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不过过了一晚，高雯涵就恢复正常了，好像昨天下午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经过前天那么一聚，跟萧安琦的关系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尴尬了，变得更像朋友了。原来就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对她一见钟情，知道了苏言的事情后，非但没有因为感觉自己可能成了替身而生气，反而因为想通了什么心里舒畅了很多。虽然萧安琦嘴上说不是因为苏言的原因才追求她，但除了这个，似乎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这下子连曹轩心里的结都解开了，也不会再随便吃萧安琦的醋了。高雯涵整个人都轻松了。

萧安琦见她果然是到了第二天就会忘了那些不愉快，不禁更加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连曹轩跟莫芊都不能问出来的事儿，凭他，似乎更不太可能。

算了，既然都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何必去惹她伤心呢。唉，拍了拍脸颊，努力放松回复到平时那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继续“追求”着高雯涵。可是自从那晚他说了苏言的事儿之后，大家都觉得他这种行为很幼稚，没当回事儿，又觉得苏言的死对他一定是不小的打击，旧事重提无异于揭他伤疤，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

莫芊她们班的元旦聚会选在了30号晚上，找了个教室，买了写挂花之类的东西布置了一下，另外还准备了一些花生瓜子糖果的分给大家意思意思。

节目虽然是强制分派到每个宿舍的，但是质量都很高，尤其是莫芊的舞蹈，赢了个满堂彩。

高雯涵他们三个坐在一旁的“家属席”上嗑着瓜子看着节目，一边聊着各种八卦。

“哎，就是对面那个男生。”八卦是每个女生的天分，尤其是高雯涵成天跟莫芊混迹在一起，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不少。

“穿白衬衣的那个？”没想到一向沉稳的曹轩也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是啊。听说他前几天还追求咱系花，不过失败了。”装作可惜的样子扁扁嘴，冲着正在中间跳舞的莫芊做了个鬼脸。

“真假？！”正在喝水的萧安琦差点被呛到，“不会就是前两天在宿舍门口用劣质蜡烛摆了个心形结果差点烧了草坪那个吧？”

“就是他啊。”想到那天的场景都会不自觉的笑出来。本来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啊，就算系花不答应也是会传为佳话的，谁知道弄了那么个乌龙，最后还差点打了119，一下子就成了笑柄。

曹轩抿起了嘴角，眼底是满满的笑意。不禁想起来当初跟高雯涵表白的事情。

那是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假期很长，却被父亲安排的满满的，作为助理跟着总经理到各地出差，美其名曰实地考察。父母的意愿一直很明确，不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也没有规定他在大学必须学什么专业，但只有一点，就是等他们老了之后，曹轩能够继承家业。在他们还有力气支撑起事业的时候，他们不勉强曹轩。那次实习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父母顿时感到欣慰无比。

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做，自然是因为提前了解到考察的那六个地方当中有高雯涵的家乡。跟总经理打了个招呼，请了一天的假。总经理也算是他一个亲戚，论辈分该是曹轩的叔叔。听到他说要请假的时候，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主动提出要跟自己来考察。强忍住笑意，一板一眼的问道：“干嘛去？你要知道我们是出来考察，不是出来游山玩水，有什么私人的事情等着工作做完再说。”

“啊，”曹轩没想到会被拒绝，刚想说点什么再争取一下的时候，一抬头对上了总经理笑弯了的双眼，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也起了玩心，收起笑容说道，“您也不希望您的侄媳妇就这么跑了吧？”

总经理张大了嘴，没想到曹轩会这么坦白。原来也没打算从他嘴里套出来点什么，这下子更是又吃惊又想笑。

催促着曹轩赶紧动身，又给了他一千块钱，让他买点东西给人家父母，又说他穿的不够正式，愣是从一起的职工那儿找到一套适合他的逼他穿上。最后还奸笑的跟他说会替他保密，一定不会提前泄露给他爸妈，只要他以后带着媳妇来给自己敬杯茶就好。

受不了叔叔的唠唠叨叨，曹轩不停的看表，生怕去的太晚了高雯涵不方便出来。

“行了叔叔，”曹轩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不走就到不了了。”

