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十九岁的轩辕益,十八岁的秦少祺,都为着一个女子愁着。
轩辕益心不在焉地走在园中,没有人在旁边伺候,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王爷吉祥。”一阵轻软的声音传来,他抬头,正是莫靓安和她寝阁新派的丫鬟春潭。
“起来吧。”他只是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她这些天瘦了不少,听说上次大病了一场。心里还是不停地会叨念着她……
“王妃,咱们回去吧!”春潭见莫靓安望着轩辕益的背影久久未离,便开口说道。
莫靓安点了点头,手由春潭搀着离去。
在莫靓安的寝阁内,宝蝉将刚煎好的药端了上来。莫靓安心里一阵恶心,这些天来,一直喝着这药。
“王妃,您真不打算告诉王爷吗?”宝蝉担心地问道。自从上次王爷大怒,她就一直生病到现在还没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王爷自那以后也再也没来过了。
莫靓安却只是晃头,忍着心里的恶心把那碗汤药喝了下去。
“宝蝉,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还是不告诉他了,侧妃不是怀孕了吗?他应该多去那里走动走动。”她淡淡地笑道,取出一张手绢擦着嘴角。
宝蝉也没再说什么了,搀着她走到书桌前,她嗜好写字、作诗。
“禀王妃,侧妃来了。”春潭在门口禀道。
莫靓安闻此搁下毛笔,离开椅子走了出去。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缎长袍的女子由丫头搀扶着,头上插了几根金钗,浓妆艳抹,微笑着看着莫靓安。这女子不是欣莲又是谁?
莫靓安坐在榻上,又让她坐下。
“妹妹今天怎么得闲来我这冷清的地方啊?”她仅低眉,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下。麻雀成凤凰,只是取之不道。
“欣莲听丫鬟们说姐姐病了,专程敢过来看看姐姐。还给姐姐带了一根千年人参,本来这是王爷赏赐给欣莲的,欣莲想着姐姐身子虚需要补一补,就给姐姐送来了。小玉,把东西拿来!”她一边说着吩咐丫鬟把她的千年人参拿上来,一边不停地抚着肚子。
莫靓安一笑,“妹妹可真是有心了,王爷赐你安胎用的我这做姐姐的怎敢收下,妹妹还是拿回去吧,省得王爷知道后怪罪。”她只斜眼瞧了瞧那人参,心里也不恼,倒是有几分好笑。
“姐姐还是收下吧,这只是欣莲的一点心意。王爷知道后不会怪罪的,况且王爷赏赐的东西太多了,我倒是吃不完。”
“是吗?看来王爷可真疼妹妹啊!那既然如此,宝蝉,收了吧。”莫靓安实在是不想看她炫耀了,于是面上淡然让宝蝉把人参收下。欣莲见此轻笑。
“既然姐姐收下了,那妹妹就回去了。妹妹下次再来看姐姐吧。”欣莲说着站起身,那个叫小玉的丫鬟见了马上把她扶住,生怕她受半点伤害。
“宝蝉,送客!”
“是。”
宝蝉把欣莲送到了门口,“欣莲,恭喜你。”她竟脱口道喜,自那以后这还是初次见到她。
欣莲闻此立即停下,眼里有丝丝愠色。“你们王妃没教过你礼节吗?竟然直呼本侧妃的名字!小玉,给我掌嘴!”她愤吼道。
“是!”小玉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去就打了宝蝉一巴掌。
宝蝉连忙跪下,眼里不住地掉泪。欣莲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善良的欣莲,再也不是那个她的姐妹了,她只是她的主子,仅此而已。
欣莲冷哼了一声,傲慢地走开,嘴里轻蔑地说:“一个小丫头也敢直呼我的名字,怕是活腻了!”
