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已经回来了两个,一个面露微笑在网上淘宝一个则头也不抬坐在床上剪脚指甲,跟她们打了一个招呼后,我便走到我的书桌前坐下,一直抱着手沉默了很久直到室友文心月拍了下我肩膀才反应过来。
“你想啥呢,表情那么严肃。”
“哦,没啥,在想今天晚上吃啥。”
“扯吧,你都坐这半个小时了”她很无语地看向我,我则答非所问,“算了,突然觉得肚子胀,不吃了。”于是我便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的屏幕上贴了膜,倒是可以当镜子用,看着屏幕上反射的我的样子,头发披肩,目光也有些呆滞,一脸的衰样,然而脑子里却又再度浮现出幻狼和苏墓说的话,我不知道如果一个活得好好的人某日突然被人告知你并非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那么那人会有怎样的反应。或者当看到一个男人突然在你面前变成一头巨狼,那他又该有怎样的反应。这个世界本来就不靠谱,如果真如他所言,我又该如何走接下来会面临的路?匪夷所思的问题接踵而来,而我似乎只想到一个词——置之不理。因为我活了这许多年,除了性格与正常人有些许不同外,连防身术什么的都未学过一招半式,顶多和爷爷学过几招太极入门式,我想,太极可能不适合用来拯救世界。而我这种人的性格,也绝不可能是什么“月魂”选定的人。
打开浏览器,习惯性地在地址栏里敲下google,然后便盯着搜索栏发呆。我想,对于方才发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画面,我总该试着自己找一些答案。
我盯着屏幕,然后缓缓敲下了四个字,"平行世界",如果非要给那个奇怪的慕晟异世一个靠谱点的解释,也只能是这个了,在我们的宇宙之外存在很多互相平行互不干扰的世界,有些世界的历史可能同我们的世界完全重合,也可能截然不同于这个世界。所以另外一个世界完全有可能有一个和我长得完全相同的人,但是她却在做着和我截然不同的事情,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么则极有可能是那个处在另一时空的跟我长得完全一样的人在那次偶然事故后,掉到了这个世界,如果按照这个猜测,那么是否可以说,那个“我”才是“月魂”选定的人,那个“我”才是来自于慕辰异世的人,而我,只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一个普通人。因为我的确从未发觉自己有任何不同于常人的“能力”。
我从脖子上取下刚苏墓硬给我戴上的挂坠,把它放在台灯下仔细地观察,才发现它的确光洁如玉坚韧无比。甚至那狼牙中似乎旋转着血丝一般的东西,这个时候室友文心月正站在我身后,一边咬着苹果,一边俯身瞅着台灯下拿在我手上的这块狼牙,“这是什么?”她问道。
“不知道,刚在路上捡的。”我撒了谎。
“捡的?不介意我看看吧?”
于是我把这块狼牙挂坠递给了她,她伸手接着的那一瞬突然“呀”的大叫了一声,瞬间那块狼牙便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啥东西啊,好烫!”
“烫吗?不觉得啊。”
我弯腰便把狼牙吊坠拾了起来,用拇指拭去沾在它上面的灰尘,发现狼牙又变得洁白如玉,但却看不见其内的任何血丝。
“咦?你怎么不觉得烫手,靠,你这东西是整人的吧?”说着她便再次小心翼翼触碰我手上的这块狼牙,“怪了,这会儿怎么不烫了。”她脸上流露着一丝疑惑,不过这时候她手机响了,于是她的注意力便立马被那铃声给吸引了过去,小月最近交了一男友,想必那正是她男友的电话。
看到她脸上浮现的笑意,便知道那的确是她男友。我则继续端详着手上的这块狼牙,这块狼牙很大,估计比普通的狼的牙齿还要长上许多,在网上搜了下真狼牙的市场价值,不过因为狼是保护动物,市场上出售的无非是些狗牙之类。我望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寝室熄灯,便关了电脑,把狼牙重新挂回脖子上,我掏出手机浏览着之前发给小风的信息,心想那家伙现在估计还在生我气吧。
我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决定给小风发个短信,但是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只说了一句话,“睡了吗?”
我握着手机,过了几分钟掌中握着的手机开始震动,果然是小风的回复,“还没,作业还没写完。”
我盯着屏幕看着他发来的短短几个字,心情却莫名变好,看来他是不生我气了,我立马回他,“做完作业早点休息,如果不会就抄抄同学的,你这个年纪正在长身体,得有充足睡眠。”
几秒后,手机震动,“……有你这样当姐的吗?=。=”他回道。
我笑了起来,看来他是真不生我气了,说着我便起身打算去烧点水,再懒得去管啥异世之说。我还得寻思着找工作,写毕业论文的事……总之现在的我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不属于我的事情。嗯,或许那个幻狼真是认错人了,还有这块狼牙,既然送给我了就算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应该也不会被要回去吧,那如果真是那样那到时候就送给小弟好了,一想到小风原谅我了,我的嘴角便洋溢着笑意,明天看来还得去找那个幻狼,然后好好把我的想法告诉他,或许,他们真的是把我认成了另外一个跟我长得完全一样的那个平行世界的人而已。
我洗漱完爬上床,从枕头下拿出写毕业论文涉及到的参考书目看了起来,然而这个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诺,明天晚上9点40请务必到我的店来,如果不到那我就只有让阿墓把你“请”来了。
幻狼
我望着那条短信愣了许久,除了有些咋舌外还觉得有些无语,他怎么会知道我手机号?还有,那个叫幻狼的男人,明晚找我会有什么事?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接近天亮,昨晚上我特意带着苏墓给的狼牙吊坠睡,果然一晚上都没有再做奇怪的梦,醒来后也没再觉得头像以前那样昏昏沉沉的,反倒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我低头瞅着脖颈上挂着的月牙形狼牙吊坠,隐约间似乎再度看到了吊坠里流转的鲜血般的血丝,隐隐地感觉从吊坠中传来的阵阵暖意。
或许这东西真的有点用吧,我想道。
洗漱完走出宿舍,同往常一样,我背着我的画夹,戴上耳机和一本书,步行到学校球场旁那处小树林里。我坐在一处石凳上,用手撑着头,听着耳麦里传来的SimplePlan的歌,望着远处晨练遛鸟的老人发呆,我需要整理下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然后找出一个最为实际的且不打破我目前生活的走法,我不是科幻小说的爱好者,也不认为所谓宿命论救世论,更不想去到那个等级制度还很明显的世界去担负那个不该属于我的使命,就算那个世界是真的存在在这个时空,但是让一个已经被烙印下这个世界规则的人去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被逼着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我想,那个什么北陆,恐怕永远也等不到易主的机会吧,而那个时候,不用敌人把我杀死,我也会被同族人的怨气给逼上绝路,我在这个世界活得好好的,没理由去到那个世界承受不属于我的生命威胁,而且我去到那里,我的家人又怎么找我,我不想给他们添任何负担……想了很久,直到晨练的老人提着鸟笼消失在我的视线,我才发现其实自己不过是在逃避那么一个可能存在的现实——我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我方才的一切想法,不过是在为那么一个可能的且严峻的现实找种种逃脱的借口,这些借口听上去虽然勉强合乎情理,但是,如果过了今晚,我的身份得到确认,那么我又该如何逃避?我猛地摇了摇头,“不管了!”我低呼了起来。却没注意到身后的一棵树后走出了一个人,还伴随着他很轻的笑声,我猛地回过头,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