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炔一笑,“既如此,太子殿下还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巴巴的送着解药到我面前,是想收我为己用,还是打算,收平宣王府为己用?”
阮墨炔的话很是直白,直白的就差没有问:你是打算救我的命,还是打算要平宣王府背后的势力助你一臂之力?
阮墨炔不是个蠢得,但人都要死了,面对这位想来是上位者的太子殿下,这种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觉得呢?”沈画墨神色不明。
“自然是两者都到手方能安心。”阮墨炔勾唇一笑,突然咳嗽了起来,鲜红的血从唇齿中溢出,瞬间落到了锦被上。
阮墨炔的神色是无动于衷的淡漠,就连沈画墨都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两眼。
“太子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不应该将心思浪费在我身上。横竖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内宅妇人,就算顶着郡主头衔也不能代表什么,太子殿下救我,大可不必。”阮墨炔轻笑了一声,目光有些鄙薄的望向沈画墨。
“何必妄自菲薄,孤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是凡人呢?”沈画墨自信一笑,端的是名言不可方物。
······你丫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呢?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阮墨炔无语,白了沈画墨一眼,“太子殿下既然觉得我这个将死之人可以利用,那么麻烦太子殿下您委屈一下,带着我的牌位回去利用吧。横竖都是我的名儿,一样的。”
沈画墨嘴角抽了抽,突然想到了一句自己那位不成器的大哥威胁人一直用的一句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眼前这小妮子活生生就是一个只吃“罚酒”的例子。
“你倒是牙尖嘴利。”沈画墨一扬眉,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跟我个快死的人计较什么。”阮墨炔丝毫不为所动。
她不是不肯做那样的牺牲,只是觉得不值得,万一将来依旧如前世一般的走法,那她该如何?至少前世她还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哪怕没有生下来,可是今生,一旦选择活下来,她将与孩子无缘了。
“吃了解药,你就能活下来。”沈画墨打量着阮墨炔的神色,心下一动,计上心头。
“用我的未来赌我的现在,不觉得残忍了点吗?”阮墨炔哼了一声。
“孤原本以为能够为孤挡一剑而面不改色的女子向来也应当是铁骨铮铮的性子,今日一见,却也是如同寻常女子一般的瞻前顾后,毫无头脑,还真是让孤失望。枉费孤亲自弄来了这颗解药保你一命,现在看来,倒是孤自作多情了。”沈画墨状似失望的一叹,起身就要走。
“太子殿下不必激我,就算你不这么说,这药,我也是会吃的。”阮墨炔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她突然改了主意。
就算是落得和前世一般的下场,她也想要看看前世那些害死自己的人落得比自己更凄惨的下场!
沈画墨居高临下的望着阮墨炔,幽深的双眸中透出一股子深思,“当真?”
“我阮墨炔从不失信于人。”阮墨炔自信一笑,对于沈画墨的怀疑丝毫不以为意。
沈画墨把药递给了阮墨炔,阮墨炔却笑了一声,并没有接药,而是说道,“要我吃下去也行,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敢跟孤谈条件?”沈画墨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阮墨炔。
“我都快死了,有什么不敢的。”阮墨炔丝毫不避讳的将“死”字常挂嘴边,笑得一脸得意。
可她的笑意还没达到眼底,一阵钻心的疼痛就从她的小腹升起,往胸口窜,直让她咬紧牙关,死命的忍着不敢大声呻吟出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擦过脸颊落到了枕头上。阮墨炔紧咬着下唇死不吭声,原本苍白的唇瓣瞬间被鲜艳的红色所替代,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内飘散。
沈画墨眉心紧皱,不顾阮墨炔的阻拦,一把掀开了她身上盖着的薄被,待看到她捂着小腹双手攥紧衣服的模样,眼神中带着冷冽。
“吃了药,我跟你谈条件。”沈画墨最终做了让步。
一是为了眼前女子的铮铮傲气,能忍受如此疼痛而不知一声;二是若没有平宣王府的支持,他登上皇位备受威胁。反正他已经想过娶她过门,做多不过是给个太子妃的位置,一个名分而已,他给得起。
“若我吃了,太子殿下,当真会,允诺?”因为疼痛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断断续续,却依旧不损阮墨炔眉宇间的坚毅。
她生来是骄傲的,前世为了那个男子折了腰,今生,她不会为任何一个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