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成和萧意寒被扫地出门之后，也没地方可去了，就在大街旁坐了下来，好不凄凉。

“我们就在这坐着？”萧意寒忍不住问道。

许文成叹气，“先等晴儿回来再说。”

“这么久都没回来……不是出事了吧……”萧意寒怯怯地抬头，对上许文成喷火的眼睛。

“还不把脸上的东西擦掉！留着吓人啊！”

“是你说害怕官兵再回来让我别擦的……”萧意寒委屈地别开脸。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空荡荡的大街上传来了脚步声，许文成连忙抬头看去，便瞧见晴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身上湿透了，头发上还滴着水，脸色苍白，无力地对着许文成一笑。

许文成连忙冲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了！”

晴儿愣住了，“你……一直在担心我？”

“都担心死我了！”许文成瞪着她，“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跳下去的时候，把脚崴了，爬起来费了点时间。”

“不说了，先去找户人家把衣服换了。”许文成说完蹲下身体，背朝着她，“上来，我背你。”

晴儿轻轻笑了，放心地趴到他背上，这才发现他看起来瘦弱，其实手臂很有力，肩膀也很宽阔。想必这样的男人，会让人感觉安心吧……

许文成背着晴儿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路边的灯笼将他们的身形拉得长长的，萧意寒连忙跟上去，越看越觉得两人之间有猫腻。

“文成，夜深了，更何况官府弄得人心惶惶，如果贸然去打扰人家会被怀疑，我们还是不去了吧。”晴儿趴到他背上。

“好。”

“我知道城郊有一个无人居住的老屋子，今晚可以在那里将就一夜，明日再回城找客栈。”

“那你的衣服……”

“不碍事，生火烤干了便是。”

“好吧。”

老宅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四处结了蜘蛛网，破破烂烂，有几间屋子连墙都垮了，风一吹还能听见“呜呜”声，跟鬼片里边闹鬼的屋子似的。许文成和萧意寒收拾了一间勉强看起来可以住人的屋子，床都破了，不能睡人，许文成就去其他房间拆了几块木板，把床补上，也就勉强能睡人了。

在屋子里点了一堆火，搜罗了一些坏掉的木柜，做成了一个支架，放在火堆一边，许文成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递给晴儿，“你先穿我的衣服，把湿衣服挂在架子上烤烤。”

晴儿木愣地接过衣服，许文成提起萧意寒就丢出房间，然后关上了门。火光闪动着，柴火烧得“霹啪”作响，晴儿抓住手里的衣服，紧紧抓住，然后压在胸口，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大半夜，萧意寒反而睡意全无，和许文成百无聊赖地蹲在门口，也不开口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忽然萧意寒的肚子叫了。

许文成斜眼，鄙视地看着他，“叫这么大声。”

萧意寒瞬间脸红了，“是它叫的，又不是我。”

许文成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饿了，也不知道哪里有吃的……”

萧意寒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城郊有户人家种了番薯，我们可以吃考番薯。”

“嗯。”许文成显然不怎么感兴趣，敷衍地应了一声。

“那我去了，说不定还有甜玉米……”

萧意寒走了，许文成坐着坐着，就躺在了地上，双手枕在脑后，睁着一双心事重重的眼睛，看着满天星辰。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如果还有一两个冷馒头的话，烤着吃可比番薯美味多了……”

他感觉满天星辰渐渐凝聚成了一张脸，漂亮的凤眼看着他，嘴角淡淡一笑，倾国倾城……

“文成，我换好了。”屋子里传来晴儿亲切的声音。

许文成一个翻身爬起来，推开了门，火光刺目，洒在四面白花花的墙壁上，增加了一抹暖意。木架上挂了晴儿换下来的湿衣服，晴儿就坐在木架后边，被挡住了大半身子。许文成席地而坐，两人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他拨弄了一下柴火，让它烧得更旺，然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文成。”晴儿唤他，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许文成回过神来，“什么？”

“你……”晴儿犹豫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些异样，她干脆拂起衣服，站起来，朝许文成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许文成抬头愣愣地看着她，不知所以，忽然晴儿捧住他的脸，俯身，在他唇上印了一吻。淡淡的女儿香在鼻尖萦绕着，久久不散。

“你喜欢我吗，文成？”她嫣然一笑，眼睛笑得弯弯的，有些勾人。

许文成猛然推开她，惊慌失措地跑出去，他关上门，用背抵着，心里久久平静不下来。他看着满天星辰，又想起那个糜烂的夜，凤染火热地纠缠着他的身体，像是要将他融化了……

“晴儿于我，是良师，是益友，亦是亲人。”他平静地叙述，眼中一片清明。

晴儿依旧笑，只是她感觉自己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