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菱姒稍稍理了理略显凌乱的青丝,言道:“好了,我要去南山找狐月寒了。”她必须得尽快回去,要不如此,就算她给与姬彧琛一个解释,他恐怕也不会甘休作罢。
“嗯,保护好崆灵珠。”君千流道。
“我会的。”简简单单地三个字从虞菱姒唇中吐出后,她便转身离去,却不知道身后一人的眷恋牵系着她的步伐。
她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径直离去。
她在转身那刹不是没有想过回头,只是,每一次与他的相逢,到离别,都好像月圆月缺一样,既然有月圆就会有月缺,可她也一直坚信着,有月缺,就会有月圆时分的到来。
她也怕自己愈为不舍情绪牵绊,索性不回头,逼着自己一直往前走。
她知道,他或许能理解她的心意,但他又或许不理解。
君千流望着那抹紫色倩影消失在天际处,再次踱步到悬崖处,纵身跃下。
他为的是让烈日,那只火凤凰,去给狐月寒带信,否则,她岂不是又要受到委屈了?
当虞菱姒乘云来到以往她采过药的南山/山脚下时,她依旧满怀着期望。因为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她会见到狐月寒的。
但是,在她差不多把整个南山都走遍了的时候,也没有看见狐月寒的影子。她有些失望了。更有些着急。
既然君千流不知道狐月寒在哪儿,她也肯定不会知道,她只是一个信引之人,除了能传信送信无声无息且迅速不已之外,真的不会什么。
这样一来,那她是不是就不能给姬彧琛一个解释了?
其实在她看来,她这些时日还不如未嫁予姬彧琛时快乐,可是她又总觉得,这些时日好像要比未嫁予姬彧琛时快乐许多。
虞菱姒觉得,她越来越琢磨不懂自己的心思了。
伫立原地,仔细回想自己离开虬龙殿的时辰,她出来为寻一个“解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应该离开南山,回虬龙殿了。
但她没有带回一个所谓的解释,且她的确是去找了君千流,那他眼中的“事实”,是不是更会偏离?!
若她在这里等,也不一定能等得到狐月寒出现之时。现下,她完全是处于进退维谷的状态,回去不可,不回去,也不可。
几经思索,辗转纠结,她终是决定离开。毕竟,当初是她作下这个抉择的,而今,后果便是由她来承担。
虞菱姒正欲离开南山,眼前忽然闪过几束青蓝光束——狐月寒竟出现在她的眼帘。
狐月寒着深蓝华服,锦鎏泻下,半带着笑意望着她,一双狐狸眼依旧深邃不可捉摸,似乎任何人都读不懂望不尽,那双狐狸眼习惯性地微微眯起,亦充满了笑意。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个……”瞧着狐月寒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竟因为太过兴奋,而有些语无伦次,不知如何言语,须臾,她继而接着道:“我能不能把那天你带我去看菱角花和日出的事情告知与姬彧琛?……”
“无事,你告知他便可。”当他看见君千流的宝贝火凤凰烈日来为他带信时,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毕竟,君千流一般不会让守护着崆灵珠的烈日离开的,后来,烈日告诉他崆灵珠子已在她手上,并叫他去南山,她会在那里等他,他才知晓。
君千流倒也想得周到,如若是简简单单的一只白鸽来给他传信,现在处于关键时期,他不得不得谨慎行事,他未必肯信,也未必肯去。虽然他预料得到,为了她,他会在经过几番纠结之后去南山赴约,可君千流没给他留让他作一个判断的时间,他方才也看到了,要是他来迟一点,他就会错过她了。
只是他有些奇怪,莫非她为了见他找他就是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情?!
“可……你是妖界的人。”她还是逼着自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她这样说,并不是有一种忌讳的味道,如果她不像这样说,他肯定不会明白……
而狐月寒也没有读出什么忌讳的味道,他的笑意依旧,未褪去半分:“姬彧琛是谁?”他事实上虽知道姬彧琛时她的相公,也知道姬彧琛在仙界的名声,可他到底还是妖界的人,他不想骗她,一点也不想,但他必须装作不知道。否则若是她知道了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反而会引来祸害。他不想再次失去她了。
“我的……相公。”她似乎从来未言过“相公”二字,第一次说这两个字,听上去无疑有些生硬,也有些怪怪的,不自在的感觉。
狐月寒听到“相公”两个字,笑意忽然收敛些许,他本是知道她会这样回答,但从她口中说出的这样两个字传入他的耳畔时,他才发现,原来是他高估了自己。
狐月寒果断言出:“尽管我是妖界之人,也无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最在意的便是这一点,毕竟姬彧琛仙术了得这一消息几乎是传遍仙界,无人不知晓。即使他还要靠她传信,那也是因为她特殊的信引身份……另一点,就是她与妖界之人来往的事情了……
听到虞菱姒这样说,狐月寒的心里似乎稍微好受一点了。她是因为真的担忧他,还是因为作为感激,感激他让她看了一场日出和壮观的菱角花开?!
“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狐月寒顿了顿,继而说道:“姬彧琛他应是不会为了我一个小小狐妖而让他自己把他的声誉弄坏。”
“也是……”她……貌似没有被他误会的样子?不对……他以为她红杏出墙……这一点她绝对没有,所以一定是他误会了她……可若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跟妖界之人来往,如果传了出去,这不是坏他的名声是什么?!但……狐月寒虽是妖界的人,可他本性也不坏……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