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有宫人来送饭。不过那宫人好像躲传染病似的,一把饭菜放下就忙不迭地走了。
萧未痕拔下头上唯一的银钗,用袖子包着擦了擦,然后戳进了饭里。拔出来后,果然发黑了。
“难道今天要饿一顿饭了?”她摸了摸肚子。“不行!”她爬坐起来,“人类花了千百万年爬上食物链的顶端就是为了吃的!我怎么能违背老祖训!就算……烤一只鸟吃也行啊……”
她整了整系得乱七八糟的衣带,猫着腰蹿到了门边。
送饭的宫人已快步走远了,模糊的背影消失在淡墨色的夜幕中。庭院仍如傍晚十分一般寂静。鉴于空空的屋子里除了床之类必备家具外,实在没什么其他工具可供使用了,萧未痕决定翻个墙去碰碰运气。
冷宫不愧是冷宫,清冷加寒冷。总有那么一股一股的阴气莫名地冒出来,缭乱着挥之不去。
“我上辈子一定走路踩死了太多蚂蚁,这辈子遭报应了!呃……上辈子……”她边爬边念叨,“这么算起来,我已经过第二辈子了?嘿!原来我还可以这么牛B!”潇洒地骑在墙头,她可算看清了这一带大致的结构布局——整座建筑形似一朵花,她这座小破屋接近花心。如果把冷宫比作地狱的话,她大概是呆在第十八层了。
“人的日子过得跟狗似的的!吃毒饭、吹冷风、住黑屋,哎~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呗~”她啐了一口,跃下墙头。
仍是一致的小屋子,无甚特别。
萧未痕小心地挨在窗边,在窗纸上戳了个洞——里头一张小小的方木桌、桌上点着一支小小的红蜡烛。除了蜡烛,桌上再无他物,不过桌下似乎放了什么。她伸指又戳了个更低的洞,弯下身子去看。
“咚——”
忽一声响——她脖子上的吊坠撞在了窗框上!
“该死!”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有动静。
仍是没有动静。
她渐渐打消了溜走的念头。
好奇心驱使,她忍不住又往洞中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怎么多出了个带面具的银衣人!而且还一头拉风的灰白头发!
“嗬!”她心中一凛,正欲向后退去,奈何双腿似被箍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见鬼了?
见鬼的还在后面: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徒儿,为师等你很久了。”面具男悠然道。
这是——《最新版西游记》的开场白么?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面具男缓缓转过头来,灰白色的头发披散在两肩,面具已很是陈旧,几乎看不出其原先被上的色彩了。那银色的衣裳也不知是什么料子,看似很柔软,却又闪烁着耀目、硬挺的光泽。
印象当中,关在冷宫的都是女子啊!这怎么……莫非是……男宠?!不会吧!萧未痕眨了眨眼,心中嘀咕:都说怨妇难搞定,怨男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她这回死定了!
“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面具男抬起一只手招了招。
霎时间,那牵制着萧未痕双腿的力量便化去了,冥冥中又有一股力道推着她向前走去。一直走,一直走,走到面具男跟前后,那力道又压着她“噗通”往下一跪。这一跪,疼得萧未痕龇牙咧嘴。
“拜师礼不可少。”面具男道。然后又一抬指,“扶”起了她。
尼玛!原来这面具男之前不是她师父啊!这师父,是此时此刻才认的!这是什么怪逻辑?他要认就认,凭什么啊!
萧未痕心中恼火,面子上却不敢发作。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实力悬殊了,要是硬拼,她铁定玩完!
“玉容琛,”面具男摸了摸她的头顶,“从此以后,你便叫玉容琛了。苍玉天朝的睿凌长公主。”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
面具男伸出一根手指,勾出萧未痕脖子上的细链,链子上挂着一块紫色的玉石,两个大拇指甲一般大小。
“宿命之眼,睁开了,就合不上了。”面具男的声音带着蛊惑,“孩子,你想打破这宿命,重新回到初点么?”
“你……说什么?”萧未痕有些呆了。
“我是说,作为你的师父,从现在起,我将一步一步引导你走上归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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