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晞？啊——”晋禅和连京赫走上来的时候就看见祁晞拿着只玩偶在那儿沉思，晋禅被吓了大跳。

祁晞翻了个白眼，“晋禅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这么一惊一乍的啊？跟在二爸身边你胆子也该养肥了吧？”

晋禅尴尬笑笑，也是真心不把祁晞的话放在心上，取出大号封袋把玩偶装起来，“你也是，不要拿手摸啦，把证据弄坏掉就不好了。”

“嗯……”祁晞心不在焉地应付了句，转头去看那只影子的时候，发现那只爬上来的影子消失了。

咦？难道掉下去了？

他够着脑袋往下面看，看见人来人往，也看不透彻。

“怎么啦？”晋禅跟着看，看不出什么来。

“没什么。”祁晞收回目光，看见跟着晋禅上来的那个男人一直打探自己，“晋禅哥，这位是？”

“哦，这位就是现任商场总经理，连京赫总经理。”

“哦，连经理你好。”祁晞并不是真心地打招呼。

晋禅指着祁晞说：“他是岳老大儿子，祁晞。”

连京赫笑笑，“你好。”

祁晞笑着点头，刚要说话，他余光就瞥见连京赫身后飞快地爬过来一个黑影，他吸了口凉气，那只黑影紧紧抱着连京赫的左脚。

连京赫顺着祁晞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问：“怎么了，我脚上有什么吗？”

祁晞白着脸看了连京赫一眼，“没什么，就发现你鞋挺好看的。”

连京赫难得打趣一笑，“维思诺真皮，三千九一双。”

祁晞眉毛抽了抽，真是土豪金多。但是，又一个疑问出现在他脑海。

为什么这个是何夏东冤魂的好兄弟会从后面爬过来，直接反向了？为什么它看见连京赫这么激动？难道是……

祁晞瞥了连京赫一眼，不语。

“对了，对面的房子有人住吗？昨天下午那阵子应该有人看见才对吧？”祁晞装作不经意地问。

“老大和张睿去看过一次，老大说一会儿再去瞧瞧。”晋禅回答。

“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啊？可是老大说你——”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祁晞看了一眼连京赫，发现对方很知趣地打别处看去。

“万一一会儿撞上老大怎么办？”

“你掩护我，我先走。”

“……”

说着要去对面楼房的是时候，祁晞发现连京赫被那只影子抱着脚，走路有些别扭。他装作关心地问，“连经理，你没事儿吧？”

连京赫暗下抽了抽眼角，口上说：“没事。”等祁晞和晋禅又转过身去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左脚，眸光凛冽。

祁晞突然想起似的，转过来对连京赫说：“对了连经理，我突然想起阿辰托我给他买个篮球，我先去你们这儿看看。”又转头对晋禅说，“晋禅哥，你带钱包了吗？”

“带了，怎么？”晋禅疑问。

祁晞嘿嘿一笑，也不理会连京赫异样的眼光，说：“我这个月零用都快没了，你先记账上，我下个月就还你。”

晋禅明了一笑，和连京赫打了招呼就和祁晞先走了。

连京赫低头对脚上的黑影说：“你应该去找你家大小姐，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去抱她的脚呢？”

祁晞走到十九楼的时候，越想那黑影莫名其妙的消失和出现，以及黑影抱住连京赫的脚就越觉得奇怪。

他问晋禅，“晋禅哥，你知道什么情况下鬼会抱脚啊？”

不问还好，这一下晋禅就被问了个透心凉，他颤巍巍地看向祁晞，“阿晞，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了？”

祁晞认真地点头。

“呜……”晋禅欲哭无泪，“我回去帮你查查……”

“谢谢晋禅哥，跟二爸比起来，果然还是你比较好。”

祁晞这一奉承，晋禅心里好受了些，嘀咕着“下次你二爸打我的时候可得帮着点儿”。

祁晞想，早晚有一天自家二爸这些手下会造反的。

外面天气阴凉凉的，十九楼打着空调就更凉了。

祁晞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灯光盛亮，入眼的是一排排挂在半空中的沙包。

很奇怪的感觉，祁晞想起那只血淋淋的头颅。

事实上，祁晞觉得自己关键时候就不应该多想。他回头看晋禅的时候，看见一只手掉在他身后。

商场外面的红掌印今天一大早连京赫就安排清洁公司做了打整，整块玻璃光亮又舒服，那掌印的红色液体已经被确认为红墨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趣味。

祁晞认真地看上面有没有蛛丝马迹，晋禅就在一旁注意观察那些运动器材。

晋禅好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说：“老大说昨晚上他来的时候这里温度十分低，就像冰箱一样。”

盯着玻璃看的祁晞一怔，突然想起徐谦的一句话：何夏东死了至少有三天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情绪，祁晞只记得这一句话，前前后后徐谦说的什么他都想不起来，这句话就像是魔怔一样在他脑子里定型：何夏东真的是三天前死的！

但是，人死后，灵魂会在死时的地方徘徊，他分明看见何夏东的魂在楼底挣扎。

越想越心凉，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格外蹊跷。

头颅、蝴蝶、蓝玫瑰、紫檀木桌椅、自动玩偶、断手、十九楼的温度……

晋禅拍了一下祁晞的肩，祁晞回神。

“阿晞，没事儿吧？你……你又看见什么了？”晋禅战战兢兢地问。

祁晞一个白眼翻过去，“我的眼睛又不是很灵，哪儿大大小小的看得见那么多？”

“也对啊。那你有什么发现？”

祁晞明白，就他看见的那些是无法呈堂的，在这个科技理论强于一切的时代，那些冤魂已经说明不了什么了。

更何况，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祁晞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去对面看看吧，一会儿真碰上二爸就不好说了。”

走时路过沙包区的时候，祁晞注意那只躺在路中央的断手不见了，他抬头看了看，发现那只手紧紧抓着一只悬空的绳子。

祁晞眸光闪了闪，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人过来，对晋禅指指上面的绳子说：“晋禅哥，你看这个是不是要拿回去检测一下？”

晋禅抬头看了看，“是卖掉沙包后空置下的吧。”

祁晞咳嗽了一声，“那你说人家不把悬绳拿回去沙包挂哪儿？”

晋禅恍然大悟，“对啊！有蹊跷，我去找大堂经理。”

祁晞一把拉住他，“来不及啦，喊张睿哥来取吧，我怕有人会注意你……”

晋禅明白祁晞话里的意思，顿时哭丧着一张脸：“阿晞，我一向遵纪守法，不要说得这么吓人啊。”

“杀人灭口的事是时常有的，小心一点。”祁晞小声说，朝扶梯走去。

晋禅点点头，立马掏出手机给张睿打电话。

扶梯靠近大楼窗玻璃，站在扶梯上可以看见外面的天已经极黑极黑的了。

祁晞看出去的时候，玻璃上没有投影出外面的天，也没有大楼里面繁华的灯影，他看见的是一个暗暗的世界，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模糊影子在徘徊，甚至有几个趴在玻璃上看着他。

看着他的几个影子祁晞看得比较清晰，能看出轮廓，都是缺胳膊断手的，再不就是身上某个地方一个洞，浑身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