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灭魅
第一章 灭魅

“啊,真是难缠,什么鬼东西。”一名少年在无人的深夜街道上狂奔。若平时,就是有人在街上奔跑,也会引起旁人的侧目,但是在这半夜时分,而且少年背后空无一人,这就显得有一丝的诡异。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很快就消失在大街上,其实只是少年一个急转弯,就跑进一个狭小的巷子里。如果单单为了逃跑,倒也无可厚非,就算是被普通人追赶,在大街上奔跑反而难以摆脱对方,小巷之类的左拐右转反而逃脱的机会更大,但是那明显是一个死胡同,根本就是只能进不能出,既没有围墙能够攀爬,更是被水泥死死的堵住,虽然不知道少年要躲避什么,不过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少年并没有露出一丝惧色,反一个转身,目光坚定地打量起背后的空巷来。“追了那么久,还不放过我吗?”少年口出饶言,脸上的坚毅却丝毫没有褪去。

“哼,若不是你对我施展法术禁咒,使得我修为大减,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你这区区凡人我还真看不上呢?”空巷中竟然莫名地传来一股浑厚的男声,但明眼一看,这里除了少年外并无一人,使得一个小小巷子显得诡异非常。

“哦,那我倒奇怪了,若不是你在我眼前生吞活人精魄,我又怎么会对你施展法咒呢?”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你竟然能够看破我对凡人的精魂凝练,看来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士啊!”男声竟模仿少年的语气,同时带有一丝惊诧。

“是又如何,现在我看出你的逆天行为,想必你也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口舌,就看是你夺取我的精魂离去,还是在下能够降服你。”少年厉声地说道。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男声中凌然听出愤怒!话声刚落,少年面前的土地竟然闪烁出黄色的点点光芒。

“金龙灭鬼之阵!”两者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少年的声音明显是驱动法阵的声音,那鬼声却流出巨大的恐惧。

一声龙吟响彻云霄,一条数丈金龙逐渐在半空闪现。

如果有人在围观,一定会认为这是神祗,不过此地只有少年,鬼魅以及金龙。

“饶过我吧,我以后都不敢了。”鬼魅低头跪拜,像是求神拜佛一般。

“那就让我超渡你,乖乖地轮回重生吧!”少年顿时语气轻柔,面带怜悯。

“这......再让我吸取一次精魂,一次就好。”鬼魂再次虔诚地磕头跪拜。

“什么,看来你没有一星半点的悔改之意啊。事到如今还提出如此荒诞的要求,我看你还是适合回归天地尘埃。”少年惊异地一声大喝。

随后,少年也不容鬼魅声辩,单手一指,金龙从半空中声势浩荡直冲而下,发出轰隆的撼天巨响。

这只鬼魅瞬间从世上永远消失。

一阵烟雾过后,从小巷里现出一个人影徐徐走出,正是那名少年。徐观此少年,年纪约十五上下,除眼睛清澈灵动以及皮肤白皙外,其他外观方面并没有过人之处,愣一看只是普通的邻家少年。

少年轻拍手上的尘土,收回摆在墙角的黄璨红彤的数面小旗,少年像是用了不知名的隐匿秘术,法阵发动时,阵旗才会发出刺目的光芒。现在光芒还未完全散去,显得端庄威武,壮丽非凡。

这名少年名谢思奇,是他父母观察他在小时候与平常儿童不一样,总是说一些莫名的话语,所以父母就帮他改了名字。“这次还真是有点费劲,不过报酬也同样不少吧!”少年虽然脸色疲倦,但是一说完这话,就顿时精神不少。快步地行过街道,往一边走去。

“那鬼已经被我灭掉了,你的女儿以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此时少年正在一间普通的繁贵别墅中,与面前的两名中年男女说道。

“谢谢大师,这里一些薄礼以及金钱,还望大师笑纳。”其中一位中年男性率先说出了感激之言,将面前一个红色礼盒推到思奇面前,丝毫不怀疑思奇是一名神鬼撞骗之徒。

“嗯,如不是本道的功法深厚,那名厉鬼绝不轻易放过贵家千金。但是还望她以后要好自为之,不要再错种情根,被幽魂纠缠。”思奇一点不客气地答道。

“那是自然,多谢大师,大师功德无量......”但没有等他说完,谢思奇就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客套话。

