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秘归来
第十一章:神秘归来

“谁?”苏栀晴疑惑,“七阕?”不该啊,她虽然告诉七阕到颍州来找她,但没道理中途跑一趟京城的人比直接奔着颍州来的人到得还早啊,而且因为客栈并没提前安排好,七阕就算是已经到了颍州,也不该能找到客栈里来。

“是我。”

熟悉的、低沉好听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苏栀晴愣了。陆久安推门走进来,脸上是经久不变的温和笑意,欠扁的、却让人怀念的温和笑意。

苏栀晴猛地从莫名其妙的情绪中拔出来,冷冷的、气鼓鼓的瞪着他:“你来干什么?”

陆久安的笑意更灿烂了些:“小姐半路上将在下甩下了,难道在下不应该快马加鞭的赶上来吗?”

苏栀晴冷哼:“本小姐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就该做些聪明事儿。既然知道本小姐是故意将你甩下,就该明白那是让你不要再跟上来的意思。”她将“故意”二字咬得重重的,呲牙咧嘴,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面目狰狞。

“非也,非也。”陆久安自顾自的拉过一个凳子,坐下,“小姐难道并非重诺之人?已忘记当日在水潭边许下的诺言了吗?”

“本小姐可不记得对你许过什么诺言!”苏栀晴听他毫不顾忌的提到当日在水潭边偷窥她洗澡的事,手已经按到了剑上。

陆久安猛地跳起来,离开她八丈远:“好好说话,动什么刀子呀!况且在下可是明明白白的记得,当日小姐金口玉言答应了要一路保护在下的安全!”

“是吗?”苏栀晴干脆利落的将剑拔出,又随手拿过脸盆架上的毛巾缓缓擦拭着,“可是本小姐以为,在那树林边,陆公子久久不归,是因为已经到了目的地呢。”指甲轻轻敲击在剑身上,发出“铮铮”的鸣响。

陆久安尴尬,顿了一下,又想起手中的筹码:“好好好,就当是如此吧。那么不知小姐对这本账簿的兴趣浓不浓?凭着这本账册,够不够请动小姐继续保护在下?”

“你是如何得到的?”苏栀晴随手接过翻了翻,却不禁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陆久安。陆久安看着她这个神情,觉得自己留下有望,潇洒的打开折扇扇了扇:“望图之,则自取之。”很好,很好……苏栀晴做了一个深呼吸,克制住想要一拳揍上去的想法,不去看陆久安那张挂着刺目笑意的脸。

“小姐,这不是你去找的那本账册吗?怎么会在陆公子手里?”九歌凑过来看了看,突然醒悟桌上的是个什么,立即惊呼道。

哪有自己告诉对手他手里的筹码有多值钱的?

苏栀晴无奈的看着九歌,只好应道:“是啊,就是那一本。那你还不明白吗?这是让人抢了先呢!”陆久安摸摸鼻子,“嘿嘿”的傻笑起来。

苏栀晴“嘁”的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人真是讨厌死了,如果有选择,自己是绝对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但是他手里的账册又不能不要,只好强忍。

“不知陆公子近日在何处落脚啊?”苏栀晴强笑,把“陆公子”三个字当做他本人在口中咬得碎了又碎。

“就在隔壁。”陆久安见她答应,倒并不介意她如何糟践自己的名字,笑得如同春风拂面。

九歌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你竟一直在隔壁?!那为何今日才来相见?”苏栀晴郁卒:他今日才来相见就够烦人的了,如果可以,本小姐宁可他一辈子也别来相见!

当然,这时的她还不知道,将来会有那么一天,自己才刚刚离开他一刻钟就开始思念,无时无刻不盼着他尽早赶来与自己相见。

“好了好了,既然你就住在隔壁就快走吧,大晚上的还呆在两个姑娘房里,难道陆公子的理想竟是做采花贼吗?”苏栀晴皱眉赶人。

陆久安轻笑了一声才向房外走去,关上门之前留下一句:“在下留在表弟房中也算是采花贼?难道是要采了表弟这朵鲜花吗?”音落门关,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苏栀晴有气没处撒,只好宽衣睡觉,也不理睬九歌在她耳边不停地聒噪,询问着今天晚上她遇见的事情。

