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的贵族平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呵……那当然是参加没完没了、各种华丽奢靡的舞会啦……还有小声谈论潜藏在华丽外表之下的各种肮脏的小秘密。

阳光透过云层之间的缝隙，一缕一缕地照进用餐室。天气越来越好，温度适宜。

夏尔穿着轻便的居家装，坐在餐桌边上享用赛巴斯精心为他准备的早餐。他咬下一块涂了草莓酱的厚吐司，眼睛低垂着，目光散涣毫无聚焦。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赛巴斯见夏尔的茶杯已经见底了，便拿起茶壶往里面斟满红茶。他突然想起什么，轻柔地问道：“少爷，参加舞会的礼服要重新订做一套呢……”

夏尔顿了顿，“不是已经有好几套了吗？”重新订做一套礼服的话，又要让裁缝测量身体的这里那里，很麻烦。

赛巴斯猜出夏尔的心思，不急不缓地解释道：“那些已经穿过很多次了哦……如果重复穿太多次，那些嘴碎的大人又有新的谈资了，凡多海姆伯爵的衣服太少之类的……”

夏尔不耐烦地瞪了赛巴斯一眼，不甘心地说：“那就叫裁缝过来吧。”末了，他又加多一句：“请一个手脚麻利一点的裁缝，我不想浪费时间。”

赛巴斯弯了弯腰，“谨遵吩咐。”

用过早餐之后，夏尔开始了忙碌的一天。首先，他要接受政治教学课程。赛巴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代课老师。冗长的政治史、极为绕口的政治观点、比较著名的政治事件……夏尔虽然聚精会神地听着，也不忘在笔记本上写下重点，但内容实在无聊至极，眼皮总是不听大脑使唤地往下跌。好困啊……

执着教鞭的赛巴斯见小主人昏昏欲睡的样子，正准备上前让他提起精神的时候，大门“嚯”的一声被打开了，一把中气十足的女人的声音随之响起：

“可爱的伯爵，我来晚了真是对不起呐！”

因为这把朝气蓬勃甚至有点兴奋过度的声音，夏尔的眼皮终于撑了起来并且看向门口。唉……又是一个叽叽喳喳的人——她就是赛巴斯找来的裁缝妮娜小姐。她做衣服的速度很快，所用布料都是上上之选，衣服的款式也很新颖，只不过……

妮娜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夏尔面前，在他出其不备的时候，她用双手捧起了他的脸。只见妮娜的双颊变得异常红润，她爱怜地看着夏尔的脸，不禁地赞叹道：“伯爵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还是这么的可爱啊……”

赛巴斯在一旁看着妮娜的举动，表情甚是不悦。他用极不赞同的语气对她说：“妮娜小姐，您这么做会有失体统。请快点把你的手从少爷的脸上松开。”

妮娜一听赛巴斯的警告，别过脸不屑地“切”了一声，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夏尔的脸。“我说嘛……死脑筋的人最不讨人喜欢了。”

赛巴斯不怒反笑，“只要少爷喜欢我就行了。”

“那么伯爵，您对您那一点都不可爱的执事是怎么看的呢？”

“啊……”夏尔漫不经心地瞄了赛巴斯一眼，“只不过是个比较有用处的执事而已……”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赛巴斯无奈地笑了一下，接着一脸严肃地对妮娜说：“妮娜小姐，请为少爷做一套参加舞会的正式礼服。”

妮娜双手合十，她心里已经大致描绘出夏尔的新礼服的颜色和样式了。“那么，请伯爵到衣帽间可以吗？”

“等等，”赛巴斯出声制止道，“少爷还没有吃完早餐呢……”

“没事，”夏尔淡淡地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凉透的早餐，“我已经吃不下了。”只要一想到要参加纯粹浪费时间的舞会，他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致。

夏尔张开双臂往两边伸直，妮娜拿着软尺在他的身上认真测量确定需要的数据。最后，她满意地收起了软尺。

“伯爵的身子一点都没有长呢。啊，这次我决定用红色作为新礼服的主色，黑色作为配色……”妮娜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赛巴斯又不客气地插嘴了。

“妮娜小姐，少爷是要去参加女王陛下在城堡里举行的舞会。到时候要见到很多身份尊贵的人物，特别是女王陛下。红色太过招摇且显得轻浮，我想还是做一套以黑色为主的礼服吧。”

妮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额头暴出几根明显的青筋，左脚在地上打着拍子。这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执事……“我说，你不过是一个执事而已，干嘛要干涉你主子的礼服的事情啊？！

赛巴斯轻巧地反驳道：“妮娜小姐也不过是个裁缝而已，迎合客人的需求才是你的生存之道吧？”

