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洋洋地照着,春天旭日和初秋的午后一样,勾引着躁动不安的青春之心想飞扬跳脱的冲动。优雅宁静的校园在初春的静逸里更显得迷人,芊绿湖秋波潋滟,湖岸上绿草茵茵,铁艺镂空的长凳上点缀着几个莘莘学子,忽略他们身旁如山堆积的作业本。
范哲前一步刚踏进学校,后一步被可爱的地中海周校长叫去办公室:“周校长有什么事情?”以偷懒出名的周校长平常躲他都来不及,今天主动地找他,他不相信周校长是为了学生会工作安排。
喝了一口泡好的碧螺春,周校长定定心神:“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学生。”先给个糖果吃吃,接下来范哲听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当面暴走的几率应该不会很高吧:“我听说你和师雨柔走得很近,和同学保持友好关系是不错,但你们似乎有点好得过头,同出同进,不明白情况的还以为你们住在一起。”他隐晦地暗示范哲,美好的梦里被欧董事的电话给戳破,一接电话,欧董事把仍旧在棉花糖堆里翻滚的他劈头盖脸地劈了一顿。
不出他所料,开学之初,周校长找他准没什么好事:“校长多虑了。”师雨柔那个没神经的白痴在别人面前胡乱说话,现在弄得周校长都知道他们同居的事情。范哲心里把师雨柔来来回回问候不下十数遍:“我以后会注意影响的。”范哲谦卑尊敬态度完美地诠释一个好学生的姿态。
周校长背靠在椅子上,摸摸自己略微突出的啤酒肚:“你通过了C大自主招生的面试,他们寄来你的录取通知书。”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他翻出C大邮寄的硕大红色信封袋交给范哲。
打开红色的信封袋,范哲确认里面装的是C大给他的录取通知书以及相关文件小册子,英挺的侧脸轮廓柔和下来,表面上仍然面无表情,冰山一座,他心里长长舒一口气。C大的通知书给范哲一颗定心丸,没有高考的压力,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照顾茉茉并打工赚足生活费学费。
黄昏的芊绿湖,暖风徐徐,师雨柔拉着卢弯弯坐在草地上忘情地唱,来接雨柔的Tim靠在柳树上弹着吉他伴奏。班里几个相熟的同学围绕他们坐成一圈,歌声吸引来往的同学驻足入神地听,于是一圈围一圈,男生女生深深陶醉在师雨柔清澈暖暖的嗓音。
请天使来唱歌
当我很不快乐
很需要一些什么好让心被温热
请天使唱首歌
当心情疲倦了
让我能感觉
被拥抱着
仰望天空感受着风
你说过愿望星星听得懂
每当情绪陷落谷底
我就想起你让我相信
打开窗空气会和勇气接通
微笑才能看见天使飞过
听天使在唱歌
我们都要快乐
你手心传来的爱我已接收到了
听天使在唱歌
世界换新颜色
感动会放射暖暖的热
每当想看见天使的脸
你就会在我心里浮现
直到今天恍然了解
你就是天使我怎会没发现
打开窗倾听你送我的旋律
我要微笑飞到你心里面
原来真爱就在身边
陪着我高兴难过一遍一遍
都没变
歌声在吉他最后一个和弦滑音中消失,如痴如醉的听众们沉浸在里面不可自拔,不知道谁带头鼓掌,大家才如梦初醒,掌声连连:“雨柔,再来一首!”
师雨柔站起来,拍掉牛仔裤沾的枯草,旋转一圈做了个谢幕礼:“再次吧。”猫腰灵活地从人与人的夹缝里钻出,成功突围以后,她就看见范哲脸上冻结一般的面无表情,冷风飕飕:“Hi,范哲。”
众人扭头看见他们伟大的范大学生会老大阴到不能再阴的脸,自觉地一哄而散,以免不留神被炮灰,还是连渣都不剩的那一列。
“你违背协议。”见到师雨柔和Tim配合默契,范哲的火比在周校长那里的时候燃烧地更加旺盛。
师雨柔不明白范哲的话:“你在说什么?”
又在给他装无辜:“周校长知道我们住在一起的事情!是不是你和别人说的!”范哲没有质问,直接判师雨柔的刑。
师雨柔莫名其妙地看着莫名其妙的范哲:“什么知道住在一起的事情?我谁也没有说过。”范哲问都不问她,就乱扣帽子在她头上。人被判死刑还有权利上诉,况且她这桩纯粹冤案,连上庭的机会也直接省去。
两个人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Tim适时地插入,阻止即将可能发生的校园流血事件:“再不走聚会要迟到了。”冰山爆发通常远远比火山喷发来得灾难,没想到正常状态下的范哲一遇见师雨柔也变得如此情绪化,辜负传中中的冰山美名。
直到Tim出声,范哲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你怎么在这里?”
