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阮墨炔将目光转向谢飞燕,莞尔一笑,“娘亲,可是您跟爹爹说了什么?”
谢飞燕望着阮墨炔洞察一切的模样,叹息一声,“墨儿,你说他的嫡女,他待你是不同的。因为没有嫡子,所以希望女儿能成凤,能堪比男子,而不是那般软弱的性格。”
阮墨炔以前的性子却是软弱,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阮墨炔沉默着没有接话。
“墨儿,都是娘没用,以后断然不会了。娘呀,争取着,给你生个小弟弟。”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谢飞燕的脸色红了起来。
阮墨炔一愣,这才明白了阮天明突然之间对她好的原因。这是娘亲先低了头,又要有小弟弟的原因啊,真是,男人大抵都是这样的吧?
“娘亲啊,爹爹是不是说了不少好话啊?”阮墨炔朝着谢飞燕挤眉弄眼,一脸的坏笑。
谢飞燕脸一红,轻推了阮墨炔一把,“你这丫头,真是,小小年纪便这般坏。”
“我哪坏了?娘亲冤枉人,我不依~”阮墨炔窝在谢飞燕的怀里撒着娇,带着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应该有的天真浪漫。
马嬷嬷在一旁看着阮墨炔跟谢飞燕撒娇,在心底喟叹一声。郡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比较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啊,那股子狠戾的手段,哪该是个小孩子能有的?
平宣王府距离谢家住的地方,坐马车大概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与谢飞燕的娘家原本住的地方很是临近。
谢飞燕的娘家当年也算是显赫一族,爷爷乃是三朝元老,任丞相一职,在朝中也算是屈指可数的人物,门生更是遍布天下。谢飞燕的父亲官至户部尚书,几位叔叔在朝中也都身居要职,当年乃是拥戴当今圣上的首脑派系。
却没想到,短短三年,谢飞燕的爷爷告老还乡,圣上不念旧情打压谢家,谢飞燕的父亲冤死在牢狱之中,几位叔叔也都纷纷上书,回到了家乡,开了私塾,从此再不为官。
偌大的一个谢家一瞬间就树倒猢狲散,除了出嫁的谢飞燕还在京城内,其余的人都已经回了江南的老家杭州。
这也是为什么谢飞燕嫁入平宣王府这么多年都可以被妾室打压的缘故,背后没有家族撑腰,又得不到阮天明的宠爱,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就算手里掌着王府中馈又如何?那些人也省的麻烦,全交给了谢飞燕,当真是拿当家主母看成了手底下的佣人。
马车停在了谢府的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家都已经到了,看见平宣王府的马车,纷纷让道,有些见过阮天明的人都上前见礼,不肯放过这个与皇帝面前的红人套近乎的机会。
阮天明一一给对方回礼,策马来到谢飞燕的马车旁,隔着车帘,声音温和,“我这就去军营了,你和墨儿回去的时候记得派人通知我,我来接你们。”
温言软玉的话,丝毫不像那个在沙场上铁血冷漠的大将军,也不像手握四十万大军,拥有绝对权利的平宣王爷。
反而是有些像是平常人家对着妻子温和无比的丈夫,有些让人无所适从。
谢飞燕掀开车窗帘,微微一笑,“你去吧,自己小心些。”
阮天明点了点头,目光又往里面扫了一眼,从里面传来阮墨炔带着笑意的清甜嗓音,“爹爹一路小心,记得来接娘亲和墨儿。”
阮天明顿时心情大好的一笑,一拉缰绳,策马而去。
阮墨炔她们的马车从侧门进去,直接去了后院那边,一下马车就见到了一身莲青色齐胸襦裙,站的甜美的谢琴香。
“见过平宣王妃,见过南宁郡主。”谢琴香很是规矩的想要下跪行礼,她身后的丫鬟早已跪了一地。
马嬷嬷接收到阮墨炔的眼神,立马下了马车,伸手拦住了谢琴香的动作,“谢小姐这是做什么?您是主,王妃和郡主是客,哪有让主人行如此大礼的道理?”
谢琴香感激的笑了笑,还是屈膝行了礼,说道,“母亲和我已经恭候王妃和郡主多时了,正巧我刚出来看看就等来了王妃和郡主呢。”
阮墨炔扶着谢飞燕下了马车,浅浅一笑,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稍显甜腻的声音说道,“谢小姐太过客气了,实在是二姐姐出门慢了些才晚的。”
阮墨炔闻言,也不恼,而是歉意的一笑,“有些贪睡了,错了时辰,琴香莫怪。”唤她的名字琴香而不是再称呼谢小姐,这份亲昵,可是比一般的好话还要来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