“那贫道就告辞了,两位保重。”思奇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口。

“谢谢大师,大师多多保重......"又是一阵赞扬的话语。少年没有等他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老公,那个人真有那么厉害吗,即使我们带自己的女儿到医院医治不好,也不能无缘无故地被人诓骗吧?”男人旁边的中年妇女无奈地向男人吐出心中疑虑。

“女人懂什么,那位大师不轻易出手的,如果不是我与他的朋友相熟,他肯定不会轻易出手的。这次他说搞定,那么多半没有什么问题,还是快去看看女儿吧。”男子责怪道。“对啊,还要看看女儿有没有事。”女子这才恍然大悟。

他们推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里面仍残留部分逼人寒气,显然就是他们女儿所住的房间。

“玲玲,还有其他声音在耳边吗?”中年妇女关切地问起面前扶坐在面前的少女。

“没有了,妈妈,对不起,以后我会乖乖的了。”少女面无血色,但是听起语气就让人觉得并无大碍。

“那就好,担心死我了。”妇女拍拍少女的后脑勺,关切地说道。

“都说仙师厉害啦,你又不信。”男子一脸得意的说道。

“知道你厉害啦,还不看看自己女儿......”

之后一阵关怀问切,显然家庭融洽。

而早已走远的谢思奇不知道他们议论自己,当然也并不关心。只是知道以后的生活又轻松了几分。过了一段时间,思奇终于走到了一间看似破旧的三层建筑,显然这里就是他的家。“我回来了。”思奇对着门口的玄关说了一句,但是在漆黑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回音,思奇苦苦一笑,没有在意。“唉,这里十年来还只是只有我一个,屋大又有什么用呢。”少年叹了口气说道。但是少年似乎习以为常,往一个房间里走去,开始蒙头大睡。

其实早在十年之前,思奇还只是一名无忧无虑的儿童,那场惊变过后,思奇愣然成熟起来。发现自己的天赋后,就一心要一生以除鬼灭妖为业,一生追杀那些穷凶极恶的魑魅魍魉,并暗暗地在心中发誓,不报十年前的仇,就永生孤单一人。

一晚过去了,思奇也早早起来,现在并不是寒暑假,思奇也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思奇原意并不是想学习,只是不去读书,难以打发白天的时光,并且抓鬼的“伟业”也只是在晚上,甚至大半夜发生,所以现在读书抓鬼两不误。当然,思奇也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除了几名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同学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会抓鬼,当然自己的一些特殊他则什么人都没有告诉。因为鬼怪不能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白天,却能将一部分阴魂留在自己附身的人身上,思奇虽然能够看穿凡人的不同,但是也不愿意白白地付出劳动,另外如果被附身之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即使远在天边,阴魂也能用“传神”告诉自己的本体,到时就算他出马,也难以一发搞定,最后恐怕自己的小命也难以保住。

很快,洗漱完毕,思奇就离开家门,离开时还不忘向无人的屋子说一声“我上学了”。其实他知道肯定没有回应,只不过每天如此,图个心安罢了。关好大门,思奇走在上学的路上。

一路上也遇到同班同学,思奇不忘打声招呼,但是他知道,碍于身份,他也不想和他人深交,只是有一两个同学与他关系较好。很快,到了学校,随后上课铃声响起,第一节课是外号“番薯”的男老师的物理课,而番薯站在讲台上时,班上就会传出笑声,这名老师体型滑稽,不过讲课还是挺风趣幽默的,思奇由于昨晚做了一笔“大生意”,睡眠有些不足,上课就是他补觉的最好时机,自然不认真地听课,头一点一抬地打起瞌睡来。

大多数时间,思奇都是处于这样一种状态。不知为何,老师一提问他,思奇就能立刻清醒过来,每次都免于被批评。现在正读高一,学校也是一个比较好的公立学校,但是他没有认真学习的打算,毕竟他的本行不在此,当然他也不想受责骂,所以名次就徘徊在中上之列。

每天就是如此,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思奇也不想破坏这安逸的生活,只想尽早完成自己的报仇大业,其他的一概不理。很快,在思奇的胡思乱想之中,第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课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思奇,昨晚又抓鬼去啦,睡得那么少岂不是很辛苦。”一个带着四方眼镜,头梳平头的微胖少年微笑地转身对思奇说道。

