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你之痛宛若割心、生不如死……
凄冷的帝寝内,声音回荡出无边无际的伤痛,情之所起、恨之所深,再到那失你之痛宛若割心、生不如死,凤小鱼心中的那一根弦微微颤动,然后生出了无尽的绵延哀伤,泪意涌现,酸涩地徘徊在眼眶中,最后还是控制不住的跌落。一段故事的开始,如果注定最后的结局是永无止境的伤痛……所以才会让这位帝王从此看遍天下繁华皆成黑白之色吧?
不知为什么,她虽不认识梅影笺的文字,却直觉地知道这些都是梅影笺上的话,神秘的帝陵,埋葬的或许不是帝王,而是属于他的一段不可相忘、刻骨铭心的往昔。
“爱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全心全意的信赖她?除非笑看天下、权控掌心才是那个人真正想要的,如果他真的爱她,就不会与她误会深种、折磨一生……而是,该与她携手笑看天下太平!”梅影笺哀意浓沉,令她不由自主地开口,几乎觉得自己可以清淅地感觉到那位女子的痛彻心肺。
寒秋冷色瞬间有了刹那间的惊喜,抚在琴上的右手微微一颤,依稀间仿佛看到了一袭蓝裙长裾逶迤,似晨曦下最为湛蓝清澈的湖水,婉约似水地站在枯菊丛中,清丽姿容使得枯菊亦有了一线生机,盈盈抬目间的光华,耀他心弦。那时她说:“笑看天下、权控掌心,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我可以帮你!”是啊,他的伪装在那清丽无双的女子面前从来都是无处可逃,可自己呢……竟因不信,而彻底失去了原可以拥有的绝美笑靥。
“……失去之后,再多的后悔又有什么用,换不回她的一眼回眸、换不回她的生命……”凤小鱼说到终了,才意识到了刚才忽如其来的声音,蓦然回首,在看了帝陵四周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站在南墙断琴边上绛红长袍的男人身上。清冷古墓、长袍男子,分外的诡谲,又出奇的相融合。
不是她吗?真的不像!原来还是一样,没有找到她任何的踪迹,或许她已经彻底消逝在了这片天地间,不复存在,不给他一个可以挽回的机会。帝柩前的女孩子比起记忆力中的人少了不染红尘的清丽脱俗,眼神与她有些相似的悲伤,但可以看得出她心中的明朗朝气,不像记忆力中的她秋水生冷、彻然透心。他心中闪过一丝失望,以为自己在苦苦等候多年之后,在这般清冷的坟墓中,终于遇上了,不会再错过!
不对……不对……她说着那一年同样的话,语气有着同样的责问和哀寂,一样地让他觉得心痛。
他站在静寂的帝陵内,神色清远孤独,薄唇微抿之后,狭长的眸眼消退了黯然,将那一身的寂静化为了无形。
凤小鱼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注意到?一个从未被考古界和学术界剖解的文字,在他这里是一段如此感人的文字,将她不自主引入其中,从而用自己的心思勾勒凄美故事的轮廓,然后淡淡地飘散出一丝婉约朦胧的思念。于是,她的目光锁在了他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询问:“刚才……是你在说话吗?为什么你身着一身的古装,还有你看得懂梅影笺上的文字?”
他静沉如湖水般的星眸,怀着一丝难以言明的痛楚,看到了她挂在眼角的泪水,薄唇有了些暖意,渐渐浮起一抹笑容,清淡而迷人。
这抹浅笑神秘冥夜,忽然让凤小鱼觉得他与这座帝陵的感觉非常相似,仿佛、好像、几乎……她想要再靠近那么小小一步的距离,想着想着,脚步已经随着她的心思做出了先一步的动作,来到了他的跟前,以160公分的距离仰望着他180多公分的高度,凝视出神。
他苦涩一笑,如黄莲在心,记忆中那个她也曾经微微的仰起头,静静地看着他,不愿移开目光,仿佛那一望会成为永生永世的牵念、挂怀。他中指弯曲扣了一下眼前的额头,打断了她的凝望也打断了自己的回忆。
“干什么,你?”凤小鱼揉揉自己的额头,向后躲开了一步,隐隐一股透人的凉气沁入肌肤,凉薄、冰寒,借着夜明珠的熠熠光泽,侧映出他丰神俊雅的容颜与那一身绛色华袍相得益彰,心中怦然一动,莫名其妙地脱开而出一句话,“我好像认识你!”他好像有着一种让人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拨的魅力,给她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熟悉,让他想要缓缓地靠近他的身边,去承担他由骨子里透出的那份孤独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