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古玩(5)
第十五章 古玩(5)

老人目露精光,道:“自然做得,这位男士,请往这边走。”

男子微微点头。

人群随之散开形成一条通道,供二人穿过。只见他们二人驻足在大厅某处,有说有笑,但在这是听不见了,因为人群并没有因为二人的离去,而了无生气,相反更多的人在谈论着此画的价值,鉴赏着此画究竟意在何处,境又为何,如何称得如此之高评价,还有些人不着边际地谈着风花雪月、时政要闻,也有人对刚离去的精装男子产生好奇,无关紧要地猜测着,权当谈资。

人群的噪杂之声落入男孩和女孩的耳里,他们二人倒没有感觉到厌烦,听着大人们各聊各的,不是还传来激烈的讨论声,这倒是让他们觉得有些新奇。

大人和小孩好像天生就有代沟,和自己的父母亲们,能有这样的聊天极为难得,而此刻的场景就像菜市场里大妈们,有在吆喝着卖菜,也有在讨价还价,也有在说讲理不讲理,她们最后达成共识,都完成自己的目的。

两人双目相对,都似有很多话要说,可这一对着对方,话语都卡在喉咙间,如哽在喉,难以咽出。

陈艳甲咽了咽口水,口中忍不住,出声道:“这精装中年男子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派头?”虽然他也知道得不到什么回答,但总想和人说一下。

徐明星扭头,看了精装男子一眼,此刻他正和老人聊得酣畅,对着方正大瓷瓶指指点点,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

女孩对着男孩,男孩的着装全在她的眼里,一件灰色T血衫,上面贴有一些字,一看就知道是大路货,不超过50;淡蓝色休闲短裤,还看见有丝线在空气中张扬,杂牌,价格也不会超过50;唯一可以看得上眼的还是一双耐克黑色运动鞋,但鞋子蒙上了一层灰尘,看起来很脏,在洁净的白色木纹地板里显得极为显眼。

徐明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他很有钱,刚才听到他们说,他戴着的那副眼镜叫罗特僧,好像很贵的样子。”

陈艳甲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直视着女孩,道:“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罗特斯吗?”

女孩愣了一下,然后,拍着陈艳甲的胸口,两只手不停,打着,但力气很小,对男孩只算是挠痒,她嘴里同时说道:“哎呀,算是啦,真气人”。

男孩呵呵直笑。

众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说什么你们这一对孩子,露出大家都懂的意思。

女孩不好意思,红霞升到脸颊,手里的拍打更是无力,到最后,更像是抚摸。

待女孩停歇下来,陈艳甲望向精装男子,郑重地说道:“我觉得他很不一般,不仅是因为他的这身派头,主要是,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兴奋,那是一种猎手的兴奋,刺激,热血;在玩lol时,打爆对方的兴奋,谋略,冲动。什么样的人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而没有失落,原因有……”

女孩直望着出神,待男孩回过头来,才闪躲着。

“咯咯,讲得很好,你继续讲啊?”女孩劝解男孩道。

男孩摇摇头,对着女孩灿烂地笑着,道:“讲不来了,为什么他很不一般呢?”男孩紧蹙起眉头,想要讲出个一二三四来,随后,他又摇摇头,却舒展了眉头,道:“管他呢!”

这时,徐明星似乎有一些想法,眼神之中布满黠色,捂着小脑袋,嘟着小嘴唇,道:“我觉得,他比你要帅很多!”

男孩默然,沉声说道:“真的,有帅很多吗?”

女孩听着,没什么反应,该怎样就怎样,道:“不然,你认为呢?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人家大叔身上的那套,比比你身上的这套,这胜负不很明显么?”

男孩憨笑一声,道:“嗯”。

他心里想着:“要是我也穿这么一套衣服,那我肯定比他帅,嘿嘿。”不知不觉,陈艳甲心里滋生出要穿名牌衣服的念头,这将是他最开始想要赚钱的动力。

陈艳甲望着徐明星,四目相对,一眨也不眨,直至不知谁把目光瞥向一旁。

这时,案几上的老人,李仲山,从沉浸里醒了过来,一位老人这么热衷一副画有老人的画,其原因不难猜测,画像里的老人赋予了仙人的仙骨,仙人的仙风,当然如果有臆想中的仙人的话,那种神情,那种洒脱,就是仙人的象征,说不定李仲山就因此而产生共鸣,抑或是追求。

