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19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头顶响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怕你离开。”

秦月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沉默许久,她说:“我也是。”

何修羽明显是没有料到秦月会这么回答,他松开秦月,捧住她的脸,眼中满是期待:“那就不要离开好不好。”

秦月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自己的至亲自己的家,这样只会平添烦恼甚至忧伤,她浅浅地笑了:“起码此刻,我是在你身边的。”

何修羽眼里闪过淡淡的失望,眸光一转,他说:“边疆有少数民族叛乱,我要去平息叛乱,过几天就要动身了。”说完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秦月很惊讶:“为什么之前都没有说?侧妃已经快要生产了,皇上怎么能在这时派你去打仗?”

“我是今天去宫里才知道的这个消息。至于皇兄,他应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我是亲王,去处理叛乱会比较合适。”

“那侧妃怎么办?”秦月有点担心,女人生产,丈夫不在身边,这会很不好过吧。

“为什么这么问,”何修羽觉得自己理解不了秦月,“你不恨她么,她那样陷害你。”

一想到阿兰受伤,秦月心里确实是愤愤的,但王习鸢的出发点,她又是感同身受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人母的,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没地位吧。”秦月顿了顿,“她有了身孕,本以为可以就此成为王府唯一的王妃,却不想皇上将我指给了你,这样一来,她的孩子便无法成为嫡系了。你说,她怎么能不着急。”对于你,王习鸢的心里也是有数的吧,她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是多么淡薄。

何修羽把玩着秦月的发梢:“你真是善解人意。”

秦月实在是不喜欢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把夺过发梢,把他搡了一把:“还不是因为你,你若真心疼她爱她,我也就不会嫁进王府,她也能得偿所愿成为正妃。”说不出的,是心里面千丝万缕的矛盾与怅然。

何修羽没想到秦月会说出这么奇奇怪怪的话,他皱着眉头,一脸探究:“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秦月看他那副样子就火大:“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啰嗦,洗洗睡吧。”

何修羽没有反驳,心里阴险地想着:一会儿你一定会很详细地跟我解释清楚的。

躺在床上,秦月又开始忧伤,何修羽走了,王习鸢生孩子的时候该怎么办,身边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总是让人安不下心。正在这时,何修羽向她伸来了咸猪手,她只觉得有阵热气在向自己靠近,渐渐有了明显的触感。她本就是个身体敏感的人,于是大吼起来:“你在干什么!”

何修羽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像她这样的性子,不是应该一把把他的手扔开再低声训他一番么,怎么直接吼了出来。

秦月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幸好已经灭了灯,对方看不到自己脸红,不过,明天可是麻烦了,丫头们一定会问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何修羽不知道秦月丰富的心理活动,见她半天没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小心翼翼地承认错误:“唉,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秦月疑惑,我生哪门子气,但转念一想,是应该生气,口气故作严厉:“你说说,自己错在哪里了。”

“人家,人家不该摸你胸。”口气诚恳得不像话。

“啧啧,还好意思说出来。”

“你我好歹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委屈。

秦月很想知道这人是故意卖萌还是天生丽质:“对,你说得对。”

“那我可以摸了吗?”小小地雀跃。

秦月深深地郁闷了:虽说那一世我已经十八岁,但人家是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啊,这就要体验婚姻生活了,未免太可怕了点,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顾不得对对方身份的尊重,她直接点名道姓:“何修羽,你到底在想什么。”

听到对方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何修羽有一瞬间的怔愣,但想到这丫头平日里跟自己说的她们那个世界,心下又理解了不少:“你们那个世界,女子都可以这么叫自己的夫君吗?”

这话提醒了秦月,她刚刚似乎有点过分,口气软了许多:“是这样的。对不起,我刚刚一时忘了。”

没想到何修羽说:“只准你一人这么叫我。”

人总是钟情于独一无二的事物,秦月也不例外,听到何修羽这么说,心里的感动满满的,她示好地搂住何修羽的脖子:“谢谢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慢慢适应的。”

何同学似乎有点受宠若惊,声音都有点颤抖:“好。”

这不,本打算问秦月之前那一席话的含义,结果被幸福冲昏了头脑,黑暗中,何同学将咧嘴这个表情保持了很久。

二人相拥,一夜好眠。

翌日早饭,何修羽突然想起了什么:“今晚有宫宴,你早些收拾好,到时候我会来接你。”

“为什么会有宫宴。”秦姑娘有点迟钝。

“为了给我送行,还有感谢京城首富对军饷的资助。”何同学很耐心地解释。

“京城首富?”秦姑娘一脸兴奋,之前就听说过,京城首富有一个玉树临风的长子,“他儿子也会出席吗?”

“嗯,会。”何同学一时没意识到什么,下一刻,“你问这个干什么。”一脸严肃。

“呃,随口问问,随口问问。”秦月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何修羽当成了家人,跟家人一起参加宴会,当然会有想要关注异性的心了。

不过,何同学好像生气了:“本王还从未发现,自己的王妃竟然如此关注其他男人。”

秦月“呵呵”地干笑了两下,给何修羽搛了一筷子小菜:“夫君误会了,人家只是觉得宴会无聊,关注关注风流雅士可以打发时间。”呃,越抹越黑了。

对,何修羽的脸也越来越黑了:“风流雅士?呵,王妃倒是好兴致。”干脆不让她去参加宫宴算了,哼。

丫头们看到这个情况,都选择默默地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带上门。

损友,真正的损友啊,秦月在心里哀嚎。搓着衣角可怜巴巴地说:“人家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这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爷才是举世无双的好男子。”其实我觉得秦辘比你好,白眼儿。

某人明显是不打算放过秦月:“说说,我好在哪里了。”

秦月怒了,大清早的不让人吃饭还在这瞎扯淡:“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你要吃好了就赶快去上朝!天天跟个小女子在府里磨嘴皮子真是闲得慌!”

