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
蒋承洲站在门外,并未进来。
蒋如珍没好气的揪了他一眼。
他是一直就站在门外吗!这么说她们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莫子衿狐疑的道:“不进来坐?”
“不了,我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蒋承洲转身走了。她没事,他便放心了。
莫子衿觉得现阶段,若他不表态,那她也就保持沉默。蒋如珍倒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蒋承洲的心思从来都没放在女人身上。莫子衿肯定不是她的第一个女人,也不需要保证会是最后一个。
莫子衿在想着处理自己感情问题的时候,却不知一场苦肉计正在等着她。
“太太,明天用这个你看行吗?”荣妈拿着一支珍珠簪子放在董欲华面前。
“就这个吧!我倒要看看这个丫头背后还有多少秘密!”
正午时分,莫子衿正在屋内研究药理。一个面生的丫鬟过来通知说大太太请她过去大厅。
如果董欲华找她有事谈,应该去她屋里,怎么会是大厅。
莫子衿心里纳闷的来到厅里,隔得老远,她就听到一声声惨叫。
“大太太,我没有,我没有!”
“还不说实话,给我打!”董欲华一声命令,两个下人打得更加用力了。
趴在地上的人正是冬儿,她已经被打了十几板子,实在受不了了,才叫喊起来。
两块三尺长的木板,板板到位,每打一下,冬儿都发出凄厉的叫声。
“莫姑娘!”董欲华笑道。
“大太太让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莫子衿面不改色的坐下。
董欲华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没什么,本来是想请莫姑娘过来聊聊天的,怎么知道府上发现有人偷东西,所以这不——正在家法伺候呢!”
“太太!我冤枉,我没有偷东西,你相信我!”地上的冬儿已经被打得面色铁青,她一边求饶,一边发出痛苦的叫喊。
“你和大少爷来过我房间之后,我的珍珠簪子就不见了,你敢说你冤枉,难道是大少爷偷的不成,给我使劲儿打!”
板子落定的地方,逐渐渗出血来,染红那青色的衣裙。
宋允明坐在一边,依旧事不关己的模样。
“莫姑娘见笑了,都是前段时间我染病,这府上没人管,丫鬟们就坏了规矩。这不,新来的丫头也敢偷东西了。”她说着,揪了一眼莫子衿的表情。
“胆子还真大,像这样的丫头就得好好教训!”杨柳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着眼前这场血淋淋的剧目。
“当然了,既然犯了家规,就应该家法处置。”
“说起来还真巧,这个丫头跟莫姑娘一样是从奉天来的!”
“是吗?”
“算起来,她和莫姑娘进府的时间相隔也不是很久,你仔细看看,说不定认识呢!”
“哦!”莫子衿端详着冬儿的脸,摇摇头说道:“可能在奉天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我不记得了。”
“这不就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嘛!莫姑娘你说是吧!”杨柳添油加醋的说道。
“二姨太见笑了。”
宋允明心里诧异,允泽说过,这个丫头和莫子衿是同乡,所以才把她调来自己身边,让她可以轻松点。为什么,现在她却说不认识青儿呢!
莫子衿的脸上毫无异样,内心却五味杂成。她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木椅上散发出的寒意让她有些吃不消。冬儿的每一声叫喊都清楚的传进她耳朵里,她想扑过去,为她挡下那些沉重的板子。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只能就这样待着,看着,不能求情,不能发怒。
“啊!”冬儿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晕厥过去。
“太太,她晕了。”其中一个打手说道。
“用水给我泼醒,继续!”
丫鬟端来一盆冷水,往冬儿脸上泼去。她低垂着被淋湿的头,慢慢睁开眼睛。
“太太,我真的没拿簪子!”她仿佛恢复了一点力气,还在为自己喊冤。神情痛苦的耷拉着脑袋。
板子打在冬儿身上,却痛在莫子衿心里。
“如果你真的拿了太太的簪子,就早些说实话,免得受皮肉之苦。”
冬儿听到莫子衿的话,霎时口风一转,说道:“太太,我认了,是我拿的。”
“哦!肯说了?”董欲华貌似惊讶的说道。
“是我一时贪心,把它偷去卖了。太太,您就饶过我这次吧!”
“允明,这个丫头是你房里的,你说怎么办?”
莫子衿望了眼宋允明,他看到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渴望,是一种需要帮忙的渴望。
“既然人已经打成这样,娘,我看就原谅她这次吧!”
董欲华笑了笑,说道:“就听大少爷的,放了她吧!”
“谢——谢太太!”
旁边两个丫鬟把冬儿搀起来扶了下去。
“我还要去三太太那儿看看她今天怎么样。就先走了。”
“有劳莫姑娘费心。”
莫子衿努力挤出笑容,走出前厅。
董欲华今天这一出明显是做给她看的。她好像知道自己和冬儿的关系,是在试探,还是已经确定。如果她已经知道所有事,断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
冬儿此刻一定很疼,这样的皮肉之苦,实在不应该让她来受。说到底,她是在代自己受过,还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连累了她。
脚下的每一步,都犹如踩在火炭上,艰辛而疼痛。
莫子衿经过荷花池,走近时,她才发现宋允光正倚在一颗柳树边笑盈盈的看着她。
“莫姑娘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莫子衿此刻没有心情和他周旋。没好气的送了个白眼给他,“三少爷一向我行我素,什么时候关心起别人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端详着她,“你现在的表情,算是什么呢!不甘心,疑惑,愤怒还是难过?”
莫子衿不想理他,刚走几步,又被宋允光叫住。
“前几天,大娘派了人去奉天,不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
她陡然停下脚步,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