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改天找你算账

小森已经渐渐地在做生意这一行里有了起色，虽然没有再到学校念书，但是私下

里的自学——在他的驾驶室的一个箱子里经常会有那么几本书，这样的习惯让秦哥觉

得很是钦佩。不过之前的肖阳所说的改天找他算账的事情，却想起同是一个小学的好

搭档来。

“改天？”这样的威胁打小学以来就没少被威胁过。想起小学四年级的同一个村

子的黄坤打架就后背发凉。

那会快要入文宁小学了，那年才不到十岁，但那个家伙都已经十三岁了，念了

小学一年级留在家没上学。听说是脑子有问题，也不是天生的。而是七岁那年，他那

屠夫老爸的一次喝酒后，由于黄珅纠缠着他要零用钱，也就是为了买个风筝，可没曾

想，生意不如意的黄珅他爸拉过他就是一耳瓜子。天生的屠夫料，下手太狠了，声音

未落，人就晕倒在地。那么小怎么经得起他这么一折腾，不过这家伙命大，醒来时吐

了一滩污血，竟然又没事般的到处乱窜了，只是后来才发现，智力上出了问题，脑袋

不好使。都四年级了还会乘法口诀里的二乘以二等于几。

三年级的时候，那个家伙从转到转到秦明所就读的梅林实验小学，是他那屠夫

老爸好不容易辗转几所小学从弄进来的，由于畏惧黄老屠的那张屠手，所以除了抢同

学的作业，调戏小女生，也很少打架了或其它严重的事情来。

秦明当时是梅林实验小学尖子生，成绩除了第一，从未过二。成绩优异的同学

往往是黄珅的“偏爱”，所以没少被黄珅抢作业。不过秦明好像特别受黄珅的“偏爱

”，一周抢两次，班上人敢怒不敢言，校长是他二叔，班主任管不了，顶多象征性的

数落几句。秦明很聪明，自打知道老师没能耐他时，平时多多观察，有一次他抢了同

桌女孩的衣服，又不肯拿出来，后来他老爸来到学校，一边骂着畜生，一边扬着巨大

的手掌。没等打就往家里跑，乖乖听话，把衣服还给了同桌。

知道这个他弱点后，在几次被抢课本和作业，竟然还撕坏时，不忍便向黄老屠告

状：“你好，叔叔，我是秦明，你们家黄珅......”一来二去，黄老屠认识了这个礼

貌的孩子，而且每次训斥黄小屠，也不忘捎带提醒那可怜的弱智儿。

次数多了，黄小屠知道是秦明告的密，于是每次都说：“改天再炸你算帐。”

一开始很害怕，但发现有黄老屠的庇护也就没影响自己学习。心里只想着自己心

中小小的梦想：“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将来找份好工作，让老妈过得好一点，不

要再被人看扁了。”

