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类就像木偶，而控制木偶的则是神手中的细丝。

神看着人间的各种悲欢离合。

是这样的……吗？

夏尔咬下一口黄油面包，仔细地咀嚼着。手中还拿着今天一早邮差送过来的报纸。他大略地浏览着，最后被一个宣传广告吸引了。

“欧洲商品博览会呢……不知道有没有上好的红茶卖呢？”说着，又咬下一口黄油面包，思量着要不要去伦敦一趟。

站在一旁的赛巴斯问主人：“少爷是想去看博览会吗？”

夏尔放下报纸，边专心地对付着手中的面包，边回答说：“是有这个打算……但是天气似乎不太好。”

吉利已经进入一月份了，空气湿润。不过天还是阴沉着，还会起雾，能见度不太理想。偶尔还会下雨。

“如果少爷想去就尽管去吧，有我在身边，不会有问题的，呵……”赛巴斯安慰道。

夏尔把最后一口黄油面包吞下肚子，接着端起红茶喝了一口。等红茶温暖了整个口腔，才咽下去。“叫你调查葬仪人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依然和上次一样，什么都没有调查到。”赛巴斯歉然。

夏尔用餐巾擦擦嘴角，又擦擦手，说：“看来……葬仪人越来越可疑了……”说完，他站了起来，边走边吩咐道：“赛巴斯，准备马车去一趟伦敦。我在门口等你，动作快一点。”

“是，少爷。”

夏尔转动着手指上的蓝钻戒指。这一次去伦敦，只是以个人身份前往，而不是以“女王的狗”的名义……

“小姐！小姐！请您走慢一点，我跟不上啊……”宝拉小跑着，生怕把自己小姐弄丢了。

伊丽莎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宝拉，皱着眉头说：“宝拉，你走得太慢了啦！”

宝拉在伊丽莎白的跟前停下，按着自己的胸口喘气道：“我……我……”

“好了好了，你还是把气顺好再说吧……”伊丽莎白摆手道。事实上，她觉得挺对不起宝拉的。自己心里想着看看这次的博览会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夏尔，让他开心一下。但是只要想到夏尔那没有什么情绪的脸，心情又跟着低落起来——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夏尔开心起来呢，好像无论怎样他都不能正真开心地笑起来。虽然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一副温柔亲切地样子，但……他的眼神太过冰冷，丝毫没有一点笑意……

“这位小姐，过来看看人偶吧……”

伊丽莎白随着叫唤声转过身，看见一个男人向自己招手。那男人，橘红色的头发，充满着笑意的眼神，穿着华丽的宫廷奏乐师的服装。

“这位小姐，这里有很多漂亮的人偶哦，请过来看看吧……”

伊丽莎白走了过去，欣喜地叹道：“啊……好可爱的娃娃呀。”她的眼光在陈列台上的人偶之间巡视着，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左上边的一个人偶。

那人偶，很像他……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的蓝色瞳仁，右眼带着黑色的眼罩，穿着深蓝色的礼服——夏尔，一个很像夏尔的人偶，而且做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伊丽莎白像是发现宝藏一样，开心地拍手道：“终于找到可以送给夏尔作为礼物的东西了！请问这个要多少钱呢？”她指着人偶。

人偶师微笑着，不疾不徐地说：“哦……小姐真是有眼光，这个人偶是本店造价最昂贵的一个呢，呵呵……看在小姐这么可爱的份上，这个人偶就送给您了。”

伊丽莎白惊讶地说：“诶？！这样真的可以吗？不是说这是造价最贵的一个吗？”

“呵呵……”人偶师把娃娃放进一个盒子里，递给伊丽莎白，“小姐，只是这人偶和您有缘罢了。有些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哦，错过了也许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呢……来，请笑纳。”

伊丽莎白忐忑不安地接过盒子，又问了一次：“真的没问题吗？”

人偶师摇摇头，说：“真的没问题。”

“那么，谢谢了！”伊丽莎白行了一个屈膝礼，把盒子递给一旁的宝拉，离开了。

人偶师看着伊丽莎白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左手食指点在嘴角边，轻声地说：“Haveanicedream,myfairlady…呵呵……”

夏尔在博览会的会场里绕了一圈，最后什么都没有买到——这个博览会里所卖的东西，无论是普通的吉利制造还是外国特产，他的乡下宅邸多的是。

“哼！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夏尔回到城中宅邸，脱下帽子递给赛巴斯。

赛巴斯接过帽子，附和着说：“虽然什么都没有买到。不过出来走走也不错哦……”