“小姐,”苏栀晴刚刚由九歌服侍着起了床,小丫头委委屈屈的声音就又响在耳边,“你有没有发现,自从陆公子来了以后,你对我差了好多啊……”

苏栀晴一愣,旋即笑开,捏着小丫头的鼻子威胁道:“你这是在抱怨吗,啊?”不过她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这样。

尤其是在陆久安强拉着她将颍州城逛了个遍,而耽误了她整整两天时光之后,她的脾气就变得差了很多。而且,每当她打算偷偷遁走的时候,陆久安的手指总是有意无意的触到她的脉门上,这让她感到万分挫败。

“今夜,就今夜了。”苏栀晴握拳,坚定地说道。

“啊!小姐,鼻子啊鼻子!”九歌将自己的鼻子从苏栀晴的拳头中解救出来,撅着嘴轻轻揉着,“你刚才说什么?”

“就今晚,去杀徐令升。”苏栀晴决定有错就改,于是和颜悦色地笑着,对九歌解释了一遍。

“小姐?!可是你甚至都没去摸过地形!”九歌惊恐地连鼻子都不揉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栀晴,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直接提着剑杀上知府衙门去。

苏栀晴干咳:“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就向陆久安那种不分白天黑夜的逛法,别说没时间了,就是有,我也没力气摸上知府衙门的房顶了。”

“那今晚就有了?”

“今晚不同。我装病溜回来,你帮我挡着,挡到我回来就好了。”

“小姐都斗不过他,如何……觉得我能挡得住?”九歌不敢苟同的看着苏栀晴,“不如对陆公子直言?反正小姐不是说,他已然得知小姐是飒泠门中人了吗?那么,有任务要去杀个什么人,应该很正常吧?”

苏栀晴垂头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起身,走到陆久安房门前叩门。“进。”照旧是温润的声音,苏栀晴却意外的觉得有些忐忑。

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自己堂堂飒泠门中最顶尖的杀手,难道还能斗不过一个小小书生?虽然这个书生轻功不在她之下吧,虽然这个书生在她之前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吧,但是,即使这样,他不还是个书生?

陆久安看着走进他房里就自顾自的正襟危坐,却又一句话不说的苏栀晴,有些纳闷:“这一大清早的,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难道就是到这来发呆的?

苏栀晴回过神儿来,干咳了两声:“那个,今霓虹姑娘事务繁忙,没有功夫陪着你去逛什么劳什子的颍州城,特地来知会你一声,免得你白等一场。”

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却被身后幽幽传来的一句话定住了身形。“你有活儿了?”陆久安手不离书,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杀的是徐令升吗?”

“你如何得知?!”苏栀晴顿住脚步,皱眉回身,“你到底是谁?”陆久安闻言抬眼,轻笑:“似乎从你我相识,小姐就从来记不住在下‘是谁’。”

“若你是锦州陆久安,只是陆久安,一个书生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多,多到……让人想灭口的地步?”苏栀晴一步一步逼近他,面沉如水。

陆久安不为所动,但笑意似乎深了些:“有可能是,他本来就知道。或者是,他钦慕某个人,所以费尽心思打探而来。”

苏栀晴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当他是在敷衍,于是也不说话,转头就走。“我这两天带你转遍颍州,你还没看出什么来吗?”陆久安见她丝毫不理会自己,语调提高了些。

“什么?”苏栀晴果然再度停下脚步,向他看来。

陆久安呼出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徐令升虽然贪赃,但枉法毕竟还少。程老爷虽然是奸商,但碍着徐令升也不敢将物价定得太离谱,何况妄顾人命?”

“再说这颍州城,百姓确实对徐知府多有怨言,但城中的繁华你也是自己看见了的。因为需要更多的银子才能保证基本生活,所以百姓工作得格外卖力,所以城中的经济会越来也好。徐令升该惩,却不必杀。”

“哼!这道理不用你教我。”苏栀晴愣了一下,冷笑,“但门主既让我杀,这毒瘤我便不留,又如何?”

“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门主吗?”陆久安疑惑。

苏栀晴不答,其实不是没有的,她也不是不知道陆久安所说的道理,若能不杀……当然是好了,但她如何能保证他从今以后都能清正廉明、爱民如子?而且这一回门主又下的是“见令必从”的玉鸽令,那就是没有商讨的余地了。

她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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