对了,”徐谦发动车,喊住要进屋的祁晞,“一会儿别找你大爸要我的电话,大哥很忙。”

“卧槽!”祁晞忍不住爆了粗,看见车在雨幕中远去,祁晞发现一只猫横穿过车道。只猜是哪家猫出来夜游,不在意。

进屋后,祁晞瞥了眼挂钟,已经凌晨四点了,天快亮了。这件案子也总算是有个结局了,但是……

“先上去洗个澡吧,我做点儿夜宵。”祁南将桌上冷掉的饭菜端回厨房,那应该是等岳夏回来给准备的夜宵。

祁晞走回房间脱下外套,头发还有点湿,结成一撮一撮的。

这件案子的疑点还有很多。

雪之下说,分尸案的主谋跑了。那个人是周华么?如果不是周华的话,那么周华顶多算是个顶罪的。他在电视里见过不少这样的替罪羔羊,可是真实经历却还是第一次,感觉又不一样了。

在电视里看见顶多为受害人愤懑不平,为逝去的刑警扼腕叹息,咒逃之夭夭的罪犯遭雷劈,可是,来自心底的感觉确是不一样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初逢雨露见旱林,眼看着就要揭开面纱了,却突然发现面纱底下的人自己掀了开来,失去了探究的意味。甚至让人的努力白费,让枉死的冤魂得不到解脱。

祁晞看向窗外渐小的雨幕,玻璃上不见了那些好心提醒他的好兄弟,是不是往生了?无论他们的目的究竟如何,姑且认作是想要自己帮他们而不希望自己在事情还没水出石落前死去,是互惠互利吧!

从浴室出来,祁晞就听见祁南在楼下小声喊“下来吃夜宵”。

祁晞含糊地应着,用毛巾擦头,低垂着脑袋。下到底楼的时候,祁晞发现祁南坐在餐桌上,镜片反射出的光芒冷冽。

而桌子的周边,站满各种各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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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沥沥降落到汇流成溪的庭院里,红色的曼陀罗妖冶绽放,衬托出夜的诡异。

雪之下拉开门,微黄的烛火印入眼帘,深蓝色的纹样幽谧。但见简朴的屋子里跪坐着一个成年男子,和服袖口露出缠绕在臂上的纱布。

雪之下关上门,跪坐到男子身前,唤一声:“西澈。”

男子闻声,恭恭敬敬地双手交叠放到地上,俯身,“西澈有负所望,请小姐责罚。”

男子续着中长的短发,头上扎了根深色头巾,隐隐浸着血渍。不用想,都可以知道男子脸上的挫伤何其狰狞。

雪之下微微叹了口气,听不出是真心还是敷衍,“雪之下应阁虽然是把你给了我,可是你也不用这般卖命,伤的是自己的身,劳的亦是自己的心。”

西澈神情有些微微的松动,依然俯着身子不起:“西澈没有完成小姐的任务,还损了人力,请小姐责罚。”

“你倒是把自己的位置摆放得准。你这样带伤回来,又叫我如何给你下派另一个任务?你不是让我伤神么。”

对于雪之下应阁对属下的严格要求,雪之下瑰是有所耳闻的,他基本上没有把下面的人当人看,尽往死里训。这也应该是西澈在他手里养成的习惯之一吧,无论是死是活,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汇报任务的进行度。

见西澈身子抖了抖,却没有说话,雪之下瑰暗自扶额:“你起身吧,你这次遇上的是金牛,也怪不得你。”

“金牛?”西澈诧异。

“傀家先祖曾为神家炼化五鬼,即为魅。魅无形无影,来无踪去无影,以一身蛮力居五魅之首,你在他手里栽了跟头也算是人之常情。我也不像雪之下应阁那般蛮横,你既然跟了我,就得按照我的规矩办事,凡事以命为重。死物丢了就丢了吧,再找回来就是。”平静的语音,听不出情绪起伏。

“……西澈,明白。”西澈直起身,却依旧不敢看向身前尊贵无双的女孩。

他跟在雪之下应阁身边十三年,对于几大神秘家族的事也有所耳闻,虽然知道得不具体,但是北桓曾和五魅之一的天蝎交过手,惨败!五魅的实力可见一斑。

隐约看见西澈脸上的划痕,雪之下装作没看见般,缓缓说道:“你过来的时候可见过绒绒?”

西澈摇头。

雪之下右眼闪过一瞬异色,“东川来消息说西南那块地有钥匙的踪迹,我便让绒绒过去打探,可自她进入那块地后就没有任何消息。钥匙已经出现一块,落在神家手里有神翰看着,倒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抢了去。你先养伤,三天后前往西南。过七日后夜十二点在万富村村口接应我。”

“是。”

“另外,徐谦要是问起绒绒的踪迹,说去执行秘密任务了便是,省得他日日往我这边跑。”

“是。”

“你下去吧,顺便给出华传消息,速速来九州一趟!”

西澈恭敬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他抬眼看了雪之下一眼,发现那只如夜星闪耀的眸子正盯着自己,他连忙垂头,应声:“是。”

正要退下去时,他听见略带警告意味的冰冷声音响起:“西澈,记住,从你离开雪刹那刻起,你就是我雪之下瑰的人。”

言外意,若有不轨之心,必死!

西澈震撼了半秒,垂首应“是”,便退了下去。

门外吹进凉凉的风,稍刻又被隔绝。

雪之下瞥了一眼窜进来的菊野,拿起身前的茶壶给自己沏杯茶。

“不妙不妙!”菊野夺过雪之下凑到嘴边的杯子,直直灌下肚。

雪之下不恼,又给自己倒了杯。

“你猜刚才在祁晞家门口的野猫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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