夏尔回头看了赛巴斯一眼，语气生硬而直接：“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说完，就往二楼的办公室走去。赛巴斯跟随着夏尔的脚步。哎呀呀……又在说任性的话了呢……

夏尔本以为回到宅邸可以安静地休息一下。结果，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情景，他的太阳穴开始疼了起来。

安夫人正在翻箱倒柜，嘴里还碎碎念着：“红茶究竟去哪里了啊？怎么把东西藏得那么严实呢？真是的……”

一个穿着九州长袍的男子则坐在沙发里，他的眼睛始终都是眯着的。大腿上坐着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子，面无表情。那男子悠哉地说：“红夫人啊……怎么可以乱动别人的东西呢？”

一个用红色缎带把长发绑起来的男子也慌忙地说：“是啊，夫人。还是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好啊……”

“怕什么，这可是我那可爱的外甥……”红夫人的余光憋到站在门口的夏尔和赛巴斯，于是善守迎了过去，把夏尔拥进怀里又是揉又是蹭的。“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我可爱的外甥最近好吗？”

夏尔被红夫人弄得呼吸困难，几经挣扎才脱离她的怀抱，并且不赞同地说：“红夫人，你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红夫人不理会夏尔的抗议，又执起赛巴斯的手来回地抚摸。说：“要是格雷尔有赛巴斯的十分之一能干就好了呢……呐呐，赛巴斯，要不要来我的家呢？在夏尔家肯定不好过吧……？”

那个扎着红色缎带且带着眼镜的男子听了，立刻咬着手帕，泪眼汪汪地看着红夫人说：“夫人……您……您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呢……呜呜呜……格雷尔不要活了！”说着，他就拿起一把看上去杀伤力相当小的割信封的小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看看周围的人都站在原地，没有上前阻止他的意思。”你们……你们都不阻止我吗？”

“啊，格雷尔是吧？”赛巴斯走了过去，拿下格雷尔手中的小刀。格雷尔以为他是来阻止自己的，但……赛巴斯把小刀重新放到办公桌的抽屉里，对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你要死，请离开这宅邸之后再死好吗？如果地毯弄脏的话，清理起来非常的麻烦呢……”

格雷尔看着赛巴斯优雅而利落的动作，听着他好听的声音，不知不觉的，他的脸，红了。哈……赛巴斯先生不仅是个美男子，还是个优雅又风度的翩翩绅士……反观他自己总是笨手笨脚的，什么事情到了他的手里只有搞砸的份……老天爷啊，真是不公平……所以他决定了！他要追随着赛巴斯先生！

“赛巴斯先生！”格雷尔红着脸，喊住正要去冲泡红茶的赛巴斯。

“有什么事吗？”赛巴斯回头。他觉得，格雷尔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

“请您教我冲泡红茶吧！”格雷尔鞠了一个大大的躬，一副坚决而又认真的样子。

赛巴斯先是一愣，接着微笑着，说：“那么，请跟我过来吧，格雷尔。”

“是，赛巴斯先生！”

就这样，格雷尔屁颠屁颠地跟着赛巴斯走出了办公室。

夏尔叹一口气，揉揉太阳穴，坐进了单人沙发里。他抬起眼皮，眼光定在那名九州男子身上，没好气地问：“刘……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呢？帮派里不是有很多事情足够让你忙得团团转的吗？”

“伯爵啊……”刘慢悠悠地说，“偶尔轻松一下不好吗？呐，是吧，蓝猫？”他揉了揉坐在他大腿上的女子的头，她只是歪了歪头，不言不语。

红夫人不再翻东西，揉揉肩膀，跟着在沙发上坐下。“这次进城又是什么原因呢？”

“没什么……”夏尔转动着手指上的蓝钻戒指，“只是听说有商品博览会，所以出来看看。结果还真是让人感到失望呢……”

此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赛巴斯推着餐车进来，后面跟着格雷尔。

“让大家久等真是不好意思。”赛巴斯从容地倒好红茶，并且把点心分别盛入小盘子里。最后把一杯杯的红茶以及小点心端到夏尔等人的面前。“今天的是锡兰红茶以及一些小饼干。因为没有料到会有客人，所以只能用这些招待各位了。”

“嗯嗯……”刘凑近杯子的边缘，闻了闻，满足地叹道：“还是伯爵家的红茶最好喝呢……”

“哦……”夏尔喝了一口红茶，自信地笑着，看了赛巴斯一眼，“作为我的人，这点本事怎么可以没有呢？”

