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靓安在街上转了一个时辰之久,也累了……转着转着竟到了益王府门口。
眼神凄怨,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王妃您可回来了!王爷现在很生气,他又罚了欣莲。”刚踏进王府大门宝蝉就急切地说道,看样子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莫靓安丝毫没有表情,只是淡然地往正厅走。宝蝉心里感到奇怪,平时王妃都会很急的,为何她今天会这般默然?无奈,也只好跟着走了。
欣莲跪在门外,不住地掉泪,看起来是被杖责了。
莫靓安只是瞟了她一眼,心里冷笑,你忠心于他,得到了什么?
欣莲的泪水不挺晕开,心里很恨。她听到了莫靓安的脚步声,心里并没有半丝高兴,反而是愤!
紧咬着双唇,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厅上的轩辕益,那个自己深爱却不得的男人。他眼里没有半丝怜悯,他除了莫靓安还看得到谁?
自己的出身卑微,难道出身卑微就注定不能爱他吗?
莫靓安进了大厅,轩辕益站了起来。只见莫靓安直挺挺地跪了下来,他的心仿如被刀铰了般难受。
“今日是靓安贪玩,与所有人都没有关系,请王爷不要怪罪他人。”她的声音中透着几丝疲倦,眼睛也微红。
“是吗?是因为贪玩?莫靓安,你的心怎么能这样狠?你还看得到你的夫君吗?”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里的水溢出,顺着流在地上。
厅里所有的下人见此都忙跪下。
“王爷息怒!”所有人都劝着,可这丝毫没有减轻他的愤怒。
莫靓安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低着头。
“这一年来,本王一直纵容你,你不想做的事本王从来就没有逼你。今天你倒是给本王扣了一顶绿帽子,莫靓安,本王哪里对不起你了?”他怒吼,她无动于衷。
她明白了,原来他一直派人跟踪她,就因为那一点不信任。是啊,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怀疑?
欣莲却在心里暗喜,这一天她可是等很久了。王爷说了,帮他查清秦少祺的来例,他就纳她为妾。只是他弄清后,竟然因为自己生气杖责她。
她没想过,没想过莫靓安与她的感情。她没想过,当年秦少祺冒死救她的那份恩情。或许在昨晚她有想到报恩,可今日她却因为私情出卖了姐妹,出卖了恩公。
“靓安无话可说,只是请王爷不要赐靓安一纸休书。”她面色开始泛白,绝对不能被休了!否则,一切都毁了。
“哼,放心吧!要本王休了你那是不可能的!以后你最好安份守己,做好你益王妃该做的事。”他拂袖离去,命人把欣莲送回去。
莫靓安徐徐站起来,只觉身子像浮云般飘然,腿上一软,直接摔倒了。
“王妃!快叫大夫!”声音渐渐微弱,她的嘴唇泛白,脸色也越见苍白,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秦少祺的房间内,澜林和项菱安不停地忙着给他擦着脸。他双颊通红,是喝得太多了。
“项姑娘,大少爷怎么喝那么多酒啊?”澜林递着帕子问道。
“我怎么知道?”项菱安面无表情,一边擦拭着他的脸一边答道,似有几分不耐烦,心里浮躁。
澜林好像猜着什么似的,他微微笑着问:“项姑娘该不会是看上大少爷了吧?”
她耳根已经通红,没有恼,也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得擦拭着。
澜林心里偷笑,她这算是默认吧!仔细瞧瞧,她相貌可谓倾国倾城,配大少爷倒是刚合适。佳人,才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澜林,我娘他们是不是知道我在这里?”她用余光瞟了他一眼,直呼其名,没有了大哥之称。
澜林脸色大变,“是。”
“他们怎么知道?是你吗?”
澜林一怔,“是。”
“是吗?一直以来我都视你为兄长,你竟出卖我!”
“项姑娘,庄主他很担心你,所以我才说的。”
“你知道了吗?”她担心地看着澜林,他却茫然,问道:“知道什么?”
