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郡主。”罗姨娘以来便给阮墨炔行了一个大礼,模样谦卑,恰到好处的示弱。
阮墨炔不为所动,语气带着点凉意,“姨娘这是怎么了?今儿个竟给我行如此大礼,我可消受不起。”话虽那么说却没有让罗姨娘起来的打算。
“是妾的不对。”罗姨娘更加谦卑起来。
“姨娘还是赶紧起来吧,让父亲看见可是又要心疼了。”阮墨炔示意一旁的碧玉扶起罗姨娘。
碧玉笑着将罗姨娘馋了起来,“姨娘这是做什么?郡主她呀心善的很,一直都见不得有人给她行此大礼的,说是怕折寿,姨娘下次可千万不要这样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有一种罗姨娘不知好歹,以下犯上,故意行大礼让阮墨炔折寿的意思。
罗姨娘是聪明人,哪有听不懂的道理?当下就朝着阮墨炔俯身行礼,“是妾不知郡主心善,恼了郡主,还望郡主恕罪。”
说阮墨炔恼了,这不是变相的再说她心胸狭窄吗?连自己父亲的姨娘都容不得,因着对方规矩的行了大礼而要责罚她,这个理由,怎么看怎么蹩脚。
“姨娘言重了。”阮墨炔也没有跟她继续玩文字游戏的打算,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罗姨娘坐下。
罗姨娘很是柔顺的坐了下来,只坐了位置的三分之一,头恰到好处的低垂着,一看就让人觉得是个恪守本分,知礼守礼的人。
“三小姐人呢?不是让你们早就去请了吗?还有四小姐,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阮墨炔将手中的茶盏拿在手里,轻啜了一口,眼光扫到底下站着的那群丫鬟婆子,看着她们互相使着小颜色,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怎么,我让你们办点事,一个个的推三阻四,不想活了?”阮墨炔并没有摔茶杯,没有怒吼,只是很平静的问着,仿佛就在问对方“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的悠闲。
底下的人顿时呼啦啦的跪了一大片,“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拖下去,三十大板。”阮墨炔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吩咐定了罪。
那群丫鬟婆子一下子就吓白了脸,不明白一向温和软弱的郡主今日怎么变得这么强势,而且还如此的狠辣,丝毫不讲情面的就罚上了。
“别忘了,你们的体面是主子给的,主子要想罚你们,你们就只能乖乖的受罚,既是做奴才的,就要有奴才的样子,在这个王府中,正经主子也就那么几位,给我擦亮眼睛看仔细了,再有下次,小心你们的皮。”阮墨炔声音平缓,虽然说着重话,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那话明着是谁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说的,实际上,却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得,包括阮墨央,包括罗姨娘。
不要以为仗着几分宠爱就可以只手遮天,这王府真正的主人,还轮不到他们来做!
“流萤,你去家庙传个信,就说是我说的,让三小姐到墨香苑去见我。”阮墨炔看了一眼阮墨央僵硬的表情,又看了看罗姨娘不为所动的样子,扬眉一笑。
“是。”流萤虽然奇怪阮墨炔这么做是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去了。
“碧玉,吩咐人将她们都拖下去,你亲自看着,满了三十大板再来回我。”阮墨炔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呵欠,微眯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
碧玉得令,立马就吩咐人将那群丫鬟婆子拖了下去,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内都是哭爹喊娘的求饶声。
“都散了吧,一大清早的,怪没趣的。”也不知道她口中的没趣是在说眼前的这些人,还是再说她自己。
“且慢!郡主请留步!”罗姨娘突然站了起来,叫住了阮墨炔。
阮墨炔回头朝着罗姨娘甜甜一笑,“姨娘还有何事?”
“郡主,您宽厚仁慈,以德服人,还请您饶过三小姐这一回吧!”说着,罗姨娘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宽厚仁慈?以德服人?若真是如此这满大厅的求饶声是怎么回事?再说了,这三小姐是否真有过错还没有从她这个受害者口中得到定论,怎么就要饶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三小姐有罪吗?只有犯了过错的人,才需要被饶恕。
粗听上去,罗姨娘那一番话很是完美,赞扬着阮墨炔,又做了回好人。若是以前的阮墨炔可能也就点头应了,但现在的阮墨炔,明知道是陷阱,是暗里的挖苦讽刺,怎么可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