“宝蝉,起来吧。别哭了……”春潭看到了刚才的一切,心里酸酸的,伸了一只手递过去。
宝蝉忍住了眼泪,傻傻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春潭却温暖地笑着,又递了一张手帕给她。
她接过手帕站起来,擦了把泪也傻傻地笑了起来。
莫靓安抚着七弦古琴,好久都没弹了。她轻轻拨动琴弦,一曲渔舟唱晚随之婉转悱恻。
轩辕益站在花园中细细聆听,好久都未听到她的琴声,还是那么动人。
一曲毕,她收弦,注意到了琴梢的雕花蓝花楹,秋天来了,蓝花楹早已调零。
“靓安姐姐,你怎么突然抚起琴了?这把琴好像前些日子秦大哥拖我做的,还真是,那儿还有几朵他雕的花。”春潭一边摸着琴身一边说道,嘴里却总是不离秦大哥。
“春潭,你爱他吗?”一针见血,莫靓安戚戚的问道。
春潭一怔,爱他吗?应该是爱吧!不爱怎会每天念他?不爱怎么答应他到这里来保护他爱的女人?不爱,有怎么会总是看到他,却又不真实……
莫靓安见她不说话,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说:“春潭,其实我觉得你们很般配。或许你不知,你半年前我就告诉他我不可能再爱他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
“只是……我难以走进他的心,或许除了靓安姐姐,其他女子他都看不见。”
看着春潭的无奈,莫靓安长叹,她是个好姑娘。只是秦郎为何偏偏还是倔强,为何不肯放手?
“春潭,对不起。”
春潭却一惊,她本来是该恨莫靓安的,可是她没有……她很想保护她。
“这是春潭的命,于靓安姐姐没有关系。”她小声地说道,低头看着地板,她应该快乐些。
莫靓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为她理了一下耳朵旁的头发。
“靓安姐姐,为什么你明明爱着秦大哥却偏要嫁给王爷?”
春潭突然的问题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将脸转过一边,“或许是因为一个不能讲的秘密,或许是被逼无奈,亦或是为了报恩。”她苦笑。
春潭也不再问了,或许是有苦衷。只是她有什么秘密?为何会无奈?又报谁的恩?
她的脸上有的不乏是苦涩,其实,她笑起来很美。只是因为一些事落得终日眉头紧锁,她的痛该由谁抚平?
秦少祺,擦拭着他的宝剑“蓝靖”,不久后,就会有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爆发。
他笑,笑得凄凉……我要你生生世世都为我妻,等我们夺得天下,我定要将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大少爷,莫老爷和莫少爷来了。”澜林在门外通报道。
秦少祺立即将宝剑小心地收起,拿着一张图纸往外走。
莫奇硕和莫连逸在园里等着,秦少祺笑道:“伯父怎么来了?”
“呵呵,我今日来要跟你说一下朝廷那边的情况。我手中已掌有七成的兵马,除其他五部的尚书外,我已说服了大部分的官员。到时候一反我们就接应。”
“伯父辛苦了。”秦少祺满意地笑道。
“家师在琉求与纳兰丰德已经说好让琉求公主和亲,让她和太子成亲,暗中助我们。这样胜算又能多几成。”秦少祺笑笑,想的却是惨败的轩辕益......
“怕是皇上那里……”
“皇上那里当然需要伯父说说了,估计两日后他们就会出发。”
“恩,我会办好。连逸,皇上那边你也提一提吧。”
莫连逸点头,他半年前敕封御前带刀侍卫总管,深得皇上的喜爱。如今他亦越是俊郎。
莫奇硕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靓安那里,还是不要逼她,她是个局外人。”
“不过不知当初伯父为何偏偏你要把她拉扯进来?”秦少祺脸色大变,这,究竟有什么隐情?
莫奇硕却望着天空,什么也没说。
“姐姐和秦大哥的事,是我们的不对,但姐姐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好再加劝阻。”莫连逸看父亲无奈,便回答道。
“是吗?执意如此?伯父,如果我们成功了,你会把她许配给我吗?”秦少祺的心一阵揪痛,或许靓安想要一世的繁华,那就允她吧。
莫奇硕震惊,这孩子对侄女用情至深,那自己有什么权力反对呢?只是不知靓安是否会答应……
“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莫奇硕说完便往门外走开。
“秦大哥保重!”莫连逸也跟着离去。
“保重!”
天下纷华,只是我的心只为你停留。你爱天下,那我就夺来给你玩耍……错、也已不能挽回。就像土中枯败的蓝花楹,一但注定,就再也不能重生。那么,我就为了我最爱的两个女人,洒血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