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清风吹过，她闭上双眼，就此永别这个荒唐的尘世。

远处，冬儿的兰花糕洒落一地。

这个晚上，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漆黑一片的四周。莫晓然和冬儿一起将佟佳?秀婉的遗体入藏。

入殓之时，莫晓然往尸体上撒上些白色粉末。

“姐姐，这是什么？”

“有了这个，一年之类，娘的尸身都可以确保完好。”

冬儿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盖上土以后，冬儿想起秀婉对自己的好，又开始抽泣起来。莫晓然安慰着她，自己内心何尝不是隐隐作痛，却不再哭泣。

第二天吃过午饭，她把冬儿叫到床边坐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交给她。

“姐姐，这是干什么？”冬儿睁大眼睛，一脸不惑的神情。

“这里面有你平时穿的衣服，和家里全部的银两。你不是说过，你还有个远房表舅吗。这些足够你去县城里投靠他。”

“姐姐是要赶我走吗？”冬儿豁的站起身来。

“姐姐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莫晓然似乎有口难言，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只是什么，你说啊，你说啊……”冬儿一时气急，拉扯着她的袖子。她看到她的神情。她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要让她走。

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这下更是着急了。

扑通一声，她跪在地上。

“你这个丫头，你这是要干什么，是要存心气我吗？”

“不管姐姐要做什么，冬儿都要陪在你身边。冬儿不知道什么远房亲戚，如今娘不在了，这个世上，我就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如果姐姐不要我，我还不如跟娘一起死了的好！”

她说着便要往墙上撞去，好在被莫晓然拦下了。见她这副模样，莫晓然无计可施，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强忍着泪水。

“七年前，姐姐把我从街上捡回来，说再也不会扔下冬儿。难道你是在骗我吗？姐姐，你告诉我，告诉我！”

晓然回过头，扶她起身，“姐姐不是要赶你走，可姐姐实在是有危险的事要去做，不能带上你。”

冬儿此时立马擦干眼泪，止住抽泣，“既然危险，姐姐就更要带上我，艰难险阻，冬儿都要跟姐姐一起面对。”

见她坚持不肯离去，莫晓然转念一想，这丫头这么倔，如果真的让她这样去投靠那个不知是否可靠的表舅，还不如跟着自己，好歹也能看着她。

“好了，不哭了，姐姐答应你就是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爱哭。”

冬儿开心的破涕而笑，回过神来，问道：“姐姐到底要去做什么？”

莫晓然此时取出秀婉临死前交给她的那片长命锁，原本温柔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透射出的恨意让一旁的冬儿不寒而栗。

“姐姐，你怎么了？”

窗外一派安逸宁静的景象，莫晓然的内心却如波涛般汹涌，她脑中的记忆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今天，姐姐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十二年前，江南水灾为患……”

这个下午，冬儿听晓然讲述着一段自己从未想象也庆幸没有经历过的往事。

两天之后，她毅然背上包裹，动身赶往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