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常青师兄拔出佩剑,一跃至舞剑台上,转身望向良野一组,扬剑淡淡说道,“良野,让你们的人上来吧。”
常青师兄是我们组第一个出场之人,他的剑三尺七寸,剑身通透,泛着冷冷剑光,剑光闪在对方良野面上,他微皱双眉,盯着常青,一侧头,道于他身旁站着的那人,“何庆,你去应战。”
“嗯。”
这本是一次切磋,然而由于此刻围观之人甚多,在场的气氛却隐隐发生着转变,一丝寒风吹过,我闻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凝重之气,无疑,练剑之人,只有在能够挥舞起手中的剑之时,才会散发出这股让人能感受到自身血液涌动的剑气。
舞剑台上,师兄常青与何庆面向对方,握紧了手中的剑,相隔一丈的距离,台下众人皆屏息以待那二人之后的动静。
当冷风再度袭来,何庆握了握拳,盯着常青师兄道,“还请师兄赐教。”
常师兄抱拳回礼。而后移动双脚,摆出“独龙剑式”。
在我看来,师兄的剑式,能守能攻,难以看出破绽。
“师兄,小心了。”何庆大喝道,跃至空中,双臂展翅,他的动作刚猛,展翅挥剑一气呵成,在场众人皆目不眨眼地等待着下一秒,下一秒常青的剑式。
那一瞬很快,快得让你看不清他脚下的移动。
何庆挥剑斩下,剑气异常猛烈,挥剑的角度亦是恰到好处,他直直劈下,然而常青只是轻轻地抬手,轻轻地抬起握剑的右手,娴熟地接下了上方刚猛的一剑。双剑厮杀在一处,它们低低咆哮,闪出凛冽剑光。
“师弟,你的剑虽猛,但是破绽太多……”
常青抬起双眼,对向上方何庆的眼神,淡淡说道。
何庆面露怒色,待要再劈出一剑,身下,却突然没了常青身影。
“你输了……”他淡淡道。
只是一阵风,一阵风让他旋转了身躯,避开了何庆生猛的一剑,然后,他已然用自己手中的剑指向了何庆后背。
“我的剑再入三寸,你便没命。”
何庆失手,他的剑掉在台上,发出清脆一响。
“你刚刚看清楚没?”人群中有人窃窃道于身旁一人,那人摇了摇头,面露赞叹之色,“常青的身法好快,移步生风,他的独龙式,我看已有六成功力……”
师傅再喝了口茶,眼内依旧如一潭湖水,我望向师兄常青,心道,“‘独龙式’,乃是当年蜀山派第七代掌门叶独龙所创,师兄竟能将独龙剑法练到这般地步,当真厉害。”
“天行,你觉得你常师兄的剑法如何?”师傅转头望向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方才正回味着师兄行云如水的招式,听到师傅这般问,不假思索,坚定道,“师兄剑法娴熟,注重防守,也能在防守同时转守为攻,克制对方,他的独龙式,我并未看出有何破绽。”
“你说的很对,但是却漏了一样。这一样,若是被敌方察觉,能够将他至其死地。”
我面露惊愕,扭头望向师傅,但他此刻只是再喝了一口茶水,眼角仍旧露着笑意,我想不通师傅所说的常青师兄漏得一样所为何物。
接下来几场,良野一组先后上了五人,但皆不是常师兄对手。
只听得一声大喝,一柄长剑猛地从舞剑台上飞出,直直插入台下地面,台下众人顿时闪身恐那剑误伤自己,那柄被击飞的剑,直直插入地中,深深刺入地下一寸,剑身微微震动。
对方的第六个人,依旧败在常青师兄剑下。
“常师兄好剑法,师弟佩服!”
“承让!”
常青抱拳望向对方说道。他一人战了六人,此时,他额上已渗出汗迹,气息也有些变化。
人群中不断有人望向良野,正当众人疑惑良野为何迟迟不上场时,却见他上前拍了拍那第六个人,说道,“做得很好,去休息吧。”说罢,见他凌空跃起,稳稳落至舞剑台之上,语气中依旧带着股傲慢。
“常师兄,你一人胜了我们六人,果然厉害,不过你们的优势恐怕也就只是你吧。”他目光扫过我们一组,眼里透着股不屑,这种眼神,我很厌恶。
张森师兄听到此话,破口骂道,“我最讨厌在比剑时还玩这些阴招的人,良野,你这么久才上场,不就是等着常青体力下降,你才有获胜机会。哼,真是卑鄙,不过我告诉你,就算这样你也胜不了!”
“胜得了还是胜不了,岂是你说了算,张森,你便等着我把你打趴下吧。”良野侧头等着张森,眼底里即是不屑又是丝丝愤怒。不过,他此刻的剑气,正在逐渐增长,大有超越常青师兄之势。
常青暗暗调整了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剑,再次左脚跨出一步,摆出“独龙式”。
良野看出了常青呼吸上的变化。
“常师兄,你好像已经累了,你们组除了你,可一个都还没上,我看你们还是换一个人上来吧,不然师弟我可就要被人说成是卑鄙了。”他嘴角带着戏谑之色。
“师弟不必担心,我也想看看,我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常青道。
“那师弟就不客气了!”他话还未说完,便猛地朝向常青呼啸而去,他的呼啸带着刚烈的剑气,比在他之前上场的六个人要刚烈得多,或者说,那六个人的剑气强势跟他差得很远,因为他的剑气之中,带着阵阵的杀意。
只是一场切磋,然而此刻看来,更像是两个剑客的生死决斗。
我不禁觉得后背凉了一阵,手心内沁出了汗。
我想我们组的其他人想必也有这种感受,否则,他们的眼内,绝不会有此刻的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