夏尔听着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争吵，最后头疼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别吵了。妮娜，就听赛巴斯的做一套黑色礼服吧……毕竟红色太过引人注目了。”声音不大不小，却显得威严十足，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既然夏尔都这么说了，妮娜也只好放弃做红色礼服的想法。好可惜呐，伯爵的皮肤白皙透亮，如果穿上红色的礼服一定很好看。“请伯爵稍等一小时，礼服很快就完成。”

“嗯。”

赛巴斯打开门，夏尔踱步出了衣帽间。

赛巴斯似是不经意地说道：“虽然妮娜小姐的手艺没话说，但是她的行为实在无法让人苟同。”

“哦……”夏尔用余光往后瞄，只看到执事的黑色燕尾服的衣角，“难得你也有批评别人的时候。”

“只是少爷没有注意过而已。”少爷注意的永远只有自己而已呢……

“没有什么值得我特别注意的……”

经历过连畜生都不如的生活，美好的东西已不复存在。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人和事了呀……

“对了，少爷，舞会结束之后要在城堡里留宿一晚吧？”赛巴斯打开办公室的门。

夏尔在办公椅上坐下，身子陷进柔软的靠背中。“嗯，‘她’是这么要求的。因为‘猎物’也会在城堡里留宿一晚。”

“五个人呢……”任务有点多，但还是应付得来。无论状况怎么样都能把事情解决掉，这也是好执事的美学之一哦。

“是啊，五个人之多，连我都替你觉得辛苦。”夏尔看着赛巴斯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他怎么可能真的会替赛巴斯觉得辛苦呢？他只不过是想看一出好戏罢了！

赛巴斯把一叠资料放在夏尔的面前，尽管他听出了夏尔幸灾乐祸之意，不过依然平稳地说：“很荣幸能够得到少爷的关心。少爷比我更加辛苦吧，毕竟您脖子上的项圈貌似永远都摘除不下来……”而他的“项圈”，只要完成了契约约定的内容，就会自动解除。

不满的情绪，在夏尔的胸口翻滚着。赛巴斯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要害，让他无力反驳。要做一点什么把不满发泄出来才行。于是他……“汪！”他凶狠地叫了一声，才把精神集中在没完没了的公文中。

舞会就在夏尔新礼服制作完成的第三天举行。偌大的舞厅，穿着华丽的人们来来往往，小型乐队演奏着时下最新的舞曲。

对于那些想攀附权贵得到好处的人来说，这次的舞会无疑是个大好机会。无论是富商或者是官员，只要一看到夏尔，就会面带讨好的笑容走上前去和他寒暄几句。夏尔全程都保持着作为一个绅士应该拥有的礼仪，他的脸都快笑得僵掉了。

“凡多海姆伯爵真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啊！”宾客A扬起手夸奖道。

夏尔保持微笑：“哪里哪里……”他也觉得自己很优秀，否则凡多海姆公司哪来今天的规模呢……

宾客B抓住机会奉承道：“如果能够和伯爵您共事，一定是很棒的体验呢！”

夏尔谦和有礼地说：“一定会有合作的机会的。”这种机会最好不要，宾客B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站在一旁的宾客C想巴结一下夏尔，却被他打断了：“不好意思，各位，我口渴了想喝点水，先失陪一下了。”

“伯爵请便！”他们看上去很失望，不过伯爵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走到摆放着各种点心和饮料的桌子旁，夏尔随手拿起一杯橙汁，忽的，他听见赛巴斯的笑声。“笑什么？”他啜了一小口橙汁。

“啊……”赛巴斯笑眯眯的，“少爷口是心非的功夫可不一般啊……”心里明明很烦躁，却表现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夏尔又喝了一口橙汁，不再和自家执事贫嘴，“那么，那五个人都到齐了吗？”

赛巴斯俯下身子，用两个人之间才能听到的音量说：“是的，少爷。全都到齐了。”

“按照计划进行。”夏尔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的光。

“Yes,mylord.”