他在这里已经好久了,只是您老的注意力一直在师雨柔身上,完全无视我这个混血帅哥,Tim腹诽中,但看见范哲随时变身人间凶器的状态,他仅仅敢腹诽而已。笑话!他一向珍爱生命,远离人间凶器。
“我打电话叫Tim来接我去waiting bar。”师雨柔解救Tim的危机。年前那次和范哲一起去waiting bar搬家,平哥鸡婆地将他们几个人的号码输到她手机里,说有什么意外或者范哲对她不轨,他帮她出头解决问题。
师雨柔说什么都不要坐范哲的小绵羊,而选择坐Tim的黑骑士,因为够帅够酷。范哲的脸色越加难看,这女的脑子神经又搭错了,只要他敢骑辆重型机车,周校长立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挺着他的小肚腩飞奔到他面前,实在太缺乏美感了!
Tim感叹,范哲不愧是范哲,可以骑小绵羊骑出重型机车的水平,技术足以弥补小绵羊本身的性能不足。
范哲一到waiting bar,换了自己的莲火,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飙去九华山山道。
范哲很阴沉。
Tim很危险。
雨柔很不爽。
当天晚上的waiting bar,少了范哲,多了师雨柔。
雨柔一一和大家打招呼,看到小米的时候还格外热情拥抱,两个女孩兴奋地坐到一起聊起天来。
“怎么没见范哲,他之前电话里说已经在waiting bar了?”平哥像个小学老师点点人数,发现缺了一个人。
“范哥说他先去九华山道,在那里等大家。”方仔有气无力地说。半小时前,三个人进来时候,范哲整一神鬼勿近,假如他在这里等大家等到现在,方仔就被他的气场切成一片片的。
“聚会去游车河?他心情不好?”平哥老母鸡作风全开,扮演起知心哥哥起来。
“可能吧。”方仔瞄了和小米正聊得起劲的雨柔一眼,小声嘀咕道:“三角恋果然麻烦。”
“你说什么?范哲怎么了?”雨柔看到方仔嘴巴在动,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作为范哲的同居室友,虽然她现在对范哲的不信任表示极度不满,但本着同学室友爱,她意思意思关心一下。
“没什么。”接受Phil投来的眼神刀子,方仔突然坐直身子:“今天聚会还开吗?”原本六点的聚会拖到现在,平常最准时的老大到现在还没来,已经六点半了,老大依旧不见踪影。
“老大刚来电话,聚会取消,她和范哲在九华山。”平哥正准备安排雨柔做Phil的车。上次小米骑得太过于惊心动魄,师雨柔的身份金贵外加范哲加持,要是出一点事,他的心脏承受不了,便听见师雨柔在那里诱拐Tim教她骑机车。
顿时,平哥感觉前途一片黑暗,Tim抵住,色字头上一把刀,平哥在心中呐喊。可惜Tim和平哥尚未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在师雨柔笑容的无敌攻势下,步步沦陷,片刻举白旗投降。
九华山山顶,范哲依靠在莲火上,摸摸瘪瘪的上身口袋,想起自己早把烟全部处理掉,连一根都不剩。
拒绝Bonnie递来的烟,不搭理Bonnie惊讶的表情:“我戒烟了。”从裤子口袋里找出师雨柔早上硬要塞给他的口香糖,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酸酸甜甜的葡萄味在口腔里四溢,清甜不腻。
“你戒烟跟师雨柔有关?”范哲的微笑很淡很幸福,Bonnie垂下眼眸,踌躇该不该把她知道的告诉范哲。
李平带着方仔,和Phil以及小米一同到达山顶:“老大(Bonnie姐)。”几个人依次同Bonnie拳头相碰,打招呼。
“Tim和师雨柔呢?”Bonnie数了几遍,独缺两人,还是罪魁祸首的两个人。今天去waiting bar的途中,遇见飙车的范哲,几再逼问下,范哲才不情不愿说出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她担心范哲一个人开车出事,才不得不改道陪范哲上九华山。
李平停稳机车,从机车后置箱取出暖壶,倒了一杯红枣桂圆茶:“雨柔缠着Tim教她骑机车,他们在半山腰。”
师雨柔歪歪扭扭的技术,他真心不敢恭维,对她能否顺利上山,抱有怀疑态度,美女的平衡感看似不怎么样。
话音刚落,只听见莲火刺耳的呼啸声,范哲仅留给他们一个疾驰的背影。
答应要教师雨柔学骑机车,Tim辛辛苦苦地从平哥那边翻找出辆快报废的小绵羊,他没胆量擅自借用范哲的。那是辆灰头土脸的老旧机车,车身的漆斑驳零落,Tim发动时,引擎声吵得打雷一般。
师雨柔怀疑Tim根本就在敷衍她,早知道,应该找平哥,虽然有可能平哥光讲理论知识就讲个三天三夜,好歹他算个认真的老师。
假如李平听到师雨柔的话,一定当场痛哭流涕。他们这帮人,没一个愿意让他教的,嫌他碎碎念得太像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