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那房间内便可以闻到一阵浓郁的木芙蓉香,率先入眼的是一层层的粉红色纱幔,长长的垂落到地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朦胧遮掩。
掀开纱幔走进去,一位穿着白衣,脸上不施任何脂粉的佳人正一副娴雅模样的端坐在桌前,一双眼眸含情脉脉的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绝色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直裾,袖口,衣摆上都用银线滚边,下摆绣着一株衔枝墨梅的图案,看上去就知道做工精细,衣料不凡,典型的一个富家子弟。再配上那张国色天香,连女子都要自愧不如的脸蛋,整个京城,除了太子沈画墨外,再无其他人了。
“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失敬失敬。”阮墨炔话里丝毫没有恭敬地语气,一撩袍子,直接在沈画墨的对面坐了下来。
沈画墨抬眸望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子,“来此何事?”
阮墨炔不答他的话,而是转向那位一直望着沈画墨的女子,“美人儿,给我备副碗筷。”
那女子看了沈画墨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起身去备了副碗筷过来,一一放置在阮墨炔的面前。
阮墨炔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朝着沈画墨举杯,“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这儿,若是知道,定然是不会来了。枉费我特意从家里出来一趟,真是浪费。”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面色都不曾变一下。
碧玉站在一旁早就被阮墨炔的一系列动作给吓坏了,看她直接喝了一杯酒下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把抢过阮墨炔倒酒的酒壶,“主子,您可不能喝酒啊,要是醉了,可怎么回去啊?”
“这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在嘛,你急什么?”阮墨炔看了碧玉一眼,一把拿回酒壶,倒了一杯。
沈画墨皱了皱眉,对于阮墨炔这般无视自己的存在很是不满,“说,来此何事?”
阮墨炔眉梢一扬,杯中酒入肚,这才说道,“自然是要找流月了。如此美人,只看过那么朦胧的一眼,怎么够呢?”
沈画墨深吸了一口气,冷声吩咐那坐在一旁的女子道,“去唤他出来。”
那女子一愣,随即柔顺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阮墨炔闻言,一笑,“多谢太子殿下了。”
“我不过叫他出来罢了,谢我做何?你若有事相求于他,再说这谢字也不迟。”沈画墨难得的勾唇一笑,一张脸蛋上透着些许愉悦,很是惑人。
这话说得,显然是要为难阮墨炔的意思了。
阮墨炔也不恼,她盯着沈画墨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嗤笑了一声,“怪不得我那姐姐想要嫁与你呢,你这般模样,就算天天看着,也是好的。”
沈画墨平生最是恼怒别人说自己的样貌肖似女子,也最是不爽别人说自己生的美艳之类,将形容女子的词汇用在自己身上。
可今日听了阮墨炔的话,沈画墨却没有动气的打算。可能是她话语并没有说他模样似女子的意思,也可能是因为那一句“就算天天看着,也是好的”,让他满意。反正,沈画墨不反感阮墨炔的话。
“你以后不也可以天天看见。”沈画墨难得的同阮墨炔说了句玩笑话。
阮墨炔眨了眨眼睛,嘻嘻笑着,“原来太子殿下也可以这般幽默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了。以前,怎么就没注意过别人呢?”最后一句话,饱含着无限的唏嘘和忧伤。
往事,果然最是伤人的。
沈画墨听到她的话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而是问道,“找流月何事?”
“拜师。”这才阮墨炔也没打算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沈画墨闻言,眉梢一扬,干脆了当的拒绝,“不行!”
阮墨炔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快,瞪大了一双眼眸,气鼓鼓的望着沈画墨,“为什么?”
“堂堂郡主拜伶人为师,传出去,你还要不要脸?”沈画墨脸色有些阴沉的看了阮墨炔一眼,他觉得自从做完那个交易之后,他就发现这个女子身上所谓的大家闺秀气质,当真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当初做的那个决定对不对。
“你不说,我不说,流月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就算知道又如何?最多嫁不出去罢了。你不是说了要娶我?这个问题也不就不算问题了?”阮墨炔挑衅般的扬了扬眉,十足的得意。
沈画墨按捺住想要发火的心情,很是平静的说道,“你的父亲不会同意你嫁入皇家。”
“他不同意又能如何?只要皇上点头下旨,谁敢抗旨不尊?”阮墨炔极具讽刺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