“但是……”红夫人放下茶杯，语气暧昧地说：“赛巴斯好像什么东西都难不倒他呢……感觉不像是个普通人呢……”

“红夫人……”赛巴斯展现他那足以颠倒众生的专业笑容，“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执事而已。”

“真是的……哦呵呵呵……”红夫人掩着嘴笑道：“赛巴斯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哦……哦呵呵呵……”

夏尔沉着声音，眼神冰冷地看着刘。“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九州的一句古话吧，刘？”

“是呢，伯爵……”刘只手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那稚嫩的脸庞所散发出来的沉着。

夏尔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那么，你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不愧是伯爵，嗅觉真是灵敏呐……”刘放下杯子，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最近，我管理的区域总是发生杀人事件，而死了的人都是我的常客。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的生意迟早会做不下去呢……所以想伯爵出面解决一下，呵呵……”

夏尔还没有说话，红夫人就开始抗议起来：“你怎么可以叫我可爱的外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呢？！不行！绝对不行！”

“呀……伯爵都还没有回答我呢。红夫人不要那么激动好吗？”

夏尔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你来我往的两个人，心里思量着刘的话。最后他勾起嘴角——让刘欠他一个人情也不错，毕竟这个国人还是有很多可利用的价值。“要我解决吗？可以是可以……”

刘立刻意会到夏尔话中有话，于是紧接着说：“至于伯爵想要什么报酬嘛……随伯爵的意就好了，呵呵……”

夏尔见鱼儿上钩了，“呵……我现在还没有想到要什么报酬，就先保留着吧……到时候，你可要无条件答应我的要求哦，刘……”

“是的，伯爵。那么，我这就先告退了哦。走吧，蓝猫。”

“赛巴斯，送客。”夏尔命令道。

“是，少爷。刘先生，请随我来。”

刘点点头，经过夏尔身边的时候，说：“多谢伯爵的招待。”

刘走后，红夫人皱着眉，语气甚是担忧地说：“夏尔，这么危险地事情，你怎么可以答应呢？”

“红夫人放心吧……”夏尔啜一口红茶，眼神淡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何况，刘是个非常好用的人呢……”

“哈……”红夫人一副“随便你”的样子，“果然是‘邪恶贵族’呢……”

“是啊，”夏尔笑得邪气，“再怎么样，也要对得起这个让人厌恶的称号啊……”

怎么可以辜负命运的一片“好意”呢，对吧……？

坐在马车里的伊丽莎白揭开盒子，看着酷似夏尔的人偶，发自内心地笑起来。要是夏尔看到这个，一定也会高兴吧？世界上竟然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呢……

“呐，宝拉……”伊丽莎白合上盖子，“这个礼物真是棒极了，对吧？”

宝拉跟着自家小姐笑得傻乎乎地，点头如捣蒜。“嗯！棒极了，小姐！夏尔少爷看到这个一定会很高兴的。”

伊丽莎白的笑意更大了，她精神奕奕地看着往后倒地街景。夏尔，要等我哦……

盒子里的人偶，眼睛发着红光……

宝拉感到一阵疲倦，不声不响地便倒在座位上。伊丽莎白见状，推了推宝拉，试图弄醒她。“宝拉？宝拉你这是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啊！”过了一会儿，伊丽莎白感到一阵困意，也倒在座位上。不多时，伊丽莎白睁开眼睛并且坐了起来，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涣散毫无聚焦。看上去就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空有一副躯体的人偶。她捧起盒子，吩咐车夫把马车停下，自己走下马车，走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

夏尔回到乡下宅邸，刚下马车，就见到梅琳慌慌张张地跑到他的跟前。“少爷，大事不好啦！伊丽莎白小姐失踪了！”

“什么？”夏尔的心瞬间提到嗓门处，“你先别急，慢慢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梅琳按着自己的胸口，把气顺好之后，急忙说：“弗朗西斯太太打电话过来说伊丽莎白出去之后就没有回家，只有宝拉一个人回来。”

“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前。”

一个小时之前？他还在赶回来的马车上……他重新踏进马车，命令道：“赛巴斯，去伦敦！用最快的速度！”

“是，少爷。”赛巴斯扬起马鞭，狠狠地挥下，大喝一声：“架！”

梅琳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喃喃自语道：“希望伊丽莎白小姐没事才好……”

进入树林后，马车停了下来。

夏尔走下马车，赛巴斯来到他的身边，打横把夏尔抱起来——马车的速度再怎么快，也没有赛巴斯的脚程快。

“少爷，下命令吧……”

夏尔揭开眼罩，露出契约的印记，“我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伊丽莎白！”

赛巴斯勾起嘴角：“Yes,mylord.”

