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与一干亲眷在狱中足足待了五日,其间陆续见与自己交好的王公大臣被押入狱,此刻狱中相见,不由得感慨连连。
终于捱过这五日,陈大夫一党尽数被尽数装在囚车中,押往边疆,途中经过罗府,只见罗府大门口红艳艳一片,极是喜庆热闹,大门口正站着二人。男子身穿大红色喜服,女子则凤冠霞帔,正是罗瑜城二人,之间罗瑜城眼望陈大夫与陈夫人,眼泪婆娑,新娘子被盖头遮住了脸,看不见任何情状。
囚车正慢悠悠经过罗府,新娘子与新郎官缓缓跪下,拜了三拜。陈大夫眼见得如此,心中一酸,不由得老泪纵横。
新娘子与新郎官目送着囚着陈大夫一家的囚车驶向远方,过了好一会儿,罗瑜城才向身旁站着的新娘说道:“走远了,把盖头摘下来吧!”
那新娘子极干脆利落的将盖头从头上扯了下来,大呼一口气,粗声粗气道:“闷死老夫了!”
罗瑜城不由得转过头去瞧,扑哧一笑,刚才伤心万状却全被这是的欢笑盖了过去:“她们怎么把你打扮成这样?”
“少爷,你这不是折腾老夫呢吗?化成这个样子,丢也丢死人了。”穿着于一身艳丽华服,头顶凤冠,皮肤焦黄,满脸皱纹的管家埋怨道。
“那有什么法子,咱们这府里全是青壮年小伙子,丫鬟少得可怜,就见罗福你身材瘦弱些,扮得像些。”罗瑜城忍俊不禁,但又想到如此委屈罗福,便只得温言相待。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罗福一边埋怨,一边朝屋里走去,恨不得马上进屋把衣服脱了。
罗瑜城见罗福走了,这才和一干下人放声大笑,刚才是在是憋得不行,各人相顾而笑。
一阵大笑过后,罗瑜城又想到了此生难见几面的陈大夫一家和那日不欢而散的银蝉。
二人刚从牢中出来,银蝉还自欣喜不已,罗瑜城却先开口说话。
罗瑜城道:“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都是为了应付二老,才拉你下得这趟浑水,真是对不住。”
银蝉听得云里雾里,只道:“我,没,没......”
“真的很是对不住,不能委屈你,我们,我们今后还是好朋友好么?”罗瑜城直言道。
“我......好吧,还是好朋友。”银蝉伤心欲绝,自己早已钟情于罗瑜城,却因父亲想要把姐姐许配给他而收敛自己的心。今日闻得陈大夫有此意,罗瑜城更是没有拒绝,心中无限欢喜。
然而刚刚欢喜未过,便听他此言,明是不想再娶自己,心中好不难过,掩面而奔。
“银蝉!”罗瑜城见她掩面奔去,本想叫住她,她却一去不回头。罗瑜城也出头丧气的回了罗府,只得命下人罗福装扮成新娘子模样,让陈大夫夫妇放心。
几日后
银蝉一直与秋蝶生活在一起,且秋蝶重伤未痊愈,尚不能挣钱,唯有银蝉一人出门挣钱,还要照顾秋蝶,二人生活愈加贫困了。今日前来,实在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前来借米。
“砰砰砰!”银蝉敲着旁边的大宅院,那曾是她年少时的乐土,如今换了主人,心中好不凄凉。
‘吱呀’一声,门开了,迎面而来的这张面孔却是罗瑜城。
银蝉大惊,心下却是又惊又喜,转念来,又不禁怒从心起。
银蝉没好气的问道:“怎么是你?’
“我......’罗瑜城也未曾想到,银蝉竟然会主动来敲门,一时语塞。
“你不说,我走啦!”银蝉见他吞吞吐吐,心下不爽,便欲离去。
“别,别走!”罗瑜城忙拦住即将转身离去的银蝉。
“我说。”罗瑜城腼腆道。“我买下了这座宅子。”
“什么?”银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为什么?”银蝉疑惑不已,望着罗瑜城。
“我,我担心,你。”罗瑜城断断续续道。
“担心我?”银蝉听了心里很是受用,脸上喜色毕现。
“是啊,你现在还住在那里,我怕我不在,你又受安些贼人的欺负。”罗瑜城老实说道,毫无隐瞒。
“真的么?”银蝉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前几天不愿和她成婚的人口中。
“那你,为什么不愿我与你成婚?”银蝉索性直截问道。
“没有,我,是怕委屈了你。”罗瑜城讲出了心里话。
“你明明,不愿的,今日却又来讨好我,你是何居心?”银蝉一边说着,一边不住流泪。
“你,哎,你别哭啊!”罗瑜城最见不得人哭了。
“你欺负我,我......”银蝉还是止不住地哭泣。
“我真的没有欺负你!”罗瑜城这话说得极是诚恳,又轻声细语,银蝉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那你说,为什么又来招惹我?”银蝉瞪着罗瑜城道。
“我真的是担心你,我害怕你被他们欺负,那天你跑了,我整夜都睡不着,想着你住在这里很是危险,要是没有我,你该多么害怕。”罗瑜城细细低语。
“真的么?你说的可是实话?”银蝉心内波澜不已,总要在听到他说是后才能安心。
“是。”罗瑜城肯定的答道。
“那,你很喜欢我了,是不是?”银蝉羞怯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罗瑜城懵懵懂懂,只知道一心对银蝉好,并没想其他。
“你就是喜欢我了,要不你怎会这么关心我?”银蝉坚持道。
“你说是,便是了。”罗瑜城顺从道。
“你说是,我欢喜得紧。”银蝉直言自己心内的欢喜,又欲落泪。
罗瑜城轻轻拂去银蝉的泪,道:“我们都已是无父无母的人了,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便娶了你,咱们今生相互扶持,好么?”
“嗯,好!”银蝉亲耳听见此话,高兴不已,直点头。
“以后我们便搬到这里来,好么?”罗瑜城柔声道。
“好!’银蝉兴奋不已,直扑到罗瑜城怀中,罗瑜城也顺势将她搂住,她终于可以再回到少时的家,回味那儿时的欢声笑语,似亲人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