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莲痛苦地抚着肚子,只感觉一阵辣辣的疼痛从小腹传至大脑,就像有几条蛇在她腹中游走。
她最终还是没有忍受住这剧烈的疼痛,嘴唇早已泛白,双眼也变得无力。手渐渐瘫软下来,身体软软地滑在地上,只听“扑嗵”,轩辕益这才注意到了痛苦不堪的欣莲。
“你怎么样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轩辕益抱着她,着急地问。
欣莲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只是什么都说不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混着汗珠滴落在地上。
轩辕益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匆忙把她抱回房间,自己冲出去找大夫。
莫靓安在外面随意地逛着,半天也没买什么东西。她似乎开始怀念那些与父亲四处漂泊的日子,也很想念她的妹妹菱安,也就是春潭,以及混乱中隔着很远的距离只看到一眼的母亲。
不知道菱安现在是否开心,莫靓安清楚菱安是爱着秦少祺的。只是天意弄人,深爱的男子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她现在是孟朝的公主,享有许多的荣贵,或许这样安然的环境对她来说比较好。
莫靓安敏感地往身后一望,什么也没有。奇怪了,她明明感觉有人在跟着她,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
继续往前走,想着该买什么给欣莲补补身子,这些天她一直很担心她。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阶段的重要性无可厚非。她盼着这个孩子能快点出生,有了孩子,他们三人一定会很幸福,那么自己也可以离开了。离开这个并不属于她的世界。
莫靓安边走边看,时不时用手去触碰街边悬挂的坠子,眼睛警惕地往后望一望。取下一个玉坠,付钱后往深巷中走了。
小巷中格外偏僻,平时也看不到人影,里面散发出淡淡的腐味。莫靓安停了下来,眼神往后一瞥。
“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
只听“嗖”的一声,一个身穿青袍的清瘦男子从高处降下,降在了莫靓安的身后。
“你跟了我一个月,究竟有何企图?”
“在下不敢,在下是奉皇上之命来保护莫小姐的。”
“皇上?”
“是,在下刘越。在下的任务就是护莫小姐周全。”
莫靓安冷哼了一声,“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此话一完,她的身子刹那间就移到刘越的身边,一掌冲向他。刘越见此,左腿向后一退,紧握双拳抵住了她的真气。他只是抵挡,不想伤她分毫。
不想莫靓安步步逼近,运掌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子矫健地向刘越攻进。刘越招招拦下,找准机遇迅速点了莫靓安的穴。
“莫小姐,请您不要为难在下。在下虽然武艺浅拙,但是保护您的安全还是绰绰有余的。”说罢他便一伸手指解开了莫靓安的穴。
莫靓安抚了一下宽大的衣袖,背对着刘越,声音有些沙哑,“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保护。还有,告诉秦郎,靓安不悔当初,希望他也别再坚持。再美的花始终是禁不起摧残,靓安只想要安安静静地生活。”说完她便快步离开。
刘越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个女子真的能让人内心平静,时而又让人内心翻滚。她看起来是如此坚强,可是内心是寂寞,是柔软。就像五月的蓝花楹,很多小花瓣集合,却不禁一风就凋落……
他总算有点明白秦少祺为什么对她如此痴情了,征服了整个江湖和江山的男子始终也逃不过寂寞,而这个如蓝花楹般的女子便是他寂寞的原因。秦少祺,拥有天下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法得到,这似乎是讽刺。
莫靓安一路往家走,一刻也没有回头。突然,一个小孩子一头向她撞过来,直抵她的小腹。疼痛蔓延开来,手上一松,那串玉坠掉在了地上,伴着清脆的声音碎成了几片。
她右手撑着肚子,征征地看着碎片。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没有再多想,马上转身往家走。
屋子的大门敞得很开,门上沾了一些血,还没有干完。莫靓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急急跑进屋子,发现血从厅堂一直延到了外面。
“轩辕益!”她嘶哑着嗓子叫道,没有半点的回应。
“欣莲!”
还是很安静,没有声音。莫靓安关好大门,延着血迹一路小跑。
血迹的尽头是一家医馆,医馆里有一个年轻的大夫,轩辕益颓然地坐在藤椅上。白色的大袍上早已被染得鲜红,发丝也散落在脸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莫靓安走过去,担心地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手轻轻放在他肩头,嘤嘤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轩辕益木讷地看着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过多久,大夫疲惫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不停地摇头。“这位公子,保大还是保小?”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劈雳,轩辕益猛的抬起了头,双手紧紧握拳。冲上去抓住大夫胸前的衣服,“你说什么?你这庸医!我要你救人,你却问我这种问题,小心我拆了你的医馆!”
那大夫被他吓得浑身直哆嗦,结结巴巴地说:“公子,你冷静点。老夫医术无法救两个人,再不做决定,大小都不保了。”
莫靓安听此忙拉住轩辕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她深知轩辕益的决定,于是在他还未说之前便对大夫说:“大夫,保大!无论如何,大人都要平安无事。”
大夫无奈地看了看轩辕益,又进了那件屋子。
莫靓安放开了轩辕益的手,说:“不管你自己心里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想保住欣莲,也应该保她,我们欠她的太多了,已经没有办法再欠她了。轩辕益,你能明白吗?你还是那么冲动,这一点,会让你今后很不好过。”
轩辕益呆呆地看着莫靓安,沉默地坐在藤椅上,一动也不动。