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他记得上善若邪说过,天山。
“我娘曾是天山弟子,她指点我去天山修仙,拜道祁师尊为师。
我娘说我骨骼惊奇,若不修仙,就荒废了,且我命格不宜滞留凡间,我身上的匕首还有琉璃坠不是凡物匕首名叫千劫刃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处,我娘只说到了天山就都知道了。”
亦金央说了一大堆,殷刹栩终于听懂了一点,原来他偷的匕首另有用处!
但是,他真的可以去吗?
“亦兄,我可以去吗?我知道我肯定没你有资本,但我真的是想离开这儿,在这儿我总是挨打,也没有亲人——”
“我都答应让你跟着我了,当然会让你去啦,我想就算是天山的师尊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不过,我让你做的事你做了吗?”
“额——当然。”
“那好,先进城吧,天快黑了,得找家店歇息一晚。”
然后他们走回城内。
夕阳西落,天空渐黑,城中除他俩再无一人,安静的可怕,走了一路,路过的酒楼灯都灭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亦金央将千劫刃藏于袖中,殷刹栩的上善若邪也开始自己动起来。
莫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墙上出现一个人影,然后,他们看见了那个人。
几分邪气与霸气,是北淼青烈!
他虽身着布衣,且特意在黑夜中隐藏,却逃不过亦金央的眼睛,尤其因为是他,她绝对不会看错。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亦金央拉着殷刹栩一起跪下,殷刹栩正摸不着头脑,皇上?在哪儿,在哪儿?
北淼青烈一阵惊讶,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抬手示意他们起来,道:“想不到朕如此乔装,你依然能辨认出,朕也见过你,今日正午挡在马前的那个”北淼青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殷刹栩头一回与皇上面对面,不知道说什么,虽然这个皇上只有十六岁。
“草民无意冒犯,若皇上因正午之事而处置草民,草民无话可说。”
亦金央垂眸淡言,她猜测北淼青烈特意乔装候在此地,定有其目的。
“草民?你算是草民吗?朕从未见过你这样淡然无惧的孩子,有兴趣来皇宫坐坐吗?”
亦金央心中一惊,这皇帝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难道只为了让她坐坐?既然他这么说,必定有马车候着她,也罢,去便去,难道这皇帝还能发现什么?
“来人!”北淼青烈冷喝一声,立刻出现两辆马车,他当场命人为他脱下布衣,露出黄金蟒袍,走上一辆马车。
亦金央与殷刹栩坐一辆马车。
“亦兄,我们还是逃吧,上善若邪告诉我说他又不好的预感,我们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殷刹栩小声对亦金央说,他心里紧张极了,莫名其妙的被‘请’进宫里——该不会让他做太监?不要啊,不要啊,那还不如让他死了呢!
“嘘,别说话,你再说,小心咱俩小命不保。”
“可是——”殷刹栩刚想说话,就被亦金央捂住嘴。
到了!
北淼青烈的太监请亦金央一人进入金銮殿,让殷刹栩在外候着。
北淼青烈遣散除亦金央以外的所有人。
“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亦金央‘扑通’一声跪下。
“明明是豆蔻少女,却女扮男装,朕是不是能治你罪?”
“皇上,草民只不过穿着男人的衣服,又没有对外称自己是男人,况且律例上没有女子不能穿男装的条例吧?
再说,既然皇上遣散所有人跟草民单独谈话,就是没有杀我的意思,若有,皇上为何不在外面就处决了我?”亦金央一字一句讲出自己的道理。
北淼青烈大笑,半跪下来与她对视。
“小小年纪,嘴皮子倒挺利落,不过这也间接承认你是女子了?呵呵,朕本来只是怀疑, 却真是女子。”
什么?她还以为他真看出来了!这个人怎么如此狡猾?
“你知道朕为何怀疑你吗?”他站起来说。
“十三年前,这里还不是北炙国,朕当时也只是三岁孩童,前朝皇帝姓独孤,朕的祖父北淼炙连同朕先父掀起一场宫乱才得了这天下,独孤氏满门皆灭,不,还有一个叫做独孤映銮的女婴被救走,对了,你叫什么?”
“亦金央。”
“呵呵,你可认识独孤映銮?她和你应该一般大。”
“草民怎么会认识前朝公主呢?”
“我没说她是公主!”
北淼青烈捏住她的喉咙,冷冷的看着她。
‘你怎么解释?用你的伶牙俐齿?’
“皇——皇上!”亦金央被捏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北淼青烈松开手,让她有机会解释。
她清了清嗓子,说:
“皇上说前朝皇帝姓独孤,独孤这个姓必然只有皇室家族才有;
皇上又说独孤满门皆灭,却有一个叫独孤映銮的女婴被救走能在如此缜密的战争中被救走,那一定是与前朝皇帝有直系血缘的公主,否则谁会不顾前朝皇帝的性命反倒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女婴呢?”
讲解清晰,毫无不妥之意。
“你这么聪明,一定不是普通人。”
“皇上特意带草民来,不只是这么简单吧?”
“朕中意你了,但是真有不想像其他妃子那样对你,那该怎么办呢?”
亦金央心中一颤,天哪,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吧?就这样就看上她了?她还是个孩子啊!胸还没发育完全呢!
“皇上,草民不能从命!草民要和哥哥去求道修仙,草民和哥哥的命格不好,与旁人相克,一心求道。”亦金央都快语无伦次了。
“哥哥?你说门外那个?求道?怪不得你身手那么好也罢,你走吧”
亦金央匆忙道谢,起身想快些走,却又被叫住。
北淼青烈取下自己腰间白玉,挂在亦金央腰前。
“这是块雪山净白玉,极富灵性,我将它赠与你,好用来察视你是否会是否安好万不能丢弃,除非宽衣 沐浴,否则不许摘下来。”
亦金央终于带着净白玉走出皇宫。
将净白玉放在手心,冰冰凉凉,让她想起宫中谈话。
见到殷刹栩,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亦兄,怎么样?”
“没事,殷——你名字太拗口了,我叫你小栩吧。 ”
“好啊。”殷刹栩开心回应。
“你也别老叫我亦兄,叫我金央吧。”
“好的,金央。”
这个傻小子,怎么就看不出来她是女孩呢?
真希望他永远那样开心地笑,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