他抬起头,扫了众人一眼,原本嘈杂的话语声便尘埃落地,停了下来。

这时,人群中里的一位帅气青年对话李仲山,当然这肯定不是陈艳甲,因为徐明星说他不帅。

他问道:“珍宝阁三宝,如今只见一宝,能不能在展示其余二宝,让我们一睹宝阁三宝,岂不痛快!”看来他十足的好奇,之前人群中的噪杂之声,多有他的影子。

话语刚落地,便有符合之声。

“好”

“说得好”

“李老,展示其余二宝”

……

人群中又一阵骚乱,这回声音倒出奇地一致,都要求李仲山展示其余二宝。

话说这李仲山是何许人也?其实他就是珍宝阁阁主,人称宝阁居士。陈艳甲正好奇地问向旁边一位闪着金芒的大叔,旁边的女孩一双大眼睛也是闪闪扑扑,大叔给出的回答让他意外的同时,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如果李仲山不是阁主,这副藏品怎是他一个人可以随意抚摸的,这个案几后的太师椅岂是他一个人可以随意坐上去的;如果他不是在鉴赏这方面有一定的权威,他说出的话,哪能让大家立马信服,而不是质疑。

李仲山将下面的目光尽收眼底,他大笑了一声,声音极为愉悦。道:

“对于大家的要求,今天是不能满足了,大家的本意也是让我展出,这点我知道。现在东西就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明天和后天会依次展览另外两件珍宝,所以,大家稍安勿躁。”

“那李老向我们介绍一下,你们店里的这两件宝贝可真是宝贝得紧,我向有关朋友打听,竟只知道你的两件宝贝是一副王羲之的书法字帖和一款玉器,其它具体的,都不知道,你跟我们先讲讲吧。”又是这个帅气青年发话,看来真是初生牛犊,也不顾什么身边的前辈们,但他所说的似乎又是大家所想的,引得众人目光灼灼,刺得李仲山的脸皮有些火辣。

李仲山摇摇头,环顾之下,又看见许多双期待的眼神,以帅气青年最为惹火,男孩和女孩还对他挤挤眼,似提起旧事表示不屑,但眼神之中却藏不住一丝丝好奇。

他沉咛片刻,又摇了摇头,道:“好吧,我给你们说说。”

“其一是王羲之书法帖《丧乱帖》,但是我收藏的这书法帖不是他本人所作,而是后人临摹,硬黄响拓,双钩廓填,白麻纸墨迹,笔法精妙,字体跌宕起伏,完全表达了书圣写字时“追惟酷甚”的心境,被认为最接近书圣真迹的模本,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但是就如我之前所说,要从佳者、合理者出发,字亦有字,还要从其本身价值来考量,所以这幅画的收藏价值还是蛮大的。”

李仲山有些得意的话语中,三两下,就将二宝之一《丧乱帖》介绍出来,落到众人耳里,只觉得不够带味,没有直接看着这幅字,没什么冲击,也让人想得有些难受。

于是有人开始拿出了手机,如果不是接电话、看信息,想必就是搜《丧乱帖》真迹模板,连带着众人纷纷拿出手机,或是望向旁人,借其一览。

李仲山也不着急,待众人回味过来,他又继续说道:

“其二是青白玉夔凤纹子刚款樽,明代玉器,其把下有阳文篆书‘子刚’两字款,‘子刚’源自于陆子刚其人,他是明朝玉雕行业的杰出代表,他所制玉器,选料严格,工艺上应用难度较大的绘画透视技法,以及各种雕琢工艺,并将诗文印款琢于玉器之上,将九州书画艺术与玉器工艺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深化了玉器制造工艺的艺术魅力。而且——”

他顿了顿,又开始娓娓道来:“‘子刚’两字款玉器很是稀少,除了首都博物馆藏有那么一件之外,这里应该是唯一的第二件‘子刚’款玉器,同样珍贵无比,收藏价值也是很大,很大的,值得拥有。”

众人也和之前一样,如法炮制了一般,在手机上也弄出来了图片,并附有介绍,与李仲山讲的差不了多少,大家听到前面还没什么反应,毕竟该反应的时候已经过了,但在听到后面的几句话,就多少有些异样了。

李仲山的话,前面还算正常,而后几句,语气有些怪怪的,似是显摆,尽显得意,但好像他显得很正经,而且他现在的表情又看不出丝毫异样。

这有些怪,好像又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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