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投宿
第四章 投宿

“那就再杀一遍!王家,诛——九——族!”燕山嗜血的模样让面前的几人心头没来由的一寒。

“是!”一个领头模样的对身旁的另外几人点首示意后,那几人快速离去。

“燕平,”燕山颇为疲惫的抚了抚额头,“你快去查一查到底是何人所为,碎寒花、长公主务必给朕追回来!”

“臣,遵旨!”燕平恭恭敬敬的接了命令,转眼出了大殿。

燕山默默的走到桌案旁,扶着把手慢慢坐了下去。“出去吧……”

那缩在角落的人一听这话慌忙磕了头,连滚带爬的出了大殿,临走时还不忘往里看了一眼,又急忙掩了门才匆匆离去。

而此时的花久天等人早已换小舟乘快马往花叶的方向不停蹄的赶去。

一路奔波了十几天,终于赶到了沧州。

所说的沧州地处昭都北界,从沧州出,及西北行一十天就到了玉泉关,真正的北界,过了玉泉关就是花叶了。

“你看,这里就是沧州了!”花久天因着快要回到花叶有些高兴,在城门下就对着一旁骑着小黑马的燕宛容道。

燕宛容如同没听到一般,仅仅瞅了一眼额前的城墙。

花久天并不觉得尴尬,因为这个女人一路上就没说过话。想着或许是当日在小屋里言辞不当,有些调戏的意味,让这个小娘子有些恼火,花久天至此之后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在放荡分毫。怎么说同是皇家的人,自己也要拿捏好台面,不能太过侍立。

“先找个客栈落脚。”花久天领头驱马前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直奔沧州城内最大的客栈。一路被好吃好喝的众人暗叹着终于能歇歇了。

沧州地处繁华,络绎的商人江湖人众多,使得有些客栈人满为患。花久天一行连去了几家都是客满。眼瞅着天要黑了,花久天暗叹一声,着花岩去寻地方。花岩转了一圈后很快就回来了,说是有空房,但没钱定金。燕宛容瞥了花久天一眼,后者一脸淡定挥挥手带着众人跟着花岩找到了一家地处偏僻的小店。

“掌柜的,三间上房,紧邻的。”

看着面无表情的花岩,小老头唯唯诺诺的连声应是。那老头拿了账本钥匙翻了半天,颤悠悠的道:“客官不巧啊,本店就剩下两间客房了……”说着,拿出挂着小木牌递给小二。

两间?花岩想了想,公子一间,那姑娘一间……无奈的摇摇头想着,看来要跟弟兄们挤柴房了。“柴房可以住吗?”

“您要是不介意也可以供你挤一挤。”

花岩拿了小木牌跟花久天打了个手势,将东西给了他:“公子,我带着兄弟且去柴房休息一下,万事小心,我会让兄弟们注意些。”

“嗯。”花久天颔首道:“明天一早就走,不要准备吃食了。”说着回头看向身后那个攥着衣角的女子,“走吧!”

女子也不吱声,紧紧跟在花久天身后上了楼梯。

“哎--公子等一下!”那掌柜的老头忽然喊住了花久天。

“何事?”花久天站在楼梯处,浅浅回身看向掌柜,却看到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立在柜台前。

“咳咳--是这样,这俩客人行了一路想在这投宿,可剩下的两间房刚被您订了,”见花久天眉头紧皱,老头有些为难道,“你们小夫妻即使是闹别扭也是可以住一间的。这两位年纪大了,住柴房怕是--”

花久天眉头越拧越紧了。

“我去柴房!”

忽然的一句话让花久天有些诧异。

“我去住柴房,这就能空出位置来。”燕宛容看着花久天的晦涩的眼神不明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不用,”花久天看了她半晌,忽然一笑,伸手拉了她上了楼,不管女人如何挣扎都不为所动,拿出一只木牌抛下楼去:“小爷跟娘子一间房即可。”

花久天拉着燕宛容的手一路进了客房,却在门口时被燕宛容猛地挣开。

你做什么?花久天正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只觉得触手肤如凝脂、滑若无骨,冷不丁被人甩开,顿时有些怏怏不快。

