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空中的一轮残月疲倦的躲入了云里,伸手不见五指山,一道黑影从“闻财来”赌坊内闪了出来,朝着未央宫的方向奔去,这道黑影之后,又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跟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跟着前一道黑影。
未央宫外,每个门口都有手拿长矛,腰胯大刀的士兵把手,皇宫内,每过一段时间必有一队士兵走过,守卫堪称森严。
一个黑色的身影,小跑到未央宫墙壁处停了下来,身体紧紧的贴住墙壁,侧耳听着墙内的声音,一阵整齐的步伐声过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缠着绳子的钩子,拽着绳子把钩子晃动起来,晃动有了一定惯性后,轻轻的往上一抛,钩子挂住了墙壁,他轻轻拽了一下绳子,顺着绳子迅速的爬上了高高的城墙,把钩子倒了过来挂在另一个墙面,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这个黑影没入城墙后,又一道黑影闪了过来,他像前一个黑影一样,侧耳听着墙内的动静,听到一阵整齐的步伐渐行渐远后,往墙壁后退了两步,小跑了一下,借着脚力猛的跃了起来,手正好把住了高高的墙,顺势爬上了墙头,往下瞧了瞧,两只手撑着墙壁,顺着墙壁溜了下去。
这两道黑影一前一后,所去的方向正是皇帝就寝的地方,四周漆黑一片,这里却灯火通明,恍若白昼,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两队侍卫在此巡逻,守卫的更为森严。
一道黑影停在了被大殿遮住的阴影中,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不时的抬头看看夜空,显得十分焦急,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一块砖头落在了巡逻的士兵脚下。
“谁?”士兵里的一个小头领,弓着身子警惕的朝着砖头投来的方向问道。
“啪”又一块砖头落了过来,正好砸中了这位小头领的钢盔,小头领一只手举起长矛,另一只手做着手势,示意其他巡逻的士兵跟上。
当这队士兵没入黑影中时,只听见一声声闷哼声,便没了动静,在殿外长廊里守卫的士兵,手握紧腰间的大刀,凝神瞅着黑影处,就在这时,刚才在大殿阴影处的那道黑影如风一般掠了出来,所过之处所有的士兵都捂着脖子,鲜血通过手涌了出来,痛苦的倒在了地方,一阵的抽搐,仔细一看,原来这道黑影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他手中握着的匕首染了鲜血,鲜血顺着刀尖不断的滴下。
在长廊中守卫的士兵,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消失的那一队士兵那里,根本不曾注意这个黑衣人的动静,等注意了以后,却都踏上了鬼门关,守卫的士兵全部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拿起匕首在衣服上擦了擦,一脚蹬开了大殿的雕刻着张牙舞爪的龙的大门,一个头戴金珰附蝉,右簪貂尾惠文冠,白发披肩,弓着腰的太监,惊恐的指着黑衣人道:“大胆狂徒,你知道擅闯皇宫是什么代价嘛,你现在扔下武器,老夫还能给你留一条全尸。”这个太监作威作福惯了,平常都是命令别人,这个时刻居然还带着命令的语气,殊不知大难就要临头。
黑衣人冷哼一声,如闪电般闪到了太监身后,“砰”的一声,太监趴在地上抽搐起来;掀开绣着黄色金龙的门帘,内屋金碧辉煌的龙床上,一个三旬上下的英俊男子躺在床上,听到响声,带着朦胧的声音问道:“小梁子,碰倒什么东西了。”侧了一下身子,拽了拽下滑的被子,继续睡起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走了过去,拽住了他的衣领,那男子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看到了黑衣人,不由的吓了一跳,只是一瞬间脸色变恢复了正常:“这位壮士,你有胆量夜闯皇宫,这份胆识朕甚为赏识,现在国家南征北战,正是需要奇人异士的时候,壮士何不为朕效力,赢得生前身后名,让后代万世敬仰呢?”
黑衣人冷声道:“赢得生前身后名?你这狗皇帝除了打仗就是沉迷于长生之道,何曾想过天下百姓,你知道现在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活的如何艰辛吗!”
