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地的莫靓安,肖姒琴竟然是一阵惶忽,她也听小云说过,这女子不一般,而且与轩辕益也并无夫妻之实。罢了,她轻手将莫靓安扶起,笑道:“儿媳倒先认母了。”
莫靓安也不知她是随口说说还是存心的,总之她有几分畏惧,不敢随意开口。
肖姒琴也就一直笑着,拉着莫靓安的手到马车上。就在她触及莫靓安的手心的那一瞬间,笑靥全无,皱了皱眉。
莫靓安也察觉到她的异样,缩了缩手,额上有几粒汗珠。她说:“最近一直病着,脉搏有些紊乱。”
肖姒琴随意笑笑,也不再握她,两人就一直沉默。
一路上莫靓安只感觉很不自然,好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了皇宫。她对肖姒琴的出现感到非常的困惑,谁会想到一个人人都认为仙逝的人会“重生”?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该问就不问,任何人都不能承担冲动带来的惩罚。
肖姒琴对她顿生好感,这女子果真不凡,无论是才貌还是品性,只是可惜了。
到皇宫后莫靓安便礼貌地与莫奇硕、肖姒琴告别,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百芳宫。
“哐当!”
“娘娘息怒!奴婢这就给您换。”
“滚!”
只见一个受惊的宫女红着眼睛出来了,手上被割得鲜血淋漓,那宫女见到莫靓安也只是简单地行了礼便匆匆离去。
莫靓安一惊,一向温柔如水的肖栀薇怎会这般残忍?耳里不时回荡起三叔的话。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一个冷噤,很快便平复了心情走进宫。
栀薇脸色苍白,五指紧紧得攥成一团,不停地喘着粗气。屋里的花香也被血腥味掩盖了,地上静静地躺着破碎的瓷片,还挂着些鲜血。
莫靓安跪下请安,什么也不敢多说。
还没等栀薇有什么反应一个小太监就急急赶来,“禀娘娘,皇上宣。”
肖栀薇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也不问是什么事,似乎是有所准备。
“你跟我一块儿去吧。”她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疲惫,还有一丝是说不出的凄凉,有些绝望却又不是绝望。
“是。”
到皇上的寝宫的时候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踏了进去。
“参见皇上、皇后!”栀薇和莫靓安都跪下行礼,莫靓安只觉得这样的气氛甚是怪异,大家都很安静。
“靓安起来吧。”轩辕明皓的声音很弱,好像病情又重了几成。
“谢皇上。”
殿里,皇后端坐着,一旁站着纳兰丰德和小云。小云异常的平静,如一朵冰山上的雪莲花。
“咳~”轩辕明皓一阵咳嗽,颤抖着嗓子喊道:“你所做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些年来,倒是我白白宠爱你了,我给了你尊位给了你子女。而现在,我以一个丈夫的身份问你,你有什么不满的?”
这是莫靓安第一次听到轩辕明皓自称“我”,这样的情境似乎是非常的严重,但也只能矗在一旁。其实在她见到肖栀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臣妾无话可说。”
轩辕明皓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笑了起来,“你倒是说说看,为何要害朕和皇后?为何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栀薇不语,莫靓安却看见肖姒琴缓缓走过来,皇后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她,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你倒是希望我死,不过,倒是不如你愿,我活得好好的。”肖姒琴冷冷地说道,栀薇平静地看着她,眼里竟没有丝毫的挂念。
小云走向她,唤道:“母亲。”
肖姒琴点了点头,除了栀薇众人都是一惊,这时才明白这个宫女竟是肖姒琴的女儿。
“呵呵,你们都希望我们母女死,可惜,劳费了你们一番苦心,我们活得好好的。”
“哈哈哈哈,现在该是我肖栀薇了。皇后,当时是你和我合作,你不是主谋也算是从犯,何况,当初是你动的手,如今你就先去死吧!”栀薇站起来大声喊道。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栀薇就跃身一掌击向皇后,皇后立即口吐鲜血而亡。
宫里的太监宫女见了尖叫着逃了出去,喊道:“护驾!”
