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献心头血救君季
第二十二章:献心头血救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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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生痛怜地看着十莲,“你!”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盈盈对常生跪下,神色坚定地对他说:“师叔公,阿离愿以心头之血养君季七天!若七天后他仍无起效,我愿献出琉璃心救活君季!”

琉璃心,是己血亲,食其心头血,七天,任何病患,皆可痊愈。

常生痛斥道:“胡闹!”

十莲眼里却疯狂起来,他道:“师叔!你看,阿离她自己愿意!”

常生怒瞪十莲,君季虚喘道:“父亲!不可!”

“师叔公,琉璃心不是那么随便取出,琉璃心血也不是随便流出的。就让阿离试一试,若最后得取心,也是命中注定的事”

说完对常生一拜,常生震惊不已退后一步,手里的剑“哐噹”一声跌落在地。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苦涩地问道:“你知道琉璃心了?”

我挺直了腰板看了君季与十莲,冷静无波地回常生:“是。”

“好,你若执意,我拦不了你。”常生转了身,对十莲说:“你欠她的,太多。”

君季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望着我,亦看着他的父亲。

我静静对常生一伏拜,起了身走出房子。

我将阿爹留给我的包袱里,翻找一番,取出一瓣似叶子的玉石来。见此物我凄凉一笑,收入怀里。快步走到君季的房间身后跟了阿蓬,十莲还是对我不放心。室内静悄悄,看来君季是睡下了。

我在室外的石桌旁坐下,十莲随了常生从院口渡步而来。见了他,我起身迎道:“师叔公,。”

常生默默看我许久,他问:“你不怕?”

我努力微笑抚着胸口,那里是小时候阿娘说天下只有十个的玉石之一,缓缓道:“阿娘从前不喜我穿除大红以外的衣衫,若我心头血救得活十莲居主的爱子,他活我亦活,便着素色衣裳与你看,可好?”

“好。”

得到常生应允,我欣然一笑,“那可要备套好看的。”

“好。”

这次我不再回应常生,看也不看站在常生身侧的十莲径直入了屋。

那是个可怜人,可怜到我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态与姿势去看他待他。我的心,还是很乱的。

阿蓬捧了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翠玉碗,和一把短精的匕首。我拿起匕首把出刀身,寒光俱现,对着衣角一挥,衣布没有痕迹,手一摸,便散开来。我浅笑一声道:“倒是个极锋利的物件,只是待会刺入胸口,不知会不会疼得厉害。”

“阿离!”君季唤我。

我对他一笑,这个男子,与我有着同样的眉眼。

匕首入心口寸许见了血,可我知道还没到心脏,又将匕首深入一寸,胸口抽搐了一下,疼得我皱了眉头,想放声大呼疼却怕惊吓到君季,便咬了牙忍受住。我忙倾了身子让血可以以直线流出,落在阿蓬准备好的玉碗中。血满,我弃了匕首,一手捂伤口一手端起血碗递至君季嘴边,伤口的疼痛让我颤了声音,“喝,喝下它!可能有点腥!”

君季不语,只是静静看着我。我实在疼得受不了,遣了阿蓬去屋外寻常生来。随常生进来的亦有十莲,他见了我,稍微一愣,深感歉意道:“阿离姑娘,十莲,有愧于你!”

我疼得扭曲了表情,对常生唤道:“早知道那么疼,我就该让你敲晕我再来放血!”

常生将我抱起来,皱得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微微一动道:“那么,现在敲晕你,倒也不迟。”

我将头窝入他的怀里,道:“得那君季喝下我的血我再来晕,不迟。”

常生默了一默,对十莲道:“阿离的血很珍贵,莫浪费了。”

我在心里应道:“是啊,很珍贵,别人要我这琉璃心头血还真是要不得呢!”

君季看着十莲递至嘴边的鲜血,不知是恶心还是难过,眉头皱成一团。

我在常生怀里疼得忍不住呻吟,看着他这般不愿嘴巴一撇道:“君季公子,我都好意思放血了,你就勉强喝下!不过就是碗血么,那么难么?”

十莲痛喝道:“阿硫!”

君季苦苦一笑,接过血碗一饮而尽,深深看了十莲与常生突然问道:“师叔公,她,是叫阿离么?”

常生沉声答道:“华离。”说完抱着我走了出去。

常生抱着我走得极轻,我不说话他亦不说话。就这么一路静寂无声到十莲为我准备的厢房中,阿蓬备好了伤药跟绷带立在桌子旁。见了我们,忙要去扶我却被常生打发出去。

阿蓬一走,常生将我轻放于床上,拿了枕头垫在背后,要解我衣带。我羞迫,死死拽着不放手。

常生揉着额角正色道:“胡闹够了,正经事该办了吧!”

我心里一紧张,结巴道:“什么,什么正经事!我没胡闹!”

他沉着脸,却放柔了声音道:“你再不上药可是不疼了么?没想到你竟如此坚强,阿蓬去请我入屋,说你疼得快晕,以为你会哭鼻子,或者大吵大闹。谁知道你却是还能挖苦君季!”

我听他这样说,忙捂了胸口哀嚎道:“唉吖!我好疼,好疼!疼死啦!”

常生终是没有脱我衣待帮我上药,而是唤了阿蓬来。阿蓬进来时嘴巴撅得可以挂猪肉,帮我上好药常生又进来,她瞪了常生说:“长得帅就可以让姑娘疼那么久么!什么帅哥多温柔!我呸!”

常生笑看阿蓬,道:“哪家泼猴子跑错门了,倒对我撒泼来了!”

阿蓬双手插腰,气呼呼地瞪着常生:“泼不泼与你何干!”

我捂了嘴巴吃吃笑起来,常生眉头一挑道:“倒让阿离见笑了!”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妥当来到君季房里,他还躺着,房内侍女见了我行礼我向她们微微一笑,便走近床塌。

昨日阶下囚犯,今日座上贵宾。

侍女欲唤醒君季,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看了窗外阳光大好,心情忍不住飞扬起来。轻轻摇着君季说:“喂!喝我血的,赶紧醒来,窗外阳光好好,我们去晒太阳!”

君季悠悠转醒,抬起手挥了一下,嘟囔道:“大清早扰人清梦!”

我接口道:“日上三杆了,还做梦,莫道是白日梦吧!”

侍女们捂了嘴吃吃笑起来,我亦笑盈盈看着他。

君季瞪大了眼睛看我,许久才出声道:“昨天放了碗血,今天怎么不多休息?不疼么?”

我笑道:“因为疼得睡不着啊,所以也来拉你一起睡不着。你说,我对你多好阿,有难同当呢!”

君季倒也一起笑了,他说:“你倒是对我不错!”

是啊,我若不对君季好点,怎么袮补他那丢失十七年岁月的母爱呢。你说,他与我长着一样的眉眼,我怎么不对他好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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