某人被秦姑娘这一通乱吼镇住了:“哦。”低头吃饭。

秦月很抓狂,为什么这货总能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害她在心里自我谴责:“你吃吧,我饱了。”语气恹恹的。

“为什么。”

“吃不下了。”

“我错了。”

“啊?”

“我不该生你的气。”其实不是生气,是吃醋。

“没事儿。”

“那你吃饭好不好。”

“你不要操心了,吃好饭快去上朝吧。”

“好。”起身,在秦月的额上印下一吻。

秦月尴尬得手足无措,自然也就口不择言了:“喂,你刚吃过饭有没有擦嘴啊就来碰我的脸。”

何修羽黑着脸扬长而去,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能冒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秦月很早就开始梳妆准备了,因为是宫宴,她想要为何修羽挣点面子,所以很认真地打扮自己。脸上只上了淡淡的一层粉,轻轻地勾了勾眉,眼皮上也涂了些眉粉,阿梅本来想阻止秦月这么做的,毕竟这种化妆方法很奇怪,可是没想到效果很好,显得眼睛又大又深邃。秦月没有往唇上染色,因为把色素吃到嘴里会让她觉得怪怪的。头发的样式她不懂,让丫头们给她梳了一个比较隆重的发式。阿兰拿了一整盒钗子,秦月开始挑选。没想到阿兰说:“王妃,这些钗子都要戴到头上的。”

“啊?”秦月惊呆了。

“是这样的,王妃,宫宴非常隆重,插得钗子越多,就越表明你对这宫宴的重视程度。”阿菊解释得头头是道。

在那一世就听说古时候的夫人头上的饰物可重达几斤,过去秦月不信,现在终于信了。她想起出嫁之时柳依依还给自己单独拿了一只盒子,说那里面是她当年嫁妆中最好的东西,所以赶忙让阿兰她们帮她找那只盒子。盒子不大,她之前也没有打开看过,因为那时候心太乱,顾不上这么多。打开一看,丫头们都深深地惊讶了,这么一只盒子里面,只装了两支簪子,一红一绿,皆为玉质。那红色簪子里面依稀可见几根细细的血丝,秦月不太懂这些,但也知道这簪子是极为贵重的。

她拿出了那只红簪子说:“我相信只此一支簪子就已价值连城,想必不需要用那么许多了。”

丫头们想想也是,便也没再反对。

为了配合这支簪子通透鲜红的色调,秦月选了一身淡红色的衣裙,她首先检查了领口,发现露的地方比较少,她更放心了。不是说这古人比较封建么,可是除了柳依依以外,她所见过的太后,王习鸢,皆是骄傲地露出了自己的事业线。这一点,她接受不了。在那一世她挑选衣服也是信奉着这样的原则,毕竟各有各的选择,她的选择,就是这样。

一切准备妥当,何修羽还没回来,秦月就在院子里转悠。她猜测今晚的宫宴会持续很久,坐的时间一定很长,所以现在多站站也是好的。

何修羽刚一进院门,就看见秦月一身淡红,披着晚霞,笑容美好地跟丫头们聊天。他知道,秦月的容貌只能称得上平凡,最多是清秀,而这一刻,他却觉得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她也不为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聊什么呢。”他走上前,心中甜甜的,这个倾国倾城的人儿,是他何修羽的。

“没什么啊,不过是为了等你打发时间罢了。”秦月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很满足。

“嗯,既然在等我,那我们现在便走吧。”

“好。”

因为宫里有专门的人伺候,所以秦月便没有带丫头。丫头们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都由衷地笑了。之前还觉得王妃在王爷面前以“我”自称显得逾矩了,现在觉得,这是王爷对王妃的宠爱,没什么不好。

秦月今天的心情很好。一上马车,她看到小桌子上有葡萄,便问何修羽:“要不要吃葡萄啊。”

何修羽想起上一次在马车里吃葡萄的情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不必了吧。”

瞧这口气,搞得像别人逼他吃似的。秦月看他那副样子,不知该说什么,所以还是选择边吃葡萄边看书了。

马车里安安静静的。

看秦月对自己不理不睬,何修羽又有点忧伤,后悔自己刚才的拒绝,于是开口道:“我还是吃葡萄吧。”

秦月对这人的口气着实不满,总感觉是被人勉强的一样:“不想吃就不要勉强,还有其它小食呢。”

“不,我就要吃葡萄。”

“哦,好。”秦月明知何修羽说要吃葡萄的意思,却还是装蒜地把装葡萄的小盘子递了过去,“给。”

盘子举了许久也没人接过去,秦月从书中抬眼一看,天,某王爷又开始撒娇了,好看的眼睛低低地垂着,薄唇的唇角向下撇着,怎么看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她能说她十分想把自己掐死么,明显不能,她死了就没法参加宫宴了,就没法看到京城首富的儿子了。

“吃不吃皮。”秦月问道。

结果对方还是低着头,根本不理睬她,她压住不耐:“我喂你,吃不吃皮。”

只见对方迅速抬起头,一脸灿烂,变脸之快,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小鸡啄米般地说:“吃吃吃。”

看着何修羽这副可爱样子,不知怎么,秦月就联想到了王习鸢肚里的孩子,何修羽长得好看,王习鸢也漂亮,这样的话,他们的孩子也一定会很好看。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处在了很尴尬的位置上,何修羽不爱王习鸢,但是他不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那么,她秦月,以后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那个孩子,孩子会不会受母亲的挑拨,很恨自己?

打赏投票 书评
自动订阅下一章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