“没什么。”燕宛容刚才被他拉住手,十分的膈应,此时站稳了脚跟便使劲的甩开那人。

“我……累了,要休息一下。你自便!”说着就往屋内走去。

花久天见她明明惊乱却一脸假装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也跟着进了屋内。

而他一进门便看到燕宛容掀了内室的帘子。

一张床尴尬的暴露在燕宛容的视线里。

一张床。一张窄窄的床,一张窄窄的小床!燕宛容顿时飙泪。

“一张床啊,”花久天忽然阴魂一般飘到她的背后,阴森森的对着她后脑感叹着,“这张床还真他妈这么窄啊……

她听着花久天阴阳怪气的语调,后颈一阵发凉。转身绕开那人道,“我睡桌子就行了!”脚步凌乱的走了出去,只留下花久天一人站在原地。

花久天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忽然就笑了,在摸了摸床铺后轻轻躺了上去。

碎寒花已经拿到了,如今只等进了花叶地界,就算万事具备了。

过了一会儿,花久天伸了个懒腰,起了身往外间走去。

他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坐在桌边絮絮叨叨的抱怨自己不懂得怜香惜玉。然而在一眼看到那人时,却连呼吸都轻柔了许多。

月下的女子如落入凡间的玄女一般,周身散出淡淡的光晕。此时的她,伏桌而睡,安静的双眼紧闭,羽睫轻翘。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从瘦削肩头倾洒下来。原先的白衣早已丢掉,此时穿着的是从路上经过一家村民时买的粗布衣服。即使是粗糙的布料,并不能掩盖住她原有的高贵。

还看……还看……再看挖了你的眼……

本想小眯一会儿,没想到竟睡熟了。等到自己醒了才发现,有人在打量自己。怕彼此太尴尬,就不好意思立刻睁眼,结果那厮看个不停就不说了,目光还愈来愈热烈……

燕宛容愤愤的想着,却仍未睁眼。眼皮下却是骨碌碌的转个不停。

正想着,忽然身上一热。

花久天轻轻抱起“熟睡”的燕宛容向床边走去,有些好笑的看着怀里装睡的某人,忍住笑意,又慢慢地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唔……还是床舒服……

须臾间,紧裹的被子被人掀开一角,燕宛容心底一凉。接着,一个热呼呼的身子挤进来,燕宛容克制住想要尖叫的欲望,紧紧闭上双眼。

“还装什么?”耳旁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燕宛容一个机灵睁开眼,欲盖弥彰道:“我……”

“燕国你怕是不能再回去了”他忽然提起了燕宛容最不想提的问题,但显然是问到了燕宛容的最大麻烦,“是不是?”

她张着嘴,却仅是发出了简单的音节——“我……”

花久天见她答不出来,便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这是打算一直跟着我么?”

燕宛容一度哽塞,我……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

再往前走就是花叶了,你要跟我走么?花久天似是考虑了很久才问出来,

我--就在燕宛容准备把自己想法说出来时 ,那边花久天忽然拍了一下手掌,其实你也没有地方可去!倒不如跟了小爷--他边说边转过头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

就在燕宛容一脸恼怒,准备一脚将踹他下去时,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又带着点愤怒的声音响起在漆黑的屋子里

她不会跟你走!

你是什么人?花久天懒洋洋地翻身下床,动作自然的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袍,瞟了一眼来人。

哼,窃了燕国圣物就想要一走了之么?黑暗中的影子冷声叱道,将圣物交出,燕国不久追究,放你们离去。如若不然……

杀了我们么?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燕宛容缓缓从床上坐起。

惊讶地看着那个身影,那个黑影显然有些不可思议,低低地唤道:长……长公主?

那日竹楼着火,长公主和碎寒花一并失踪,朝野上下一片议论。燕家一度失声,对此事毫无交代,更加引起众人猜测。有人说,碎寒花仍在皇家祠堂里,可怜公主不幸成为火中冤魂。有人说,碎寒花早已被人盗走,长公主被盗贼杀了灭口了。还有人说,长公主和碎寒花一并被人掳跑……各色传本不一,而燕家对所传之事也一概不理。事发第二日,燕国宰相联合几位两朝元老一同上书,请求君主澄清事实,予以说法。主上明里不作理会,私下里却派人一路追踪打听,七天前终于摸到一丝线索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在收到那一行人暂住沧州后,自己更是奋力追赶。沧州西北就是花叶了,显然这伙人和花叶有着一定的关系。本以为能够在这里寻回碎寒花,没想到竟然一并寻到了长公主,然而再次看到长公主竟然是这种情况下。

想到自己因为公主的死,一度消极苦闷了好久。如今心里念着的人就在眼前站着,暗影忍不住一阵狂喜,公主……

你……认识我?微微皱眉,燕宛容疑惑的眨眨眼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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