“也没什么啦,习惯就好。不算很辛苦啦。”思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哦,那是我多管闲事了。其实一开始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肯定不会相信什么鬼怪神佛,现在想不到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事情存在,那看来什么尼斯湖水怪,雪山巨猿等等的都是真的啦。”眼镜少年继续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不是我管的范围。”思奇依然不动于色。但是心中暗想,哼,如果不是碰巧你家人找到我驱除你家哥哥的中邪,我至今还不想和包括你的任何人打交道呢。

思奇与那名少年一直在低声细说,生怕别人发现,这也是思奇向他提的要求,如果不这样,思奇根本不会理睬他,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班上会有人被附身。有准备的鬼怪比之前难对付不是一丝半分,而是数倍增长,因为鬼怪也有特别的幽冥之术。

一阵寒暄后,上课铃声很快响起,课程依旧,思奇依然半听半睡。似乎这一天也能平和的过去,一般都是如此,生意一般要看晚上是否有人上门。

但是当他听课一半时,发现屋外狂风暴雨,一般人只是觉得这些只是自然现象,但对于思奇来说这种现象会分为两类,一类是真的普通自然现象,只是天气变化,下雨意味着万物需要滋润,老天自然会照顾世界众生,这类现象对于思奇来说没有多少轻重,打雷下雨躲避就是了。

但是第二类则大为不同,一般厉害的魑魅要横空出世时,这类现象也会发生,在道家中称之为“渡天劫”。这并不是普通的打雷下雨,而是这种妖怪出世,天神不能允许,便向雷神要求降下天雷,根据厉害程度,雷击的程度也不相同,最大的妖鬼出世时,据说天上所发的天雷甚至能打断世上所谓的避雷针,厉害程度可想而知。但雷击只是天劫的一种,还有许多思奇不知道的超自然现象,不过现代已经是极少看到,甚至思奇也觉得只是传说。

而这些知识都是思奇前几年从一个世上不知的隐蔽道观的老道士所学的,如果不是老道士自知天命不远,恐怕会收思奇为徒,思奇也不会上高中,而是在道观中做一名小道士吧!

思奇现在的修为已经厉害异常,这不仅和他的天资有关,也与他的非同一般的眼睛有关,他的眼睛被称为“化神眼”,就是听说拥有此眼的人死后能够修仙入道,化为神仙,不堕轮回,能力之大可想而知。而化神眼的能力也被分为十阶,第一阶称鬼灵入眼,即能够看到世上一切鬼怪,即使拥有遁化匿神之术,也能看穿无二。而达到第十阶的人能够通灵唤神,只要用自己的精血就能唤出天上神仙附身助阵,就算再厉害的妖魔鬼怪也手到擒来。当然这一切他也只是听道观的道士所说,不过思奇相信离真相也相差无二。

此时的思奇不能通天唤仙,但是据自己所悟,他也达到了化神眼的第三阶,已经能将入眼鬼怪的精魂凝练之处看穿,只要将法器祭中此处,再厉害的妖鬼也会法力大减,束手就擒。

所以思奇才无愧于自己的大名,并以此为生计。现在思奇看到眼前之景,虽然凡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他却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打雷下雨,而是有妖魔在这附近出世的象征,现在正渡天劫。之前思奇并不是没有看过渡天劫,一般的妖怪怎么可能挡住天雷的一击,肯定早已灰飞烟灭,元神俱散。但是现在这次思奇却脸露难色,因为如果妖魔鬼怪横空出世,自然天雷下落,但是现在天雷打了两三个时辰,竟不减其量,反而大大地增加起来,思奇可从没有听说过有鬼怪能抵挡这么长的时间,不禁心中大为一惊。难道那魑魅魍魉能逆天而行?思奇心中暗暗担心起来,如果如此,那么附近的他肯定首先成为被鬼怪盯上的对象,因为对方神通广大,自然容不得自己这个小小道士,必定赶尽杀绝。

思前想后,思奇无奈地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如趁那鬼怪渡完天劫,趁其元气大伤的机会,一举将其拿下,否则不仅这个地区的人都有危险,自己肯定也逃不掉,就算能逃掉,他也再难回来了。思奇因为自己身俱天赋,更有通天的化神眼帮助,怎么也不相信区区妖鬼能耐他如何。事后想来,就觉得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想到这,思奇一举手,“老师,我要去上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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