轩辕明皓一怒,一股鲜血涌了上来,立即动弹不得。正当她转身击轩辕明皓时纳兰丰德连忙挡下,与她厮打在一起。
莫靓安一惊,完全不知所措。小云没有丝毫犹豫地到轩辕明皓前给他喂了一颗药丸,然后打坐运功。
“为什么会这样?”莫靓安喃喃道,痛苦地把眼神递向肖姒琴。
“其实,栀薇是纳兰丰德的原配,纳兰萱是他们的女儿。栀薇一直知道我还活着,她曾经找过我,只可惜在素离的保护下她不能伤我分毫。她恨我,因为我害她毁了容。
“二十年前,我被人骗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喝了一杯带有失容散的茶。那剂药特别毒,一炷香不到她的脸就腐烂了。当时我惊呆了,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像有千把刀割。她的脸变得特别的丑,不得不时刻戴着人皮面具,她因为此事一只对我怀恨在心。后来我嫁了皇上后她故意做我的侍女,一直找机会害我。后来她与皇后篡通,将我推入古井。
“好在那口井是和外界的河相通,我被流水带到了暮云山庄外的河边,被素离救下。她费尽力气保住了我和小云,只是,小云生下后就有些痴呆,一年前才恢复。”
肖姒琴说完深深地望着小云和轩辕明皓,她知道小云虽然从未感受过父爱,但是她一直都是爱这个父亲的。
莫靓安默默地听着,她也望向小云。小云不停地往轩辕明皓身体里输送内功,四周被白色的光笼罩了。
殿外,纳兰丰德和栀薇打得难分难舍。栀薇一时占了上风,纳兰丰德一时间只好不停地挡着她的招势。风中早已卷起了大片大片的白雪,它们也随着这两个厮打的人腾跃着,在空中不依不绕。
栀薇如一只轻盈的兔子,步步逼近纳兰丰德,每一掌祭出都发出红火的颜色。身子不时地腾越,好像想要迫切把这世界吞没,但却并没有杀了眼前这个人的意思。
纳兰丰德步步后退,迎着她的掌法,当红光逼近时他反手一挡,逼得栀薇退了一步。
栀薇的眼睛突然间泛出一抹红,眉间也似火在烧。纳兰丰德见此一紧张,知道她是练“火龙掌”走火入魔了,不想一股像一条火红的飞龙般的气袭来,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苍白的脸上挂了几滴汗珠。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萱儿!”纳兰丰德和张有才同时叫道,眼泪早已洋溢,几分焦急,万分心痛!
那条火龙嘶吼着穿进了纳兰萱的身体,就在她见到父亲快被袭击的那一刻,她毫无保留地挡住了那要命的一掌。
“萱儿……”
抱着纳兰萱,纳兰丰德的一滴冰泪滴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神智早已不清醒,只有那凌乱的发丝布落在脸上。嘴角挂着鲜艳的血丝,胸口却早已红了一大片,红得触目惊心!那红的可怕的血把这块土地的雪染得鲜红,还记得在琉求的时候萱儿总是高兴地说能看到雪了……纳兰丰德想到这里便欲加的难过。
“萱儿……”纳兰丰德一遍一遍地喊着,可怀里的人根本就听不见,根本就不知道一切……
栀薇的眼睛依然是红的,好像丝毫没有任何的触动,她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整个人周围都布满了熊熊烈火。
张有才见此忙冲上去挡住她。他手里的折扇在他的控制下腾空而上,折扇的边缘闪着金光,随后变大旋转着向栀薇迎去。
栀薇周围的火光好像染了魔力似的,直直地把张有才的折扇逼退。他运了一口气,金光缠绕在手指周围,运向折扇,可是却还是一直被逼退。完全被动作战,情况不容乐观。
秦少祺见到这个情况,心里不免会很担心小师弟,他们的身子早已浮到空中,已经在斗内功了。这个情况他根本无法插足,只能担忧地看着。
他的眼睛不经意地扫向莫靓安,却发现她也同样地担忧,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的是绝望,跟初见她时的眼神一样的绝望。他的靓安,是什么情绪让她如此悲伤,那是他看不穿的悲伤。
等他回过心绪,小师弟的眉头一皱,他暗叫不好。手里摸索着想要拔出蓝靖宝剑去帮帮小师弟,不料被尹东醴看穿了他的心思,死死地拽着他,斥道:“不想他伤的惟一方法就是等!”
秦少祺也不说什么,只好在一旁闷闷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