少女安然无恙地躺在长椅里，一片安详。一只手指在少女无暇的脸上来回划着。

“多么美好的孩子啊……只可惜不能把你做成人偶保存起来呢……不知道那个小人偶有没有把我要的人带过来呢？呵呵……”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的一角响起：“只不过是杀个小孩而已，用得了这么大费周章吗？你还真是恶趣味呢，人偶师……”凯瑟琳从黑暗中走出来，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脸的不屑。

“哎呀……你才恶趣味呢……来别人家做客也不敲门通知一声，就这么闯进来。”人偶师收起手，直视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凯瑟琳。虽然是同盟，但她的一些做法他还是不怎么愿意接受。

凯瑟琳来到伊丽莎白的身边，眼神冰冷且一脸的嫌恶。“这就是那个小鬼的未婚妻？长得倒是挺水灵的。让人忍不住想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大口子……”

人偶师“咻”地沉下脸，警告道：“她可是我上好的素材，要是你伤害了她……我可不保证你的人头还会在你的身上哦……”

凯瑟琳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呀啦……连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是小气。”

人偶师不再说什么，坐在他专属的工作台前，拿着刻刀雕刻着木头。

凯瑟琳看看四周——这里除了人偶，还有一大堆做人偶的材料，齐全的工具……她叹了一口气，怎么没有一本书让她解解闷呢……

夜晚的伦敦被白雾笼罩着，能见度非常低。

赛巴斯放下夏尔，问：“少爷，现在怎么办？”

夏尔看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赛巴斯，感觉得到伊丽莎白的气息吗？”

赛巴斯摇摇头。“感觉不到。”

这是，一阵脚步声接近他们。夏尔循着脚步声，看见一个穿着小丑服装的人偶停在他们的跟前。

人偶先是鞠躬，然后用尖锐的声音开口说道：“尊敬的夏尔·凡多海姆伯爵，请您跟着我。我会让您找到您想要找的人。”接着，人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人偶……？”夏尔皱着眉头。这……能相信吗？

“少爷，这很可能是个陷阱。”赛巴斯的眼神阴冷。

夏尔点点头，但是要在伦敦毫无线索地找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陷阱……“不过，既然被‘邀请’了，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你说呢，赛巴斯？”

赛巴斯看着主人的脸，似笑非笑着，说：“少爷说的是呢……”

他们跟着人偶，消失在一片迷雾中……

夏尔和赛巴斯跟着木偶，穿过一条有一条接到，拐了无数个弯。最后，进入了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卖人偶的店铺。店铺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人偶。穿过陈列室，来到一个铁门前。

带路的人偶那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客人已经到了，请打开门吧！”

铁门应声打开，夏尔和赛巴斯进入后，铁门又关上了。带路的人偶“卡啦”一声，散了架，四肢分散，倒在了地上。

“欢迎您的到来，夏尔·凡多海姆伯爵……”空荡的密室，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夏尔环视四周，这里除了赛巴斯和他，，没有其他人。

赛巴斯向上面看去，“少爷……”

夏尔转头，看到赛巴斯正在往上看。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个人吊在半空中。当他看清楚吊着的人的脸的时候，紧张地喊道：“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吊在空中，双眼紧闭着，没有意识的样子。仔细一看，她的四肢都被细丝绑着，手中则拿着一把利剑。

“伊丽莎白！！”夏尔试图唤醒伊丽莎白。但是她依然一动不动。

“伯爵不要紧张……”随着那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整个密室亮了起来。

出现在夏尔眼前的，是一个穿着宫廷奏乐师服装的男子。他彬彬有礼地向夏尔鞠躬，热情地说道：“在您离开之前，请您欣赏一处我精心为您准备的人偶剧吧，呵呵……”

夏尔为了避免伊丽莎白遭到伤害，只好按兵不动。汗从他的额头滴下——这个男人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他没有想到伊丽莎白会被卷进来。他耐着性子，“那么，请快开始，好吗？”他特别加重了“好吗”，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呵呵呵……”人偶师掀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黑色幕布，幕布之下，是一个专门用来表演人偶剧的小舞台。“那么，请伯爵慢慢欣赏吧……啊啊……还有这出剧的名字叫做……《童年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