项菱安收起那可怜的表情,“没什么……”默默地放下毛巾走了出去。
澜林或许不知道,他的庄主是他眼前这女子的父亲。他当然不知……拿起毛巾继续帮秦少祺擦拭着脸。
“靓安……靓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秦少祺梦呓,眼角渗出了泪。
澜林见此竟不知所措,第一次见到大少爷的眼泪。他好像在唤着菱安……
也许,醉后不知何为罪,亦不知心痛是何种滋味。
一棵树下,项菱安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折扇上画有一山,山的右边是太阳,山下是一条河。折扇上写着:天生我材必有用。
这把折扇是她在六岁时父亲给他的,她的父亲是个多好的人啊!对她、姐姐还有娘都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娘竟然把她带走了。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和姐姐。
她怎么也没想到,住在心里十几年的父亲竟然不是她的生父。只是父亲、姐姐,你们现在在哪里?
玄冰派,一个穿着白纱裙的美艳妖娆的女子斜躺在白色的塌上,两侧分别有穿白衣的女子伺候。
“启禀掌门,暮云山庄庄主尹前辈求见!”由门外走进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跪地禀告。
白楚轻仰嘴角,他还是来了。轻拈一朵通红的蔷薇,把它贴在嘴角,轻声笑着。
“小云,伺候我更衣。”声音如同山间溪水流动般悦耳。
左侧的女子小云忙将她扶起,给她另穿了一件白衣。
白楚带着小云走到大厅,见到尹东醴淡然地坐在堂上。她轻笑,手指轻弹,只见尹东醴右手一出,两根银针落地。
“呵呵,尹大侠真是宝刀未老啊!”白楚又是轻笑。双手张开停在半空,示意其他人在外候着。
“白掌门过奖,白掌门过得可好?”尹东醴端起茶杯边喝着边问道。
“不知尹大侠今日来玄冰派所为何事?”她缓缓走进去,在尹东醴旁边坐下。
“呵呵,白掌门应该很清楚尹某今日来的目的吧?”
“是吗?那尹庄主说说看白楚以为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看尹庄主是否猜着了。”她口里带着几丝轻浮,向尹东醴吹了一口气。
尹东醴一笑,眼角处明显有了深深的皱纹。他的手指在茶杯里蘸了一下,在桌上轻划“夺权”。
“呵呵……”白楚捂嘴轻笑,“尹大侠的这个忙啊,白楚是帮不了了。”说完她立即起身欲走,尹东醴早猜到是这种结局。
“白楚,你还记得你是辛国人吗?”
白楚立即停下,脸色很不好。
“你还记得吗?你还欠着素离一条命,你这条命可是她给的。”
白楚转过身,说道:“公主给我的命那是公主的恩情,虽然你们是夫妻,但也不该把恩还给你吧?”
“你还记得她是你的公主啊?我还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已经忘了。素离殁了。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她把你救了,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早已成了亡魂。而如今你还要怜悯伤害你的人吗?”他的声音很无力,有些凄哀,也不乏一丝精光。
白楚只觉胸口很闷,公主殁了?自己真的就要帮他?可是那个人,他,他们,自己该如何面对?......
“尹大侠的计划是为了帮公主复国吗?她真的……殁了?”胸口是一阵冰凉。
“没错,我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她的遗愿,帮她复国。她,确实是殁了。”
“你要我做什么?”
尹东醴却只是仰天长笑,“日后再说。既然你已答应,那我就回了。只是你可别反悔,你玄冰派可以助我就可以了。”他放下茶杯,笑着从白楚旁边走过离去。留下的,徒有一丝聪明。
“小云,扶我回房!”白楚脸色有些苍白,也许是因为累了。
小云小心地将她扶到房间,为她褪去面上的衣衫。
白楚轻抚着小云白皙的脸庞,“小云,你说娘这样做对吗?”只见她眼里已经渗出了几滴泪,小云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机械地为她做事。
“公主要复国,白楚怎能不答应帮忙?只是,这样做真的对吗?早已没有了报仇的念头,只想好好的平静过完下半生,该如何面对他呢?”她望着空中的白云,心好像浮在空中般。
她的痛,连她的小云都不知......往事不断来袭,却终是断了翼的凄惨......
一梦已经是多年,旧事牵挂,故人逝,不觉已沉醉于经年。何以悲?点点心事与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