皇帝拍了拍额头,叹了口气道:“唉,朕也是没有办法,壮士可是不知,北方蛮族对我中原虎视眈眈,视我中原为肥肉,朕不得不出兵攻之,西面楼兰小国,口出蔑语,尔等小国居然如此嚣张,朕为了我的子民也要挣这口气,两面征战,粮草消耗过甚,朕不得已,才多征税,不过壮士放心,战事一停,朕一定休养生息,让天下子民过上好日子。”
黑衣人摇头道:“战事一停?这场战争一起便几年了,你何曾想停过?你只为自己的声誉着想,何曾想过天下百姓,你这狗皇帝昨日还因为爱女死去而迁怒高御医全家,预置他全家死地,你是何等的自私,让我如何相信你。”
皇帝眼睛转了转,挺黑衣人说道高御医,以为是高御医的子侄来寻仇,一锤床面,痛声道:“这个,这个确实是朕自私,人命由天不由人,朕不该迁怒高御医的,朕正想明天写封诏书释放高御医呢,既然壮士来了,那朕马上写。”说着,从龙床上走了下来,来到床对面的书桌前,挥笔写了起来。
一份诏书挥笔即就,皇帝拿起桌上的大印,轻轻的嗯在了诏书上,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把诏书交到黑衣人手中:“壮士,这足以呈现朕的诚意了吧。”
黑衣人把诏书揣到怀里,大声笑道:“哈哈,是啊,狗皇帝你的命也就活到今日了,去死吧。”挥动匕首滑向皇帝的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匕首马上抵上皇帝喉咙时,一道白光从外面射来,打掉了黑衣人的手中的匕首,白光力道太大,把黑衣人打倒在了地上。
一个一身灰色道服的道人破窗而入,手中拂尘指着黑衣人,道:“年轻人,贫道本想饶你一命,奈何你偏往死路上走,你命休矣!”垂下的拂尘前端的兽毛突然直起,直接插向黑衣人的心脏。
“慢着!”又一个身着黑衣的人,窜了进来,手拿长剑,削断了道人手中的拂尘,挡在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面前。
那道人面露惊讶之色,把断了毛的拂尘收了回去,道:“这位小友,你不要逆天而行,坏了自己的道行,你身后的这人命已休矣,就让贫道替天而为吧。”
“呸!你才命休矣!”后来的黑衣人往地下重重的吐了一口痰:“你如此护着这个狗皇帝,你也不是什么好角色,就让我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两个人渣!”
道人冷哼一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贫道是看在小友同是同道中人才会出言提醒,如若小友不领情,就别怪贫道手下不留情了。”说着扔掉拂尘,一手掏向怀中,等手出来时,一道青光随着手划出,围着道人身子旋转起来,道人一伸手,说声“去”,那道青光“搜”的一声,直奔黑衣人而来。
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剑,下意识的一挡,突然觉得手臂一震,剧痛无比,身子直往后坠,手中的剑被打落在地,“咔嚓”一声裂成两截,断裂处整齐无比。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一个鲤鱼打滚,站了起来,扶住了倒退的黑衣人,道:“子轩,没事吧。”这人居然是林子轩。
林子轩站稳的身子,点了点头,道:“还行,二狗,这贼道人手法怪异,不知用的什么妖术,要小心那道青光。”
林子轩和孙二狗并排站在一起,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围绕在道人手中的青光,只见那道人手一扬,那道青光盘绕在了他的手上,那道人对着林子轩道:“这位小友,贫道不想杀手无寸铁之人,快快放出你的法宝!”
林子轩一头雾水,他哪里有什么法宝,如果有早就拿出来用了,何必这么狼狈,但是他还想做口舌之争,道:“用什么法宝,空手就能杀了你。”一拳击出砸向道人小肚。
那道人冷哼一声,一甩手中的青光,青光旋转着移动了过来,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出青光所发出的寒光。
“不好!”林子轩暗叫一声,想收回打出去的一拳,奈何用力太猛,身子不由跟着往前一倾,眼看青光将至,孙二狗猛的一推林子轩,身子迎着青光奔了过去,青光旋转的穿过他的身体,居然在孙二狗身上旋出一个圆洞,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孙二狗的身子直愣愣的扑到在地。
“二狗!”林子轩看到倒在地上的孙二狗,撕心裂肺的嚷了起来,也不顾着青光的厉害,直接向道人扑去。
道人一收手,旋转的青光变成一条直光,如针锥般急速插向林子轩的后背。
“且慢!”一道蓝光闪入,挡住了即将插入林子轩身体的青光,一个身着黄衫的道人,从窗外飞了进来,确实是飞,身子悬在空中如走路般,走了进来。
灰衫道人见黄衫道人进来,一供手道:“师叔好!”
黄衫道人没有搭理行礼的灰衫道人,走到林子轩身边,道:“贫道可以救你的朋友一条生命,也可以让你的释放你的母亲,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孙二狗被灰衫道人杀死,而灰衫道人又称呼黄衫道人为师叔,林子轩自然而然的就把他归为敌人,冷冷道:“什么事。”
黄衫道人锊了锊黑色的胡须,道:“很简单,你要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