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一夜无梦，睡得很香甜，许文成却是紧张的一晚上没睡着，脑子里乱成一团，老是想到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眼睛红得充血。他一睁开眼睛，凤染雪白的脖子就暴露在他面前，再往下是她消瘦的锁骨，被纯白精致的亵衣包裹着，肌肤胜雪，又如丝绸，与青丝缠绕在一起。许文成又不得不闭上眼睛，可是眼前一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火辣的夜，凤染火一样的身躯纠缠着他，要将他融化了一般，魅惑人心的吻……

打住打住，真得不能再想了……

凤染不重，反而还很轻，压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许文成好几次都想着抱住她的腰，想象着肯定很细，一用力都怕揽断了。

他这样想着，麻木的双手居然真的抬了起来，去抱住她的细腰，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细，一用力都怕揽断了，抱起来有些硌手，过了许久，许文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穴道解开了？

凤染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地喷在他的脖间，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闭着，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无一不说明她昨晚睡得很好，她肯定是累坏了。许文成垂首看着怀里的人，伸手去触摸她的睫毛，然后是她漂亮的脸蛋儿，最后情不自禁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心里莫名有种满足感。

他肯定是疯了，才会对蛇蝎美人有这种感觉，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

伸手将凤染紧紧抱在怀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欲无求，反而有种强烈的心疼。蛇蝎美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若是自己早些遇到了她，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呢……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许文成吓得缩回了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与此同时凤染猛地抬起了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流转着犀利的光，直勾勾地看着许文成，像是在回忆什么。

许文成尴尬地笑了笑，“早……”

凤染从他身上爬起来，然后披上外套，大步朝门口走去，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那种感觉就像是……花钱买的鸭子一样，一夜欢好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许文成扯着被子，瞬时面目都扭曲了。

凤染没有打开门，只是站在门口，冷漠地问道:“什么事？”

“阁主，萧易寒怎么处理？”

许文成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地看着凤染。凤染沉默了一下，回头冷冷地看了许文成一眼，“不用管他。”

“可是阁主，他毕竟是和傅晴儿接触过的人……”

凤染表情又冷了些，“你以为这么长的时间，晴儿还没有把消息传出去？”

“那我们……”

“你们只管把晴儿带回去，其他的都不用管。”

“是。”

凤染回到了床边，她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面无表情。许文成怎么都弄不明白，这蛇蝎美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明明昨天还那么高兴，今天就臭着一张脸？

许文成犹豫一下，还是壮着胆子问道:“你会把晴儿怎么样？”

凤染冷笑了一声，“你喜欢她？”

这跟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许文成感觉凤染心情不怎么好，连忙闭了口，想着怎么带着晴儿逃跑，那块玉佩还在他身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许文成想了想，问道:“如果我说不喜欢她，你会杀了她，还是放了她？”

“杀了。”

许文成连忙改口，“那我喜欢她！

真的真的。”

凤染伸出纤细的五指，抬起他的下巴，冰冷地道:“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

许文成真的很害怕她会杀掉晴儿，但是害怕的同时又有些愤怒，他憎恨草菅人命的人，凤染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可是他憎恨凤染的同时，又夹杂了一些他也弄不明白的怒火。

他讨厌她浑身沾满别人鲜血的模样，可是更不希望她身上流着她自己血。他想让她放下屠刀，却并不希望她立地成佛。

凤染看着许文成明显冷下去的脸色，心里有些气愤，冷漠道:“你若想帮晴儿，最好永远不要为她求情。”

一句话瞬时点燃了许文成的怒火，他爬起来，双手撑在凤染左右，清澈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她，吼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我自认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要说对不起也是你对不起我！我有什么错！你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可是你能一句话让别人心甘情愿地为你去死吗？！凤染，你摸摸看你的心是不是冷的！！”

凤染，你的手是冷的，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你这样没人敢靠近你的，连我也不敢了……

凤染止不住地发抖，为什么会觉得冷？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因愤怒而变得通红，那双瞳孔中映出她冷漠的脸，让人心寒。

她记得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许文成感觉到她在发抖，顿时怒火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觉得自己很混蛋，说那么重的话。谁天生下来就是杀人如麻的呢？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一定是的，自己不该刺激她……

“对不起，我说话说重了。”许文成伸手去抱住她，企图安抚她。

凤染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个地方，“你觉得我还有心吗？”

许文成身体一僵。

“心冷了，还能暖起来，可是它没了，我要怎么办？”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在屋子里，无悲无喜，就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冷静。

许文成将她抱得更紧了，也不知为何会心疼成那样。倘若她的曾经有自己参与，他一定不会让她变成这样，一定不会的。

“谁允许你碰我的？”凤染冷漠地推开他，自顾自地下床，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柔弱之色，暗红色的衣服往身上一穿，浑然一股霸气天成。

“喂！”许文成气恼地看着她，烦躁地踢了踢被子。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青楼里边的小倌，被她吃完了就踢开，然后毫不留恋地穿衣出门……

“去你妈的！”许文成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