没曾想，那家伙很记仇，就在四年级考完末考，便在校门口找茬了。那本是个开

心的下午，和朋友罗健、王群走在小道上，正走到校门口，后边听来：“改天，老子

一定修理你？”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黄小屠。

秦明往后一甩头，笑着道：“要是你不怕你家老屠修理你的话，就来呀。”本以

为能成功吓退。没曾想，这家伙忍了两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秦明没看到那牛眼睛爆

满血丝，而只看到那习惯性的双拳，也没在意。

“啊，”秦明大叫一声，身材弱小的罗建、王群吓坏了呆在墙角不敢动弹，秦明

也愣住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动真格的。

秦明抹了抹嘴角的血液：“不愧是小屠夫，下手果然狠。”也不知怎么的，秦明

只能豁出去了，也就凭着平时背一些同学议论的小地主的窝囊，以及眼前这个学校小

霸王，今天还真得摔一跤了。

放牛娃，脚力好，放下书包，就朝黄珅快速奔去，双手向前乱舞着，也不知打

着他没有，眼前这个超级留级生可不是吃出素的，身材不高，但肥肉不少，这还得益

于黄屠夫家的猪。

又是一记拳头，“啊。”又是惨叫一声，黄小屠打得正是起劲，嘴边的肥肉在他

的狂笑中抖动着。秦明，生疼的忍着，看着他脖子上的红领巾想起了放牛时刚买的时

候太倔，用绳子牵着鼻子这样的场景。

说着飞奔到黄珅后面，扯着红领巾的结巴，往后拉，这家伙不会带，脖子又粗，

所以每次都打一个结完事。正好逮找机会，死死的勒了起来，“哐当”一声，由于站

立不稳，往前扑到。

黄小屠“唲、唲、唲”的呻吟着，一边打，一边骂：“叫你欺负同学，叫你撕我

作业......”周围的同学围得越来越多，平时不敢出气的同学也都说打得好。就在这

样的骂声中，秦明使出拉牛本领，用双手勒得越紧，生怕这头巨牛翻身过来。黄小屠

校长不起来了，肥胖的身子在惯性下很难翻身。只见他双手试图不断扯着红领巾，但

够不着，就不断抓地。

“不好，黄小屠好像吐白沫了。”围观的一同学惊叫道。

秦明也渐渐感到挣扎的力度似乎小了，“不会吧......这......”心里想着正

想放松手，李校长和班主任冲过来了，李校长大声喝道：“快松开！”果然是他亲二

叔，说着用手指掐了掐黄珅的人中，刚昏死过去的黄珅醒了，我被班主任拉到门边：

“秦明呀，就要离校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一边为了他的班主任职位，

一边同情的教训着我。

这事情很快传到了父母耳中，很自然被老爸狠狠的批了一顿，让秦明去黄老屠

家中道歉。妈呀，虎毒还不食子呢，独自去他家，那还不是羊入狼口呀。反抗到：“

打死我也不去。”

“去不去，不去打死你。”秦明老爸是地道的庄稼汉，由于家庭背景，没念多少

书，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其实挺心疼儿子的，因为他那时候更加被歧视。但老实而且

厚道的秦明老爸听说党的政策变了，在教育上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秦明上学。虽然粗

了一点，但也不忘礼节。听说身为镇上少有的富家小姐也就是因为心疼这个同班的同

学才下嫁到秦家的。外公不同意，俩人就私奔，结果向来和外公家少有联系。

秦明他爸向他母亲投递了一个眼神，这时候母亲会意的从箱底拿出一个小红包

和一包糖，放到我手上，“去吧，明儿，勇敢点，男子汉。”

一向听母亲话的秦明低着头，向门口走去。

或许是秦明的勇气和真诚打动了黄老屠，或许是黄老屠的明理，亦或许是老爸

先前向黄老屠通了消息，虽然不在一个镇，但他们是认识的。不管怎么样这事情就不

了了之了，只是很奇怪的是，那弱智的黄小屠后来竟然成了 秦明的搭档，有求必应。

想起来这事情比那次的拜香时间要好很多，只是这件事情是秦哥觉得应该如此

做的事情。大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打了架却不知道为何而打。

“卖肉了，有新鲜又嫩的上好猪肉！”黄小屠从秦哥的家门前闪过，吆喝着。

“小屠！”秦哥叫道，因为此时母亲不在家，可以暂时和他聊会也没关系。于

是秦哥走向前去，接着卖猪肉和他闲谈一会。

“秦哥！”小屠把车子停了下来，说道，“要多少。”

秦哥笑了笑，本来也是卖猪肉，看他的肉板上也所剩无几，于是说道，“不急

，你先给我把这里面的骨头给我踢掉。”

黄小屠熟练的剔着骨头，说道，“秦哥，刚上学还好吧，在那里遇上什么麻烦

，尽管叫上我小屠就是的了。”

“小屠，你秦哥我的功夫，你最清楚了是吧。”秦哥笑着接过猪肉说道。

“呵呵呵，秦哥说得对，不过秦哥上了初中可别就把我撇下了，就让我跑个腿

应该没问题。”黄小屠，一手的猪油在一旁的帕子上揩了揩。

“小屠，说什么，好歹你也是我的第一搭档。”秦哥把钱递给他说道。

“秦哥等会，这块五花肉也没要，就当给叔叔下酒吧。”黄小屠把一旁切剩下

的二两脚料塞到袋子里说道。

秦哥笑了笑，“这怎么好呢？钱还是要给的。”

猪肉价格贵，其实当地的五花肉虽不是畅销肉品，但也绝不滞销，只是这黄

小屠从他老屠那里明白秦哥老爸喜欢五花肉下酒吃，所以才说那番话。

“秦哥，你就拿着，以后有事叫我，我先走了。”黄小屠把摩托车踩响，风一

般的开走了。

秦哥走进屋去，想想，这些年来这小屠是越来越学会人情功夫了。对于小森善

经商，那是聪慧，可是这被打傻了的小屠竟然也会卖猪肉，确实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有一种记忆叫做重复，只要你遍数足够多，都能够记住。也许他就是这样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