夏尔的目光越过人群，定在被人们包围着的女王陛下的身上。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又继续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那个微笑，包含了太多意思在里面。

“说起来，那五个人招惹到一国之君，而他们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在和女人们调情呢……”赛巴斯戏谑的声音在夏尔的耳际响起。

夏尔扯了扯嘴角，往“猎物”的方向看去。

五个男人，没人手中都拿着一杯红酒，动作优雅从容地晃着手中的酒杯。他们在好几个打扮华贵的夫人面前，时而小声说话，时而大声笑着，格外的引人注目。他们的衣着绅士，但是举止粗鲁。可那些贵妇看着他们几个的眼神里充满着赞赏与向往。

赛巴斯摇头道：“真是一群品味低级的男人。”

夏尔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橙汁，把空杯子放回桌子上，咧嘴一笑，“可不是嘛……不过人不可貌相啊。一个个看上去都是毫无操守的男人，可私底下的真正身份却是外国派过来的间谍……有钱能使鬼推磨呢……几个金币就把国家给出卖了的人确实不能久留，不然像这样的下水道老鼠只会越来越多。”

“哎呀呀……少爷真的很讨厌老鼠呢，呵呵……”

夏尔斜睨着赛巴斯，“不是只有猫才会讨厌老鼠而已，赛巴斯……”

“少爷说的是……啊，女王陛下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呢……”

夏尔抬起眼，迎上女王温柔的眼光，行了一个宫廷礼。“晚上好，陛下。”

女王作了一个手势，“起身吧，夏尔。”

夏尔起身，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看到陛下精神这么好，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女王保持着适度的笑容，“呵呵……夏尔明明就还是个小孩子，嘴巴倒是很会哄人开心呐。今晚也要拜托你了哦……”她用一把小扇子遮住了嘴，遮住了意味不明的表情。

夏尔笑得自信，“陛下尽管放心。”

两个人之间对视了一下，女王便移步离开了。夏尔站在原地，在桌子上拿起一块小点心放在嘴边，不急着吃。“她”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呢……他瞟向另一个方向，五个“猎物”正朝他这边走来。他，眯起了双眼，心里想着这五个男人的资料。

他们五个是亲兄弟，在扶贫院长大，姓马林。长大后，兄弟五人被送进裁缝店做学徒。再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五兄弟做起了小买卖，后来买卖越做越大，他们自然而然的，进入了上流社会的社交圈里。再后来，商人只是他们的表面身份。他们做的真正的“大买卖”是把自己国家的情报卖给别的国家，以谋取大笔钱财。

五人为首的应该就是大哥了，他谦卑有礼地朝夏尔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开始自我介绍道：“凡多海姆伯爵，在下马林，我和我的弟弟们很荣幸能够在这里见到您。”说罢，他向夏尔伸出了粗糙的大手。

马林没有掩饰眼里算计的光，夏尔一览无遗。虽然感到厌恶，但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并且抿嘴一笑，说：“早已听闻马林五兄弟的大名了。很高兴见到您们。”不着痕迹地，夏尔抽回了自己的手。

马林大哥毫无顾忌地说：“听说伯爵是一个经商奇才。我还以为是个稳重的中年人呢，没想到是个小孩，哈哈……”其他四个弟弟也跟着低笑起来。

夏尔听了感到胸口一窒，然后又笑得无所谓，“马林先生说的是呢……不过，小孩子也有很多固执的地方哦，比如说……想要得到的玩具会不择手段地掠夺，你说，是吧……？”他拖长像是嘲弄一般的尾音。

“少爷，斯皮尔斯贸易公司的总裁诺亚先生在那儿，该过去打个招呼了。”赛巴斯小声地提醒道。

夏尔点点头，也不去看马林五兄弟难看的脸色，勾着嘴角说：“先失陪了，马林先生们……”转过身，拄着手杖离开了。

马林大哥看着夏尔远去的背影，不屑地冷哼道：“哼！你也只能嚣张到今晚而已！”

舞会要举行到凌晨，夏尔便提前回到自己的房间，扯下了勒在脖子上的领带，松开了衬衫的前两个口子。

“呼……”夏尔呼出一口恶气，抱怨道：“这种毫无实质的舞会累死人了……”

赛巴斯脱下夏尔的鞋子，为他换上白色的睡衣，“呵呵……只要是舞会，少爷都会觉得累吧……”

夏尔瘫倒在柔软的床上，左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嘟囔道：“赛巴斯，我想喝蜂蜜牛奶。”

“会蛀牙哦……”赛巴斯婉转地拒绝道。

夏尔加重语气，“这是命令！快点！”

赛巴斯无奈地应道：“请少爷稍等。”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关上。

夏尔实在太累了，就在要合上眼皮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他又稍微提起了精神，“太慢了，赛巴斯……”可他没有听到预期中的抱歉声，而是另一把粗犷难听的声音。

“伯爵，你说什么太慢了呢？”

夏尔这下彻底地把眼睁开，坐起了身子。哈……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他的脑门中心。“马林？”他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马林大哥站在他的右手边，持着枪。其他四个人则围在床的四周，阴险地笑着。

夏尔坐着一动不动，不慌不忙地问：“马林先生，你造访别人房间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不不不，”马林大哥笑得揶揄，“这是伯爵才有的待遇哦……”

