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唯一的一朵。
6 唯一的一朵。

时间往往在人的推拒下过得更快。秦月该出嫁了。

接亲的队伍辰时才到,可是秦月寅时刚到就被柳依依拉起了床,这可是比接亲时间整整提前了六个小时啊,秦月在心里仰天长啸。

“月儿,你先净面漱口,我为你准备了几样你爱吃的小点心,一会儿多吃点,上了妆之后到晚上婚宴结束之前,你都不能进食了。”柳依依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紧张。

“啊?”秦月深深地惊讶了,“那女儿岂不是要饿死?”

“不会的不会的,也就七八个时辰。”柳依依很认真地说着。

秦月一脸黑线:七八个时辰可就是十几个小时呢,不让进食,不晕过去才怪。但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可怜巴巴地问:“喝水总可以吧?”

“当然不可以了,一方面会损坏妆容,另一方面,喝了水就会想要小解,到时候你披着喜帕,会很不方便的。”柳依依解释得很无奈,这孩子今天的问题还真是不少啊。

“哦。”秦月什么都不想说了,但她也不打算让自己饿着。

“快些吃点心吧,吃完了我们先穿嫁衣,再上妆。”柳依依望着秦月心中不是没有感慨,时间过得太快啦。

“好。”

于是,在吃了很多点心之后,秦月偷偷拿两块手帕包了三块个头不大的百子糕揣进了里衣的袖口。如果真的在洞房里晕倒了岂不是更麻烦,她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很正当的理由。

嫁衣非常漂亮,大红的底色上若隐若现地点缀着大朵大朵的牡丹,秦月在那一世可认为牡丹是最最俗气的花,但这嫁衣上的牡丹着实是惊艳了她。这算是体验了古代的婚礼了吧,这样的话,我这一辈子,起码要结两次婚,一次是在玉束,一次是在奶奶和爸爸的注视之下。我的人生还真是丰富呢。

秦月小小地得意着。

可是啊,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更何况秦月此时身处玉束,对于这个时空的事情都没有任何预知能力,那么对于另一个时空,就更是有心无力了。

柳依依的手很暖很温柔,她认真地在秦月的脸上描画着,就像是一个画家在完成自己最最得意的画作,她美丽的眼睛里同时承载着悲伤和喜悦两种情绪,她努力地扬起嘴角,努力地微笑,想要压抑悲伤表现喜悦。

秦月很心疼:身体原主,对不起,这场婚礼,要由我来替你完成了。你的母亲,也要由我来安抚了。错过了这样重要的人生经历,是无比大的遗憾呢。

“娘,女儿会好好的。”秦月深深地望着柳依依。

“嗯,娘知道。”

新娘妆说不上多么好看,因为主要是突显喜庆的情绪,但是柳依依在秦月额上画了一朵莲花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呀,秦夫人的手真是巧呢,以前从来都没有显露呢。”前来帮忙的夫人甲感叹道。

“是啊,要早知道秦夫人有此绝技,我女儿出嫁时一定要请您画上一笔的。”夫人乙附和道。

“待我家三女儿出嫁时可否劳驾秦夫人……?”夫人丙请求道。

“月儿是我唯一的女儿,这朵莲花自然也是唯一的一朵。”

秦月有落泪的冲动。在场的人无不为这母亲的深情动容。

静静等待了一会儿,秦月听到屋外有人吆喝“接亲队伍到啦,新娘子出屋咯”,心又一下子沉到了深不见底的大坑里,就像最初来到这个地方一样。“娘,让女儿抱抱你好么。”

“哎。”柳依依终于控制不住地任泪水沾湿她美好的面容了。

秦月认真地搂着柳依依,温柔地说:“娘要相信女儿,女儿会幸福的。”她一直都明白,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幸福。她的拥抱紧了几秒之后就渐渐松了。小心地拭去了柳依依脸上的泪水,用手抚了抚柳依依的嘴角,她满意地说:“娘还是笑着最好看。”

“傻孩子,让你看笑话了。”柳依依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起码让女儿看到了您对女儿的爱。”秦月看到柳依依的脸颊有些红了,看来“爱”这个字眼有些直白了。

“哟,这真真是母女情深,羡煞咱们旁人。”有一个夫人感叹道。

“还是快些披上喜帕出屋吧,咱可不能让宁王爷等太久。”夫人丙及时提醒道。

“是啊是啊。”众夫人纷纷赞同。

柳依依小心翼翼为秦月披上了喜帕,扶着她的手引她出屋。

刚出屋秦月就从喜帕底下看到了一双男人的布靴,而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毫不犹豫地掀起了喜帕,就看到了秦辘明媚温暖的笑容。

“哥哥!”她不由自主地欣喜。

“哎,月儿,不能这样。”柳依依赶忙把秦月的喜帕盖好,“娘忘记跟你说咱们玉束的规矩了,新娘子在上喜轿之前是要由自己的兄长或弟弟抱着出娘家的。”

柳依依话音刚落秦月就被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那一世她只被爸爸这么抱过,秦辘的怀抱可真舒服,她不由自主搂住了秦辘的脖子。

“月儿,不可这般。”柳依依小声提醒秦月搂秦辘脖子的举动有失妥当。

“娘,我是月儿的亲兄,没事的。”秦辘安抚柳依依。

秦辘的怀抱有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没想到这段路这么短,很快就出了府。秦月听到有人说:“这秦府小姐还搂着兄长的脖子呢,可见这兄妹的关系很不一般呢。”秦月愉快地扬起了嘴角。但下一刻她感觉秦辘要放下自己了,她搂住秦辘脖子的手不受控制地紧了紧。

秦辘感觉到了秦月的情绪,心中亦是满满的不舍,但还是温柔地说:“月儿,该下来了。”

再不舍也要松手对么。

“哥哥,再见。”秦月靠近秦辘耳边说,她感觉秦辘身子一震,自己就着地了,然后有喜婆拉住她的手语气喜庆地说:“秦小姐请进轿。”与此同时,秦辘也上了马与前来接亲的宁王并驾齐驱。两个当世难得的年轻人令街边众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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