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句话却像一块碎裂的玻璃深深刺痛早已结痂的伤口，从甜品店出来和薇薇道别，云起仍旧有些魂不守舍。

分明是那样决然的眼神，那样冰凉的话语……他最后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出的话语，在这之后每一个难眠的夜里都不厌其烦地折磨着她，让她想起就浑身颤抖，再不愿触碰。

那孟绮涵呢？他们的孩子呢？他……

她以为时间能让一切都变淡，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口，她以为时间已经足够久，久到她已经能坦然面对她们。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却要告诉她他们没有在一起。运命是不是一定要如此弄人，在最美好的时候给过她最深的绝望，到如今又打破她原已静水无澜的心。

刚才薇薇和她的对话还响在耳边。

“你还爱他对不对？”

云起不敢看薇薇的眼睛，闪躲着视线。她多希望只有恨，可分明还爱着。

“可是云起，你既然已经决定回来，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总有一天你们会再遇见……”

云起握了握薇薇的手：“不要告诉他我回来了好不好。我、我不知道……”

薇薇看着云起，眼中神色难辨，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反问：“云起，这些年你真的过得好吗？”

思绪被马路中汽车刺耳的喇叭声拉回现实，云起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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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S市，天气好的不像话，上午九点的阳光透过绵绵密密的香樟树叶洒下来，带着轻轻浅浅的香。

云起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去往云开和萌烟的婚礼现场，她只将一头黑发松松半挽半披，除了一只浅紫色蝶发卡再没有其他装饰，而身上素色的长裙更衬得她面容清丽。

云起静静靠坐在窗边，透过车窗看这个城市的样子。午间的阳光慢悠悠的，这样好的天气真的是吹着风看着天空都会笑起来。想成为阳光般的正能量，想成为不是那么一事无成的人，努力做很多事……可到头来还是一败涂地。

她到的时候不早也不迟，但婚宴现场已经来了很多人。鲜花铺就的红毯，白纱高悬的廊檐，满面笑容的宾客……她的出现是不是那样多余，那样突兀。

她看见并肩而立的云开和萌烟微笑着迎接一个又一个进场的宾客，她慢慢走过去递上自己的贺礼，浅浅地笑，真诚地祝福：“云开哥，萌烟姐。新婚快乐。”

云开只是看着云起笑并不说话，萌烟则轻轻握了握云起的手：“云起，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很开心。”

云起调皮地吐吐舌头：“我怎么会不来，几年之前就约好了的。”

五年未见，所有人都变化那么大，但一个温暖的笑容似乎就化解了所有距离。

是啊，曾经的我们是不是太年轻，总把命运当借口，总把伤害作永恒。

简简单单地说了些话，云开和萌烟继续接待陆续进来的宾客，云起便安静入座。

在场的宾客云起大部分都不认识，除了云开和萌烟的父母以及一些早年的朋友，不过大多也只是打过照面，再者云起并不多话，于是只安安静静喝着杯中的葡萄酒。

云起原以为她会在这里遇见绮涵，毕竟她曾经默默喜欢过他那么多年，即便最后没能和他在一起。也罢，徒增的伤感又何必？

她单手支着下颚，一手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透过酒红色的液体却看见了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相见的人——林尽溪。

他面着北窗，单手拿着酒杯，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他身材越发挺拔颀长。

虽然从云起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那样清俊美好的侧脸她又怎会认错。骨节分明的右手执着酒杯，目光静静望着远处。这样并具山水丰神的男子，隔着久远的时光竟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