“我自信在商场上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和你们兄弟做过买卖……你这样拿着枪对着我，不太好吧？”这还是第一次——硬邦邦的枪口顶住他的脑门，弄得他很不舒服。“谋杀贵族的罪名可不轻哦……”

马林大哥拿出一张纸，递到夏尔的面前，一脸邪恶地威胁道：“只要伯爵在这张纸上签下名字，我保证伯爵您还是完好无损的。”

“哦……？”夏尔伸手接过纸，浏览了一遍内容，不太确定地好笑道：“商品出口准许？只要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准许都可以拿到的。何必让你亲自拿过来，而且还拿着枪对着我呢？”

马林大哥看着眼前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的小鬼，咽了一口口水，加重了枪口顶住他额头的力道。“我也不想这么麻烦伯爵。只是……出口的东西有点特殊，如果不走一下特殊的‘通道’，我们的货物很难走出吉利啊……别啰嗦了，快点签名！”

夏尔抿嘴一笑，接过另一个马林手中的笔，“唰唰”两声就把名字给签好了。“好了，这下你们可以让我睡个安心的好觉了么？”

马林大哥嗤笑一声，“伯爵果然还是小孩子呐，想得没有那么多呢……人啊，干了坏事就要擦干净很急才不会被人抓到把柄啊，所以……再见了！”他的手枪装上了消音的装置，扣下扳机后，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声响。

可是……夏尔依然完好无损的坐在原地，并没有鲜血直流的样子。他的脸，还是那么的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马林大哥和夏尔之间，多了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人……

夏尔斜睨着一脸从容的赛巴斯，不满地抱怨道：“赛巴斯，好慢……”

赛巴斯左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是冒着热气的蜂蜜牛奶，右手嘛……拿着对准夏尔额头的枪，大拇指堵住了枪口。“对不起，少爷。因为去厨房的路有点不熟悉，稍微迷路了一下下。不过，幸好赶到了，否则少爷好看的脸就要毁了呢……”他盯着惊慌失措的五个男人，笑得邪气，“马林先生们，你们怎么忍心让我们家可爱的少爷破了相呢？”

马林兄弟五人倒退了几步。身穿燕尾服的男子明明表现得那么彬彬有礼，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而且，他还徒手挡住了射杀那小鬼的子弹！

赛巴斯把蜂蜜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温柔地对夏尔说：“少爷，请您闭上眼睛好吗？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玷污了您的双眼哦……”

夏尔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还特别嘱咐道：“动作快一点，我想安静地把牛奶喝完。”

“是，少爷。”赛巴斯整理了一下白色手套，腥红色的瞳仁在光线微弱的房间里闪闪发亮。“那么，”他直起身子走向面带恐惧的五个人，露出尖锐的獠牙“请马林先生们就此长眠吧……呵呵……”

夏尔只是听到几声闷响，便没了声音。他不确定地喊道：“赛巴斯……？”

“啊……”赛巴斯走到夏尔的身边，柔声说道：“少爷，可以睁开眼睛了。”

夏尔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环顾四周，干干净净“垃圾呢？”

“已经送回去了。”赛巴斯愉悦地回答道，他端起蜂蜜牛奶递给夏尔，“来，少爷，您的蜂蜜牛奶。”

夏尔接过牛奶，喝下一口，满足地叹道：“好好喝呢……”

赛巴斯看着夏尔可爱的脸，语气甚是宠溺地说：“少爷，喝完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清晨，铅灰色的天空显得阴沉沉的。

赛巴斯拉开厚重的窗帘，来到床边，“少爷，该起床了。待会还要出发回到宅邸里呢……”

夏尔动作缓慢地坐起了身子，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丝困意。他看看四周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城中宅邸。“‘她’呢？”

“哦……因为今天有重要的外国来宾，‘她’已经离开了。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派人送来了这封信。”说着，赛巴斯从外套的内衬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封蜡依然是腥红色的、皇家的标志……

夏尔无精打采地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撕开，读取信件的内容。“新的委托呢……”他不太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

“哦？是关于什么的呢？”赛巴斯边为夏尔换下睡衣，便问道。

“小孩失踪案件。”夏尔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还特别提到了凯尔滨男爵的新欢……”

“小孩失踪……和一个男爵的新欢有什么关联呢？”

“谁知道呢……但……新欢什么的，让我想到一个熟人……”

赛巴斯为夏尔系上领带并且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抬眼看着小主人：“女的熟人吗？”

“嗯……”夏尔点头，心里有一种不太舒服的预感。“如果真的是她，事情也就好办多了，直接剿杀，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呵……”

“少爷，还没确定的事情可别想得太远呢……”鞋带打好结，着装完毕。

夏尔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