眉开眼笑的总经理这才放他离开。临走还在他后面冲他喊加油。

曹轩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叔叔真是为老不尊。

没有像叔叔说的那样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东西去登门拜访，不过给高雯涵打了个电话把她约了出来。

“嗯？”高雯涵有些意外会在假期里接到曹轩的电话，有些惊讶，“有事么？”

“恩。有时间么？”

“现在么？”高雯涵回头看了看紧闭着的卧室门，“有啊，怎么了？”

“能出来一下么？”

“啊？”以为顶多是打回电话聊一下的，居然会约她出去，“你你你，你现在在哪儿？”

“三里屯镇一家叫做迎宾居的饭店。”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的位置，屏息等着听电话那边高雯涵吃惊的声音。

“什么？！”果然，估计她已经快要惊得跳脚了吧，“你怎么会来这儿？”

“你能出来么？”

“呃……”高雯涵看了看时间，一咬牙，“能。我半个小时之后过去。”

“恩，我等你。一会见。”

“拜拜。先挂了。”挂了电话就冲着后院喊了一嗓子，“妈，我出去一趟啊。”也没听到回答就匆匆换了衣服，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骑着自行车就冲了出去。

小镇子的路不算平坦，但好在车流量较小。高雯涵几乎是一路飙车到了和曹轩约好的地点。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一身西装的曹轩，跟这里的主格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曹轩也看见了她，站起来招招手：“这里。”

坐下的时候还有些气喘，喝了口茶杯里的白开水才稍稍缓过劲来。

曹轩微笑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说。看的高雯涵脸上绯红一片，窘迫的低下头。

“你怎么来这儿了？”一直不说话实在是太尴尬了，高雯涵只好先找了话题。

“过来找你。”

一下子又冷了场。

“呃……找我有事？”没办法，过了几分钟高雯涵又开口道。

“有点事。”曹轩看着她一片红霞的双颊，忍不住想逗逗她，“在家干嘛呢？”故意把话题扯得好远好远。

“啊？”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其实她已经暗恋曹轩一年多了，平时没什么太多的接触，突然这么坐在一起跟他闲聊心里是又惊又喜，不禁有些短路，“也没干嘛，做做家务什么的。”

“这样啊，”曹轩突然抓住她的手，成功的看到她惊异的表情，“那有没有想我？”

想要抽回手，却又贪恋他手心的触感，一时间进退两难。实在想不到平时那么冷漠淡然的曹轩也会有这么痞的时候，不知该怎么应付。只好沉默。

看到她瞬息万变的眼神，曹轩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这两年绝对不是单恋，只是差了一句表白而已。

深呼吸一下给自己打气，神情的望着高雯涵的双眼，“雯涵，做我女朋友吧。”

没有华丽的言辞，没有漂亮的花束，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告白，就抱得美人归了。

过去了一年多了，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当初高雯涵的每一个反应，从羞涩到吃惊，从吃惊到欢喜，从欢喜到紧张，最后却冒出来一句“你，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么？”

虽然心里觉得她这个反应实在很可爱，但是曹轩还是一字一顿的说道：“高雯涵，你可以做我曹轩的女朋友吗？”

从陈述句变成了疑问句，却让高雯涵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抽出手捂住已经红得发烫的脸，用力的点了点头。似乎只要看不见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曹轩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从一旁搂住她的肩膀，让她伏在自己的肩膀上，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心跳，满心都是幸福。

等他回忆完莫芊也刚好跳完舞，看他一脸无法抑制的笑脸凑上去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萧安琦跟高雯涵这才注意到曹轩已经很久有一会没说话了，也转过头去看着他。

“没什么。”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切。”众人都失望的白了他一眼。

话题很快就转移到莫芊刚才的舞上，萧安琦第一次见她跳舞，把她好个夸了一番，高雯涵和曹轩却是看习惯了，她每次跳舞都会有人又这样的反应。第一次见她跳舞的人，一般都会感叹一番的，胆子大的更是多方打听她的消息。萧安琦这算是反应小的了。

因为前两天圣诞的时候刚出去玩过一次，那晚就没随便吃了个饭，没什么别的活动。接着的三天小长假也是各回各家去了，只留下高雯涵一个人在学校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